第273章 命运的齿轮
皇后娘娘？众人满眼错愕，这中宫皇后消失多年，怎么今日就平白无故的冒了出来？
凝霜木然的扯着自己手上的红绣球，却仍能感受到来自于一侧的萧穆奇的激动。
那微微颤抖的双手透过绣球传递过来的情绪，让凝霜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波动。
从红盖头的下面侧目而出，睨眸踟蹰，不难看出萧穆奇对这个母后的渴望。
失去了才知道最重要，也许这就是人的劣性；其实从一开始凝霜就隐隐的觉察出，若说萧穆奇对她存有爱意，到更不如说是萧穆奇把她当做了那早已遍寻不到的母亲的幻影替身。
有些相似的容貌，有些相近的过往，这就是萧穆奇对她所产生的畸形的迷恋。
若说是爱，倒不如说是对他母后长久以来衍生出来的一种愧疚的另一种补偿方法。
凝霜攥着绣球，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
而丽妃显然是受到惊吓一般，双眼满是惊恐不安，抬起头四下张望，有些惊骇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她……”
成文帝从她那不安的表情中早已探寻了什么，却始终忍了这么多年，他冷着脸开口道：“丽妃，今日是太子大婚，你这般失态，成何体统？”
丽妃突然浑身不自在的打着哆嗦，而后抬起头惊恐无限的看着雷振方：那个女人还活着？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朝堂上面众说纷纭，雷振方使使眼色，让丽妃镇静下来。然大殿外面却有八个人抬着一样沉重的东西进了大殿。
众人错愕之间，就见那一尊好似很沉重的架子被人放在了成文帝的身侧，高八丈的东西被人用一条长长的红布盖着，成文帝看着面前的东西，脸上露出了一丝神往。
就在众人更加疑惑之际，成文帝陡然掀开红布，一张画像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金光闪闪的波动，似乎一下子就晃瞎了众人的眼。
好不容易适从下来，才发觉眼前的不过就是一副画像，然这幅画像却能够发出万条光芒，看样子上面的水墨中，是被人沾染了金粉，一丝一刻的描画出来。
一个女人绝美的容颜，淡笑含眸，秋水潋滟，天姿国色，仪态万千的跃然纸上。
那栩栩如生的刻画惟妙惟肖的展示出女子的英容笑貌，好似下一刻她就能从画上走下来一般。
萧穆奇所有的期盼再次化为泡影，双眼痴痴的盯着画中人：他的母后，他找了快十七年的母后……
诸位大臣一阵唏嘘不已，而成文帝似乎根本不打算理会丽妃那张因为嫉妒已经变了形的容貌，开口道：“还不给皇后娘娘请安？”
众人朝着画像跪拜，而萧穆奇情难自已的跪倒在地，眼中含泪：“母后……”
凝霜虽不知可谓，但仍旧别无他选的也跟着跪了下来。
偷眼观瞧成文帝那痴迷的表情，凝霜倒是很想看看这位昔日的大凉皇后究竟是怎样的容貌，竟会让一代国君对她念念不忘。
略微用手挑起红盖头的下方，一只眼睛终于不用再透过红纱看着眼前的迷雾重重。
凝霜慢慢的抬起头，那画像太大，让人只能一点一滴的从她那双描了金粉的团花牡丹绣鞋开始慢慢的上移……
单从这画中人的身段，倒是可以愈见她必是倾国倾城之姿，那她跟自己究竟有多像呢？
怀着单纯的好奇，凝霜将视线慢慢的游移，却在看到那女子腰间缀着的红穗玉佩那一瞬间，脸色骤然大变。
双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凝霜的心底有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此刻萌生出来；这让她自己都感到震惊。
慌不择路之中，再没有闲情逸致却好好揣摩眼前这幅画作，凝霜猛然抬起头，仰起脖子看着画中女子的容貌……
浑身发抖，手上的绣球早已落地，一旁的宫女吓得慌忙走上来想要将绣球再塞回凝霜的手中。
然新嫁娘却突然在大殿之上将头上的红盖头一掀而起，身子猛然从地上弹起，盯着那画作，心中有一股恶寒油然而生。
“放肆，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没看到大家都跪着呢吗？”丽妃站在成文帝的身侧，狐假虎威的沉声呵斥着。
萧穆奇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张堪称绝世容颜的女子，轻声开口：“霜儿……”
“你，你们说，说这画中人是谁？”凝霜指着画作，脑子乱成了一团，看着成文帝颤声问着。
成文帝面露不悦，低声呵斥道：“放肆，跪下，这是朕的皇后，是大凉的皇后……”
第273章 命运的齿轮“大凉的皇后？大凉的皇后？呵呵，呵……萧穆奇，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她到底是谁？”
萧穆奇被凝霜眼中骤然迸发出来的哀伤与沉痛所震慑，起身想要压制她的手却根本就伸不出去。
抬起头看着画上的女子，低声而沉痛的开口道：“霜儿，这是母后，是本殿的母后啊！”
“母后？母后？大凉的皇后？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身子不住的倒退着，眼神渐渐迷离而满是泪痕，拼命的摇着头，却终究还是从颈项中扯出一根红绳。
“母后？她是大凉的皇后，她身上带着那块玉佩，她是大凉的皇后，那我，我又是谁？我又是谁呢？”
当红绳的尽头扯出那块玉佩，落入成文帝眼中那一刻，成文帝只觉得头顶一阵眩晕，没等他反应过来，萧穆奇却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扯住那玉佩看着凝霜。
“你从哪儿得来的？你说，你说……”
“从哪儿？呵呵，你问我从哪儿？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娘留给我的……”
一句话炸翻了天，成文帝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凝霜身前，从萧穆奇的手中将凝霜夺了过来，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肩头说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大凉皇家的玉佩为何会在你手上，为何？”
“为何？你问我为何？我该怎么回答你？我该怎么说？”凝霜也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萧穆奇的身子不停的后退，一下子撞在了那大殿之上的画作上面，这才止住脚步。
抬起头看着那画中含笑的女子，萧穆奇指着画像突然叫道：“凝霜，你可认识她？你可认识她？”
“呵呵，你问我认识吗？我如何不认识？六年相依为命，若不是娘护着我，我早就成了申屠家后院恶犬口中一块肉；若不是娘苦苦哀求，申屠豹又岂会容我？萧穆奇，你口中的母后，正是生我养我育我却来不及随我一同长大的娘亲……”
萧穆奇整个人震得无法言语，抬起头看着画像，又看着眼前与之相似七分的女子，申屠凝霜是母后的女儿，她是母后的女儿，那她跟大凉？
成文帝却根本就无法消化眼前所有的消息，只是不停的摇晃着凝霜。
“朕问你，朕问你，这玉佩，这玉佩你娘为什么要留给你！”
“我不知道，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知道，你一定知道，这是我大凉皇家所有，若她是你娘留给你的，那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呵呵，这个问题好，这个问题也是一直困惑着我的；我以为我是申屠凝霜，我以为我是申屠家最不受宠的庶出之女；但申屠豹却在临死前告诉我，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我娘当年是为了保住我的命才委身与他，那你告诉我，我是谁！”
面对凝霜突如其来的爆喝，成文帝节节后退，身子一下子倒在台阶上面。
而萧穆奇则再次冲上前来，“凝霜，凝霜，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你娘若是有这玉佩，她很有可能就是我母后，若她是我母后，那你……”
“不是，我什么也不是，我不是……这玉佩是我娘的，仅此而已！”
说完这句话，凝霜便猛然转身，一把扯掉身上的喜服。
荒唐，荒诞至极，她不要再留在这里，她不要再继续饱受煎熬。
眼见着凝霜朝着大殿门外而去，叶怀仁却突然挡住她的去路，“凝霜，你今年多大，你生于何时？”
面对眼前早已乱成一团的大殿之上，叶怀仁能做的就是当那个唯一清醒之人。
凝霜执拗的紧闭嘴唇，想要甩开叶怀仁的手掌。
“凝霜，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想让你母亲叶落归根？”
这句话显然说到了凝霜的痛楚，幼时母亲病体缠身，最后撒手人寰，她像是一只无根的飘萍在申屠家后院饱受欺凌，母亲到死都守望的那片天……
双眸紧闭，眉头紧蹙，凝霜艰涩的开口，却已是未语哽咽。
“我娘……在申屠家饱受欺凌，我们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我娘拖着病重的身子捱了六年，整整六年，只是为了要护我长大……”
叶怀仁心头乱颤，他无法想象若是凝霜口中的娘真的是曾经大凉嘴尊贵的皇后，他的姐姐，那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凝霜，你生于何时？”叶怀仁急躁的扯着她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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