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母系家族
萧穆奇转身，甚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眶一阵酸涩，突然就朝着他跪倒在地：“外公！”
老人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萧穆奇的头，脸上满是惶恐不安。
“太子殿下，你快起来，这是在府门外，切不可让别人看了笑话，更何况老朽现在只是一介布衣，你这样，岂不是折煞了老朽？”
凝霜听着二人的对话，眼神有些斡旋般的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视。
从某种角度上而言，萧穆奇与眼前这老人从大致的脸庞甚至是眉眼间都有几分相似，不难看出二人是血缘亲戚。
萧穆奇哽咽着起身，而后亲昵的拉扯着老人进了府。
凝霜下四下张望，而后轻哼了几声，萧放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皱眉说道：“萧先生，需要处理吗？”
“何必呢？你杀了一个，也会有第二个通风报信，让他们知道又如何？”
“只是这样会不会让他们对太子产生不必要的怀疑？”
凝霜沉吟了半晌，侧身看着凝巧红了眼眶，抽嗒嗒的在那里吸着鼻子。
“巧儿，干嘛呢？”
“……哥，人家不是没见过亲人嘛，我这不就是……”
“怎么就没见过了？我不是？别哭了！像个孩子似的！”
说完这句话，凝霜无奈的替她擦掉眼泪，又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凝巧灵动的大眼转了几下，而后开口道：“姐，我知道了！”
眼见着她扬起笑脸，萧放迟疑了一下，凝霜拍拍他的肩头说道：“等明儿消息从太子府传出去，一切就都会没事的。”
萧放脸一红，搓着脸好不容易才开口道：“萧先生，萧放一直想要问你……你是……能看透人心吗？”
被萧放的话语逗得险些笑出声来，凝霜摇着头开口，但话语中却满是沧桑之意。
“萧放，非是我能看透人心，而是经历的太多，也就更明白人心罢了……只不过，我终究还是败在了一颗心上面，一败涂地，此生……追悔莫及。”
萧放看着凝霜再次露出来的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有些慌了手脚的开口道：“萧先生，萧放不是有意……”
“走吧，没事了！进去吧！”
凝霜的视线从那蔚蓝的天空中收了回来，笑着牵着凝巧的手进了太子府。
大厅之上，萧穆奇几次哽咽，眼见着那老者与身边的众人也是这般情形，凝霜叹口气。
“太子殿下，若是无其他事情，萧悟暂且告退！”
为了缓解气氛，凝霜还是开口打断了他们的悲痛。
那老者这次又将视线投注在凝霜的脸上，而后颤巍巍的伸出手叫道：“你，你是……”
“老国丈，草民萧悟，是太子府上的幕僚。”
听到这句话，老人愣了一下，转身看着萧穆奇。
而萧穆奇显然也有些茫然，此时他到底该不该把凝霜的真实身份告知外公？思来想去之后，他仍旧遵从了凝霜的意见，轻轻颌首。
老人似是有些失望，口中不知嚅嗫了几句什么话，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你母后失踪多年，老朽倾尽叶家所有的人力财力却仍旧无法将她寻回，老朽惭愧！”
“外公，这不怪你，奇儿这些年也是遍寻大凉南北，难却始终没有母后的消息，奇儿才有愧。”
叶太公每每思及此事，就感到一阵心痛，他最疼爱的女儿，无缘无故失踪多年，这让他情何以堪？
身侧一名虬髯大汉摇着头说道：“怪我，都怪我，当年若不是我跟着皇上一起出征，你母后也就不会……”
“舅父，保家卫国是何等大事，你彼时是朝廷骁骑将军，又怎能不出征？”萧穆奇安慰着。
另一个面容清瘦的三十几岁的白面男子温和的嗓音响起。
“父亲，大哥，关于皇后娘娘的事情，这其中叫人费解的地方实在太多，怪只怪我当年年幼，不能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
“哎！”叶太公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萧穆奇看着那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小舅舅？”
第264章 母系家族叶怀仁深施一礼：“太子殿下，多年不见，可好？”
“小舅舅，一别数年，怎不见你回静安考取功名？”
叶太公闻言，却是冷哼了几声，撇嘴置气的吼道：
“老夫一辈子为大凉撇家舍业，你母后嫁给皇上，老夫也没求大富大贵，可谁曾想她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还让叶家人掺和朝堂之事？免了吧！”
凝霜闻听这句话，就知道眼前这位叶太公是个十分固执之人，抬起头看着萧穆奇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突然长叹一口气。
“老国丈，你此言差矣，你可知就因为你的这种想法，差点儿就害死了太子殿下啊！”
叶太公脸色一僵，抬起头突然拍着桌子叫道：“你，你说什么？你这个小娃娃，你这是在指责老朽了？我，我怎么就害了太子了？”
眼见着叶太公动怒，不等萧穆奇开口，一旁的叶怀武已经愚孝的冲了出来，大有要一掌拍死凝霜的架势。
而显然叶怀仁却迟疑着没有动，凝霜从他的表情就看出此人是个精明之人，继而指着他开口道：“若是国丈不信，你自己大可问问二公子。”
被直接点名的叶怀仁有些讶异的抬起头，而后却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位幕僚先生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看着父亲与大哥同时盯着自己的眼神，叶怀仁长叹一口气。
“父亲，你担忧皇后娘娘一事，怀仁明白，怀仁与大哥也一直深深自责，只是……咱们这些年却忽略了太子，以至于现如今朝堂局势对他越来越不利。”
叶太公闷哼了几声，叫道：“皇上当年亲口答应老夫，太子的地位谁都休想撼动！”
“父亲，皇上亲口答应了，可现如今……朝堂上有雷家把控，后宫又有丽妃……皇上身单力孤，是咱们让太子处于夹缝求生的境地的。”
叶太公做了一辈子官，这种事情他又岂会不明白？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叶太公就脸色大变，抬起头看着表情却是有些无助的萧穆奇。
“太子殿下，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萧穆奇不知该如何与外公解释，只能露出尴尬的表情，站在那里。
从他的神情之中，叶太公就明白外孙这些年的处境确实是不尽人意。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后娘娘的事情造成的，这让他在对成文帝有着一丝怨怼的同时，又心生了愧疚之意。
“太子殿下，老夫当年因为你母后的事情，伤心过度，以至于忽略了你，却没想到那小小的雷家竟然敢趁机做大，此事都怪老夫一时莽撞，卸甲归田……”
“不，太子，这都怪我，是我当年意气用事，在父亲告老还乡之时，也硬是辞去了骁骑将军之位，这才让那姓雷的有了可趁之机。”
眼见着父子二人又开始相互认错，凝霜只觉得眼前这家人除却有些意气用事之外，倒真是性情中人，又是对血亲如此的情真意切。
叶怀仁看着父兄，再次叹口气，提醒道：“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想必太子此时将我们千方百计的找回来，定是有要事相商。”
长吁了一口气，凝霜终于还是为叶家放心下来，起码有眼前这位赛诸葛的叶二公子，以后事情做起来也方便的多。
叶太公猛然醒过神来，捋着胡须说道：“太子殿下，你此时将咱们召回来，究竟是……”
“外公，实不相瞒，如今雷家已经做大，父皇投鼠忌器，我断然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因此……”
“因此太子殿下想要让叶家重返朝堂，制衡雷家？”叶怀仁开口。
萧穆奇看着与自己既是舅甥，又是儿时玩伴的二舅舅，踟蹰了几下，眼神看向一旁的凝霜。
无奈的叹口气，凝霜替他开了口。
“叶二公子此话只说对了一半！”
“哦？此话怎讲？请萧先生赐教。”
“二公子，今非昔比，朝堂之上已经尽数都是雷氏之人，你们即便现在进了朝堂之中，也不能立即起到制衡的作用；更何况，我听闻当年叶太公辞官之时，与皇上闹得不慎开心!”
叶太公的表情有些浮躁，最后只是气呼呼的哼了几声。
叶怀仁轻笑着摇头说道：“正如先生所言，因此……怀仁更不明白，咱们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做什么啊！这个嘛……”凝霜看了几眼萧穆奇。
萧穆奇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二舅舅，如今朝堂户部正巧有个空缺，虽官位不大，但却是个要职……”
叶怀仁一点就透，却又有些迟疑的开口道：“太子殿下，如你所言，朝堂尽数都在雷家的掌控之下，我又要如何挤进去呢？”
凝霜嬉笑了几声，萧穆奇看了她一眼，轻声开口。
“二舅舅，如今雷家那不可摧毁的铁臂之中，恰巧有了一个缝隙，咱们只需趁机而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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