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要告老还乡
夫人也被惊醒了：“老爷，酒醒了？咦，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欧阳澜惊魂未定：“我做了一个梦。http://m/853157/”
夫人笑道：“做个梦而已，吓我一大跳。你先躺着，我去让小红她们准备醒酒汤。”
欧阳澜脸色卡白地说：“不，这不是梦。”
夫人不解地问道：“老爷你到底怎么了？”
欧阳澜说起他的梦境。
长沙城头。长沙王手里举着降书狰狞地笑道：“是啊，你赢了。我投降了，又怎么样呢？”
接着就是少詹事被双手反绑，跪在刑场中的画面。
再然后，长沙王举着手里的鬼头刀，狂笑着叫道：“我输了，死的还是你！”
鬼头刀落下的时候，欧阳澜被吓醒了。
夫人赶紧安慰道：“没事没事。老爷您没听说过吗？梦都是反的，不用担心了。”
欧阳澜摇摇头：“我终于明白少詹事那句话的意思了。”
夫人问道：“老爷您在说什么？”
欧阳澜沉声说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现在已经大胜，为什么少詹事还会有那种担忧呢？
现在长沙王败是败了，但其巢穴还在。只要他回到长沙收拾残兵，未必没有反扑的机会。
退一步说，即便朝廷能兵临城下，长沙王大势已去，只要他上降表，朝廷绝对会答应。这一方面是因为攻破长沙城代价过大，另一方面比较与皇上是血亲关系，当年更有平南之功。
只要保住了性命，将来有了机会，势必报复现在坏他大事的人。
少詹事比咱们眼光长远得多，他已经洞悉了这一点。
为什么那句话偏偏是对我说呢？原因很简单，长沙王最恨的肯定是他少詹事，排名其后的就是我欧阳澜啊！
少詹事这是在让我“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啊。
这么一说，夫人也紧张起来：“老爷，那咱们怎么办？”
欧阳澜一骨碌爬起身：“我现在就去找郭宝儿。”
夫人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去找他？”
欧阳澜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因为他在长沙王的小本本上，排名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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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兵败如山倒的长沙王带着亲兵朝着巴陵县城的西边绕去。
让他恼火的事，似乎于奇正要把他斩尽杀绝，巴陵城中的部队扩大了出城巡查的范围。
长沙王只能一路上派人引开巡逻官兵，自己继续前行。
天色将亮时，前面出现一个树林，身边的亲兵也只剩十几个了。好在亲兵队长报告，只要过了这片树林，就绕到了巴陵城南边，再后面的路就安全了。长沙王大喜，下令火速穿过树林。只要回到长沙，届时不管战或降都有了资本。
走到树林中间，随着一声唿哨，出现了一帮蒙面人，将长沙王一行团团围住。
长沙王心中很是纳闷，巴陵一带向来太平，没听说过闹土匪啊？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多想，上前说道：“各位好汉，吾乃长沙王是也。诸位放我过去，回到长沙后，封尔等为官。”
“土匪首领”并不答话，只是手一挥，那些蒙面人冲上来闷着头就砍。
没多久，就只剩下长沙王孤身一人：“放我一条生路，给你们千金。”
“土匪首领”嘿嘿一笑，一刀扎进潭王心窝。
凌晨时分，于奇正收到报告：战乱之际，土匪趁乱四处打劫杀人。叛贼长沙王于巴陵城西被土匪劫杀后弃尸荒野。
于奇正出了一身冷汗。
之前他是这么想的：虽然长沙王败了，但仗还没打完，接下来肯定要让自己继续南下彻底消灭叛军势力。不如趁着现在慌乱，带上这几天搞到的银子溜之大吉。现在看来，幸亏没跑。不然遇到那些散兵土匪什么的，自己不就和这长沙王一样？这么一想，又不敢再跑了。
果然，当天上午就收到了太子的急令：少詹事须立即动身，率军直取长沙！
来传令的文官还专门把于奇正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太子殿下说了，这个功劳就不要留给尉迟德了。”
不过于奇正可不管什么功劳不功劳，让秦雷率军前往，自己则返回深州。
这么做也是有一定把握的。现在长沙王已经死了，兵荒马乱也不好逃走。怎么说咱也是立了大功，可以打着“功成身退”的旗号直接和太子说老子不干了。那话怎么说来着？告老还乡。对，哥们现在就去告老还乡。
不过，他这个决定倒是把秦雷感动哗哗直哭。
长沙王一死，群龙无首的叛军多半作鸟兽散，攻打长沙就是白捡大功劳。少詹事竟然吧这样的好事给自己，能不感动吗？
五天后，于奇正回到深州，太子李佐亲自相迎，陪同迎接的尉迟德更是一口一句“英雄出少年”。
接风宴上，宫里来的太监王宗贵告诉了大家一个消息：长沙王战败身死，东海王见大势已去，为了保住性命，赶紧上表自请削藩。各地藩王震惶，纷纷如法效仿。圣上一一恩准，收回所有封地，本朝真正实现了中央集权。圣上开了金口，首功当推太子少詹事于奇正，当重重封赏。
于奇正脸都白了：“殿下，臣能……告老还乡吗？”
“噗！”尉迟德一口菜喷了出来：“小兄弟你能不能别这么逗？笑死老夫了，我尉迟德胡子都白了也没说告老还乡，你来个告老，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都笑得前俯后仰。年少有为、青云直上、告老还乡，这些词实在太不般配了好不好！
于奇正嘴里发苦。唉，天下之大，知己难觅啊！
宴会散后，王宗贵拉住了李佐：“太子殿下，奴才觉得……”
虽说是宫里的，但王宗贵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人”。李佐说道：“王公公，有话敬请明说。”
王宗贵说道：“奴才倒是觉得，少詹事不一定是在说笑。”
李佐收敛笑容：“公公此话怎讲？”
王宗贵说道：“据奴才观察，少詹事虽然年纪轻轻，但极为知进知退。”
李佐沉思片刻后说道：“还请公公细细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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