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云航给柯教授发了诊疗预约申请, 他想和对方讨论一下关于沧月求偶期的事情。


 可惜柯教授去最南边的研究所进行学术交流，并不在医院。


 柯教授很遗憾，叮嘱他一定要注意沧月的情绪和身体变化, 并询问了关于伴侣的事情。


 云航还没有准备好措辞，被突然问到，一下愣住。


 柯教授立马明白了，安慰他：“别紧张, 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人类和鲛人在这方面有很大的差距, 在不确定自己能承受之前, 最好先给沧月服用抑制剂, 循序渐进。”


 云航不解：“可我记得你上次说抑制剂不一定有用, 沧月还可能被反噬。”


 “之前情况特殊，所以只能试探着摸索。”柯教授翻着上次体检的资料, 说：“但沧月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各方数值都没有问题, 对抑制剂应该吸收良好，等到后面他身体完全适应，不用抑制剂你也能陪他完成结合期。”


 云航脸颊滚烫，又问：“那之前说的反噬，是什么意思呢？”


 “是抑制剂的副作用, 概率很小。”柯教授耐心为他解释：“体质不好的非人类一般是高发人群，但现在沧月体质已经恢复，他的容貌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不用太担心。”


 过了几秒，云航试探着问：“有例外吗？ ”


 “ 目前医学上还没有特殊的例子。”


 云航沉默。


 沧月的体质何止不差, 甚至比其他非人类种族强上很多。


 这样抑制剂也会有用吗？


 他有些不放心, 再次询问：“反噬对身体伤害大吗？ ”


 “伤害算不上…… ”他听见柯教授笑了两声, 意义不明：“就是求偶期发作会猛烈点。”


 “……”


 和柯教授结束通话，云航脸上的热度迟迟不下去。


 他想，无论沧月求偶期发作程度是什么样，那些抑制剂他都不会拿出来用了。


 或许，再带沧月去做个体检？


 可是柯教授不在，别人他也不放心。


 云航走到窗子前，从落地窗往外看去，沧月正在池子里肆意游动。


 可能是换了新泳池的缘故，最近呆的时间都比较长，好几次云航差点没喊回来。


 鲛人一个漂亮的下潜，尾鳍在水面露出半边。


 但他很快游上来，似乎是察觉到了楼上的目光，抬头看。


 漂亮的脸蛋只露出一半，眼神清亮，如墨漆黑。


 他在水中吐了几个泡泡，逗云航玩。


 云航勾勾唇角，低声呢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沧月还在下面看着他，鲛尾在水底缓慢摆动。


 云航朝他招招手，示意自己看见了。


 沧月接受到信号，鲛尾摆动的幅度大了许多。


 云航对着他，无声说话：“笨蛋。”


 沧月：“……”


 他往水底一钻，很快只剩一道黑色影子，钻进贝壳里，不理云航了。


 小气鬼。


 云航继续站了一会儿，确定他短时间内不会出来，返回卧室。


 他给云江发了消息，问上次寄过去的礼物有没有收到。


 云江对原主非常疼爱，云航受了不少好处，没有别的报答方式，只希望能替原主为他们做点事。


 云江很快回了消息，：“收到了。”


 紧接着：“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云航：“只是突然想给你送礼物不可以？”


 另头的云江看着这行字脸上没什么表情，属下正在他对面汇报工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云江目光挪到桌子上的礼盒上，那是今早助理送来的，可惜那时候他忙着一个会议，直接让助理放办公室，没有听他的解释。


 云江不动声色拿过来，再不动声色拆开。


 是一个迷你珊瑚摆件，整体只有手掌大小，由红到蓝的渐变色，伫立在水晶座上，流光溢彩。


 这个摆件云江在拍卖会上见过，据说是大海消失后少有的珊瑚真品，后来被博物馆收藏，再后来又为了做公益被拿去拍卖。


 不是便宜品，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


 底座下方还压着一张纸：送给世上最好的哥哥＾_＾


 字迹很陌生，应该是拜托卖家写的。


 云江：“……”


 云江：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做什么？


 云江：时间和精力这么闲？


 云江：有钱没地方花就存起来，别再找我要。


 云航已经是个成熟的读哥机了，并不将他哥的口是心非放在心上。


 看看这说的什么？


 弟弟给我买礼物了，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吧？钱还够不够，不够找我要啊！


 呵，人类。


 果然，不等他回，对方又发来了消息。


 云江：只有我有？


 云航：给爸妈也买了，他们没有回来，寄到老家去了。


 云江：嗯。


 他将摆件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下属：“继续。”


 下属精神一振：“好的。”


 几秒后。


 云江动了动手指，摆件被放到了醒目的位置。


 下属在汇报工作。


 云江给摆件转了个圈，调整了下面向。


 下属在汇报工作。


 云江把摆件挪到手边。


 下属……下属汇报不下去了。


 他看着自己老板，一言难尽。


 而后扯出一抹职业微笑。


 “老板，这个摆件真好看，得花不少钱吧？”


 “嗯，我弟弟买的。”


 “这个珊瑚以前似乎是在海洋博物馆？”


 “对，让他别花钱非要买。”


 “拍这个得费不少心思呢。”


 “是，我能怎么办，我还能不收？”


 下属的笑容已经快维持不下去了。


 “……您弟弟对您真好。”


 云江挺直背脊，下巴都扬了起来。


 嘴上却是：“就那样吧，还小，离了家人不行。”


 下属：“……”


 云航通讯录响起两道提示音。


 【云江为您发起一笔转账，请查收。】


 他退出去看了眼存款，然后被新增的几个零闪瞎了眼。


 云航：？？？


 云航：哥，你发错了？


 云江：没有。


 云江：别乱花钱了，这次就算，下不为例。


 云航：……


 怕我穷就直说呗，傲娇死你得了。


 他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嘴上却乖巧地顺毛。


 好不容易把云江哄舒坦了，云航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池水没有动静，沧月还没有上来。


 云航轻轻蹙眉。


 沧月在水底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


 海之大陆终于下了一场雨。


 自从海域指引点出来以后，天气愈发炎热，温度节节攀升。


 政府甚至开始为干旱做准备，避免不必要的灾难发生，前段时间水价暴涨，云航企图为沧月再存一点海水都做不到。


 这场大雨的到来，无疑是安抚了居民们的情绪。


 豆大的雨滴落在水面上，砸出一圈圈涟漪，天空乌压压一片，不时被闪电划破。


 明明才中午，却好像到了夜晚。


 沧月整个人贴在窗前，目光直直看着水面，不太高兴。


 云航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今天雨太大啦，不能出去玩。”


 沧月没有回答，耳鳍委屈地垂下来。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泳池，最近有空就泡在池子里，云航叫都叫不上来。


 尤其喜欢水下的贝壳洞穴，可以一个人呆好久，云航不陪着都没有关系。


 今天不能下水，沧月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最近在水里的时候，沧月并不像往常那样粘着自己，也没有非要贴贴抱抱，如果自己拿些小玩意儿送他，他就很高兴。


 不过转头就带进了洞穴里。


 行为十分反常。


 就连此刻外面狂风暴雨，沧月都还在惦记着他的洞穴。


 云航试图让他开心。


 “抱抱？”


 “……”没有反应。


 云航：“泡澡？”


 沧月转过头看他，脸上终于有了点颜色：“要。”


 云航无比庆幸三楼还有个浴池，当初装修的时候没有脑子一热把它填掉。


 他去拉沧月的手指，入手却是一片冰凉。


 “怎么冷成这样？”云航很心疼，捂在自己手里给他搓搓。


 沧月却并不是很在意，还在那里催促：“泡澡。”


 云航只好先带他过去。


 浴池很大，好在之前佣人放了水，本来是为干旱做准备，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下了水，沧月几乎是立马变出了鲛尾。


 浴池周边的脚灯亮起，银粉色鳞片上渲染出朦胧的暖光。


 云航脱掉外套和长裤，池水对他来说有点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巨大的鲛尾甩过来，稳稳卷住他带走，他落进了沧月的怀里。


 云航手一撑，不小心按到对方的腹肌。


 这一块区域他很少涉足，每次都被带的意乱情迷，脑子是一团浆糊，哪还有位置去思考其他事。


 他肆意摸摸，爱不释手。


 甚至想去亲吻。


 他抬头，忍不住靠得更紧了些，有些羞涩地开口：“贴贴？”


 沧月却没有回答他，目光沉沉，尾鳍轻轻拍打他的小腿。


 云航又道：“亲亲？”


 沧月还是没有应，冰冷的手掌摩挲着他细嫩的皮肤，低下头，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似乎在确认什么。


 云航眉头深深皱起。


 不对劲。


 “沧月。”他喊了一声，而后捧住他的脑袋，就连脸颊的皮肤都是凉的。


 “沧月。”云航又喊了一声。


 而后主动吻了吻他。


 沧月睫毛颤了颤。


 云航又啃了他的下巴，而后一路往下，来到脖颈。


 张嘴，咬住。


 力道并不重，只留下非常浅的牙印。


 对方终于有了点反应，像是离魂终于归位，表情有点呆滞：“……航航。”


 “你怎么了？”云航担心不已：“哪里不舒服吗？”


 沧月目光落在云航的脖颈处，觉得牙齿好痒。


 渴望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云航察觉到，主动把脖颈露出来。


 沧月舌头抵着齿尖，没能控制住自己，低头噬咬。


 然而并不满足。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等待着他去做。


 他开始焦躁，尾巴越绞越紧，鱼鳞刮在皮肤上面，云航感觉到了痛意。


 “沧月，你弄痛我了。”


 然而沧月并没有停止，突然翻身，将云航压在身下。


 “沧月？”


 不是没有玩过，只是他们从没在水里，沧月虽然有时候不管不顾，却很注意人类的身体不能在水里久泡。


 水漫过两人的身体，云航努力抬头，才能避免池水让自己窒息。


 他轻轻挣扎，试图从沧月的怀抱里逃出来，然而被紧紧绞住，根本无法动弹。


 云航的动作引起鲛人的不满，沧月表情不悦，身子贴得更紧。


 他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听不进去云航说什么了。


 云航推了推他，没推动，仓促间，小腹感觉到了什么。


 鲛人鱼鳞鼓出一个包，正试图打开。


 云航缓缓瞪大了眼睛，动也不敢动。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沧月，”云航的声音在颤抖，“你是不是……求偶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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