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温热喷薄在耳廓边, 热意从云航脚趾头一路漫延到脖颈，露出在外的皮肤绯红一片。


 他神情愕然，鸦翅般的睫毛微微颤抖。


 沧月嘴角下垂, 目光放在他圆润的指尖上，伸手去牵牵。


 云航回神，脸上热度不减，眼神重新放在屏幕上, 不敢看他。


 “什么试试, 不用试试……我在研究柯教授给的资料, 不需要试试。”


 已经语无伦次了。


 沧月歪头看他, 长发从他肩膀滑下, 眼睛里面写着大大大的问号。


 他并不相信。


 炎热的风从室外吹进来，触到皮肤上却变成舒爽的凉意, 空气中有不同寻常的气息在涌动。


 云航瞬间察觉到，气得转头看他：“你又来！”


 沧月现在对他不太顾忌，接近求偶期的他随时都想标记自己的伴侣, 对方如果拒绝，生理上本能地接受不了。


 他开始对伴侣进行诱导。


 云航身体开始不对劲，下意识想和沧月亲昵接触。


 他有点点生气, 敲敲手指, 把页面全部关闭掉：“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海潮气息并不浓郁，沧月只是想撩.拨他而已。


 最好是主动凑过来，摸摸他的耳鳍，碰碰他的嘴角, 如果可以, 还想躲进被子里。


 但云航现在心情不好, 他不愿意。


 海潮瞬间散去, 温度降下来，恒温系统努力运作了几次都没能把温度升上去，发出“呜呜呜”的运转声。


 湿冷的雾水缠住了云航的手腕，透着股委屈。


 云航：“……”


 这家伙真的很喜欢卖惨。


 可偏偏自己就吃他这套，被拿捏得死死的。


 云航放柔了语气，和他讲道理：“我是人类，伴侣之间不需要诱导，你不用害怕我会……”


 “不舒服”几个字他不太说得出口。


 沧月蹲在他面前，双手握着拳头搁在他膝盖上，抬头看他。


 耳鳍扇了扇，听得仔细认真。


 此刻又很乖巧。


 沧月不是人类，诱导伴侣是为了让对方顺利进入结合期，同时也让他们心理得到安慰。


 而沧月的过去注定他比同类更缺乏安全感，需要伴侣时刻安抚。


 云航抿唇，回忆着资料上的信息，教训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见他神色软和下来，沧月拉起他的手： “我错了。”


 他小心翼翼：“你别生气。”


 “……”


 云航仅有的那点气也散了。


 沧月对他的情绪十分敏感，趁热追击：“给你玩尾巴？”


 云航现在不想玩尾巴。


 因为蹲下的姿势，沧月必须仰头看他，露出线条流畅精致的下颌。


 云航没忍住，伸手挠了挠。


 沧月想起了什么，把脑袋往他面前凑了凑。


 “喵？”


 是以前云航和他玩过的游戏。


 他记得云航很喜欢。


 云航被他逗得嘴角勾起一点：“明明是条鱼，装什么猫，说好的深海霸主呢？”


 最后一句接近喃喃自语，沧月没太听清。


 但他知道云航此刻心情很好，于是又开始大胆起来。


 他半站起身子，猛地在对方嘴角亲了下，在云航反应过来前迅速离开。


 云航被突击，脸色一红： “上瘾了是不是？”


 “是。”沧月没有掩饰自己的渴望，重新凑上前，迷恋地抵住云航的额头：“航航。”


 他巴巴看着云航，意思再明显不过。


 云航推了两下没推开，一边被沧月抱着，一边含糊不清开口：“你真的是……”


 他没有拒绝。


 话落音，他猛地被抱住，空气变得黏腻浓稠。


 不是诱导，是某种兴奋过度的产物。


 沧月瞳孔变红，银粉色的鳞片隐隐在背脊浮现。


 鳞片漫延至肩胛，甚至连脸侧都有。


 云航被这股气息包围，情绪跟着激动，他手指划到鲛人背脊，故意抚摸鳞片。


 “刚才，你是怎么进入卧室的？”云航任由沧月对他亲昵，慢慢说：“还悄悄跑了上来。”


 “从阳台。”沧月露出尖齿，云航顺从地露出脖颈，他却没咬下去，目光定定看着那块： “航航，你的终端没有关。”


 所以，他看的那些结合期的文字和图片，沧月全部也都看见。


 甚至目睹了他的网购。


 云航瞪大了眼睛，尴尬又羞耻，下意识推开沧月躲起来。


 “你又不听话……”


 然而他没能逃开，鲛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将他绞住。


 “嗯。”沧月甚至附和他：“航航惩罚我吧。”


 下一秒，却是云航脖颈的皮肤被破开。


 -


 在B区住了段时日后，A区的泳池终于修建好。


 张叔将消息传来时，云航刚将拜访的邻居送走。


 安德夫人被送走治疗的消息传到小区后，引起一阵哗然。


 她在这片区算是有名的妇人，因为经常举办宴会，邻里关系不错，大家都没想到她会做出乱冤枉人的事来。


 而B区一些住户才知道，这里新搬来了一户人家。


 抱着交好的态度上门拜访后，惊讶地在新邻居家里看见了社区帖子里那个惊艳众人的鲛人。


 此时的沧月已经完全觉醒了族人的天赋，他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放着院子里新摘的花。


 云航和邻居谈话，似乎叫了他的名字，沧月看了过去。


 眼珠漆黑，长发如墨，面对外人神情十分清冷孤傲，淡淡一眼，池水涌动。


 让人一眼难忘。


 之后云航发觉来拜访的人越来越多。


 大多数时候他借口身体不好，让佣人接待，偶尔出门不巧碰到，才会说上几句。


 邻居很热情，什么都聊，连沧月的事情都会打听。


 “哈哈哈想知道你是怎么养出来的，取取经，回头我也去中介所领养一个。”


 云航嘴角在微笑，眉头却忍不住皱起来。


 再傻也知道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了。


 回到家里，沧月嗅到他身上沾染着陌生人的气息。


 云航以为他会吃醋生气，结果沧月只是围着他绕了一圈，而后兴趣缺缺地离开。


 云航：？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要不是亲昵时沧月会忍不住对他释放诱导，企图多些疼爱，云航都快怀疑自己对他没有吸引力。


 晚上，沧月要亲吻他，云航不让，甚至拉开一点距离。


 面对沧月不解且忍耐的眼神，他没有安慰，而是道：“我今天又见到邻居了，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沧月趴在离他半米处的地方，皱眉：“赶走他们。”


 云航：“……”


 还真是简单粗暴。


 “为什么要赶走？”


 “很烦。”沧月不愿意云航离他太远，可是云航又不愿意让他亲近。


 或许是求偶期越来越近的原因，内心比以往更容易焦躁。


 沧月的忍耐力很快到了尽头，目光看着云航，气氛慢慢不同。


 云航本想“审讯”一会儿他，见他委屈，身子忍不住靠近。


 被沧月拥进怀里的时候，难耐地用鼻尖蹭蹭他的下颌。


 他在安慰他。


 甚至学着沧月，用牙齿噬咬。


 含糊发问：“为什么很烦？”


 沧月享受着云航对他的主动亲昵，空气中的气息更浓郁。


 他摸着云航肚皮的软肉：“不要告诉他们我的事情。”


 “我是航航的，只有航航能知道。”


 云航愣了下，而后明白了。


 他身上虽然沾染了陌生人的气息，但那些都是不怀好意。


 他们的目的是沧月，他感觉到了。


 ……怪不得那么嫌弃。


 “好，我以后不说了。”云航做出承诺，忍不住向沧月靠得更近：“你又诱导我了是不是？”


 沧月“嗯”了一声，没否认。


 云航嘟囔了句什么，他没听清，但总归没有生气，还和他贴得更紧。


 沧月捏捏他的软肉，头往后仰躲过云航的噬咬。


 突然扑了个空，云航愣了下，紧跟着追过去。


 沧月又躲开。


 云航：“……”


 被捉弄了。


 他气得咬了沧月肩膀一口，对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或许是被诱导的缘故，云航这次没收住力，藏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可这让他兴奋。


 他猜测是被鲛人的求偶期影响，不知觉染上对方的本能。


 意识告诉他，沧月在被他标记。


 云航顺从诱导的指引，攀到沧月的脖颈，摸着他跳动的脉搏。


 几秒后：“我要咬。”


 沧月：“不要。”


 沧月在模仿拒绝他时的自己。


 ……还挺记仇。


 鲛人此刻占据主导地位，云航被诱导影响，理智清醒，身体却下意识服从，把手指从脖颈处拿开。


 他用脸颊蹭蹭，再抬起头，企图能得到更多的安慰。


 沧月亢奋不已，十分喜欢云航的主动。


 他没有变出鲛尾，只能拼命抖动耳鳍。


 他吻了吻对方。


 过了一会儿，云航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内心对他脖颈仍旧无比渴望。


 手指按着那块皮肤，他问：“可以吗？”


 沧月哼了一声：“不可以——”


 耳鳍被捏住了。


 云航对他耳朵已经十分熟悉，而后恶作剧地折了一下：“现在可以了吗？”


 沧月如被捏住后颈的动物，根本无法拒绝。


 云航如愿以偿。


 他其实明白，以沧月的力量，如果真要拒绝，云航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对方不过是在纵容自己罢了。


 沧月被标记，无可忍耐地想要变出鲛尾，但双腿被踩住了。


 “不准变。”


 他记仇，云航比他更记仇。


 “忍着。”


 “航航。”沧月开始委屈，但云航现在不吃他这套了。


 “今天不行。”


 而后反复捉弄沧月的耳鳍，云航有些得意。


 沧月听话地忍耐着，直到感觉到云航有点累了。


 因为已经标记过，云航潜意识感到满足，有点犯困： “我想睡觉……”


 完全忘记他还在被诱导中。


 下一秒，屋内气息形成巨大的海浪砸在四周墙壁上，壁灯被砸落，在地上碎成一地残渣。


 上方压下一个身影，沧月的声音像从海底深处幽幽传来：“玩够了吗，航航？”


 他低下头蹭蹭：“那我开始玩了哦。”


 云航困意顿失。


 ……


 ……


 巡逻灯从外面飞过，短暂地照亮屋内一小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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