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晋江独发123

 冯露星星看着, 花满楼与孙蝶，一个温柔一个冷清，非常互补。


 这时, 端起茶杯喝茶的花满楼, 忽然停下。他神情微微变化。


 冯露再看向身边的黄药师, 只见他神色淡淡, 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她仍是问了下：“……”


 “有很多人来了。”黄药师道。


 冯露：我什么都还没问呢, 你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了。


 有个人提剑上跑上来。冯露心中警惕，但是望望身边两大高手，稳如泰山，也不由为之一定。她向孙蝶眨眨眼, 孙蝶虽不明她突如其来的小动作，但也附和随之一笑。


 那人露出身子，一身玄色衣袍, 抬首看向孙蝶, 重重道：“小蝶。”


 孙蝶起身, 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大哥……”大哥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觉得自己是孙家的耻辱吗？


 那人后面还跟了一个稳健脚步的男人，“小蝶, 我们接你回家。”


 “爹。”孙蝶再也忍不住哭泣起来。


 前半生最宠爱自己, 与自己血缘相连的两个男人, 终于原谅了自己，接自己回家。


 这仿佛是一场梦。


 花满楼虽是温文有礼, 但也颇惊奇孙氏父子的出现。


 冯露说了一句话：“律香川已被孙府诛杀了。”


 无须再多言。孙蝶明白了，她两个亲人, 终于相信她，也除了这个恶人。


 孙玉伯扫了扫冯露，拱手道：“我们一家要多谢姑娘, 才能团聚。”


 冯露被他洞察一切的眼神盯得害怕，估计认出她与黄药师就是大闹他生日宴会的人了。


 但他并没有计较，反而包容感谢，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孙剑再见到她，心里却几分凄然，他们相遇的太晚。


 孙氏父子将孙蝶与宝宝接走了，花满楼痴痴送别。孙玉伯在临走前，拍拍他的肩：“江南花家的恩，我孙府一定记得。”


 花满楼却是有些话堵在口中，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意思说出。


 看得冯露一阵捉急，捏得黄药师指尖发白：“你说说，七童就这点不好，太温柔太容易害羞。”


 黄药师道：“这算什么，若是喜欢上门提亲不就好了。”


 冯露点点头：“你说的对！”


 她转向失魂落魄的花满楼，道：“你说呢七童？”


 还不待他回答，一道红色残影显现。是披着大红披风，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他叉着腰望向花满楼，察觉他神色不对，又问冯露道：“冯姑娘，好久不见。你们在说什么？”


 冯露眼珠一转，诺捏花满楼道：“我们在说成亲的事。”


 陆小凤目前是个不婚主义，可不妨碍吃瓜看戏。他十分好奇：“你们谁要成亲？”


 冯露意味深长地看向花满楼：“你觉得还有谁呢？”


 陆小凤以她的神色揣测过去：“总不会是花满楼，他和谁？孙蝶姑娘吗？”


 冯露牵着黄药师的手，笑道：“我可不知道别人，我说得是我和黄药师。”


 陆小凤不禁佩服，先前就觉二人关系不一般，没想到她真的头铁，选择江湖传闻亦正亦邪，喜怒不定的黄药师。


 陆小凤没有再油腔滑调，开玩笑，郑重道：“恭喜二位。”


 黄药师“嗯”了一声。


 “陆小凤，我知道你此时在想一个人。”冯露道，“一个不在此地的男人。”


 陆小凤挑眉：“你说的不错，那你能说出是什么。”


 “白衣，爱剑。”冯露道。


 陆小凤惊讶，没想到她竟然能猜中自己心中所想。


 那是因为冯露也在想这个人。


 这个世界里，她曾经喜欢过的人——叶孤城。


 后来，冯露与陆小凤单独相谈。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冯露道。


 陆小凤苦笑，忙摇摇头：“我可没有这么想。”


 “那场比武，太冷太黑太复杂，也完成了天下最诚挚比剑。”冯露道，“不管过去如何，总归是冬去春来了，一切都要向前开始。”


 陆小凤原来心里是有点不对劲，叶孤城虽然不是他交往过密的朋友，但也是心灵上认定的朋友。


 作为朋友“遗孀”的冯露，要嫁给另一个男人了。陆小凤总是会为叶孤城感到稍稍不平。


 陆小凤摘下一只苍翠欲滴的叶子，现在已经再无先前的想法。他道：“是的，叶衰而黄，叶生而绿。”


 一片叶子都有向前而生的机会，冯露身为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有。


 陆小凤终究不是卫道士，他对她拱手，道：“冯姑娘，你一定过的好好的。这也是他的心愿。”


 是的，一个男人，就算无力照顾爱人了，也会嫉妒她被另一个男人照顾，但是他会更希望她能过的好。


 八月末，花家向孙府提亲。


 孙玉伯接待那个年轻人，他除了眼疾，其他乃是公子哥里的上佳。花满楼翩翩风度，一表人才，博学文雅，出身富贵之家，仍有积善之心。


 “我很感谢花公子对小女的照顾。”孙玉伯凝重道，“但若花公子是出于仁爱之心，娶我嫁女儿。”


 他一顿，又坚定道：“我孙玉伯和其女，绝不做利用他人之事。我和她哥哥，宁愿养她一辈子。”


 这回花满楼还是害羞，但是他行礼认真道：“伯父，我是心悦您的女儿，为她的坚韧和善良打动。并非出于怜惜弱小之心。”


 孙玉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很好，很好！”


 而由于冯露对花满楼的眼睛，颇为遗憾。黄药师也被她这种情绪感染，寻看医术，查古风熬药，给花满楼。


 花满楼亦是对他非常信任，“黄公子不仅是一位旁收杂道的神人，也是七童的挚友。”


 黄药师的朋友不多，现在还能称上朋友的便是洪七。对于花满楼把他当朋友一事，他微微有些变扭，后又很快接受。


 花满楼实在是个令人如沐春风。


 花满楼每日按时服药，由黄药师三日一诊脉。


 在三个月后，某天清晨，他睁眼发现雾蒙蒙一片，到底没有以前的漆黑暗沉。


 他已经被接回家，家里正在给他筹备婚事。他服侍自己的小厮道：“今天是点灯了吗？”


 小厮摸不着头脑，道：“公子现在才是清晨。”


 花满楼怔怔，继而不知哭喜：“我是能看到些东西了吗？”


 小厮大喜，就要向老夫人和老爷报告，花满楼叫住他，道：“且是再等等。”


 黄药师听闻他的状态后，诊脉观色道：“你眼睛确实在渐渐好转。”


 再过了一月，竟能大致看清人影了，花家上下引黄药师为恩人。


 花夫人拉过冯露的手，亲昵道：“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姑娘。”


 冯露脸色微红，她以前暂住过小楼，那时候花满楼的父母，以为他们是情侣，还把她当过儿媳。


 缘分是件很奇妙的事，最终她与花满楼没有成为情人，却成为好友。


 她有些紧张，怕花夫人认出，大家尴尬。谁知华夫人温柔一笑：“想必你就是我和夫君前世的女儿，我才一见你就倍感亲切。”


 花老爷拍手称道：“好啊，我有七个儿子，还无一个女儿。这正好就遇上个女儿。”


 他们看向黄药师，道：“不知你们意下如何？我收她做女儿，也好给你们举办一场婚礼。”


 黄药师见冯露虽然羞赧，但并没有抗拒。想她以往心病之一，便是没有个正经身份。


 他行礼谢道：“那就劳烦两位长辈操劳了。”


 冯露提着裙裾，跪拜在地，道：“父母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花夫人拉起她的手，感慨道：“我就想你与我家有缘，缘分是在这儿。”


 冯露可以肯定花夫人，是认出自己了。但小辈之间的爱恨情仇，也会随时间缘分转变。她像一个长辈般欣慰，总归二人还是另种缘分。


 于是花府对外宣称，要为一双儿女举办婚礼，定在明年春天。


 冯露在婚事举办前住进了花府，黄药师虽是天天来见她，但仍觉不足。


 他叹气道：“富贵之家，准备婚礼往往要一年。花家虽缩短时间，只用半年。但我仍觉得太慢了”


 冯露让他欣赏插好的花：“要多谢你，我太开心了。有父母哥哥有好友。”


 她亲上他脸颊：“还有你。”


 时间说慢也慢，说长也长，倏忽一下就到了明年春天。


 花夫人对孙蝶有孩子的事，并不排斥，反而对那孩子也甚是照顾，她多次感谢：“七童有善心，得到上天垂怜，才遇到黄公子。我家七童没恢复光明前，心悦人家，我又怎能因他眼睛大好，就嫌弃人家姑娘。”


 是以孙蝶心中恐惧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成亲那天两个女子，今日真正做了女孩，用同一间梳妆房。


 冯露调侃道：“你是嫁进来，我是嫁出去。”


 孙蝶咯咯直笑：“我以后还要做你的嫂子，你是听不听我的？”


 待衣物穿好，又绞面化了妆，还不到出阁的时辰。冯露让下人们先下去，道：“小蝶，我给你讲个故事，那个女孩与你有相似的经历。”


 于是她将小蝶原本的人生讲了出来。


 虽说不是她让二人相识，但是她点醒二人，为他们牵线。


 冯露擅自改动了她的姻缘线。


 所以冯露不知孙蝶，在面临着两种选择时，她自己的选择时是什么。


 听完后，孙蝶神情微哀，却没有大悲痛，她细细凝望冯露，“我总感觉，你讲得这个女孩，仿佛是我一般。”


 冯露大着“哈哈”过去，又问：“若你那女孩，你是觉得和冷峻杀手在一起好，还是和花满楼在一起好？”


 “虽然那个女子像我，但是我没有和杀手相恋，我也不知和他在一起快不快乐。”孙蝶看着红烛，道“我觉得，我是比那个女子要幸运。花满楼很温柔，他的家人们也很温柔，都对我很好。他们眼里是赤诚。”


 “和杀手一起的女孩，她的世界只剩下两个人，丈夫和父亲。而我不仅有丈夫、父亲，还有哥哥，还会再有母亲和爹爹六个哥哥嫂嫂。”


 她笑道：“还有个小姑子。”


 “那个女子也会快乐幸福，但我拥有更多对我好的人，更多人的温暖。”


 冯露笑得灿烂，“你觉得幸福就好。我怕让你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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