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晋江独发112

 在座哗然, 老伯手扶木椅两边，不受影响，俨然不动巍峨如泰山, 还止住冲动易怒的孙剑行动。


 老伯尚未发话和指示，律香川的舅舅就先出列。


 蓝袍的中年男子, 横眉怒容, 呵斥自己外甥：“律香川, 你当真做了这等不义之事。”


 律香川皱眉，心内掀起巨大波涛，回想在小镇的种种。他咬牙暗恨：莫不是，真中了别人的圈套。


 他拱手低眉：“外甥绝没做过，影响孙府声誉的事。”


 一位素衣柳眉的女子探出身来，声音温柔：“此手帕, 是我绣来给夫君得。”


 黄药师微微打量了她几眼，这就是律香川的妻子——林秀。


 陆漫□□青衫怪人抱拳, 豪气道：“我外甥向来恭谨，为人也周全体贴。只凭一张帕子就定他的罪, 怕是不够？”


 律香川是陆漫天的亲外甥, 二人关系亲密。


 陆漫天和易潜龙，一北一南做孙玉伯的心腹。随后，陆漫天更是把七八岁的外甥，送到了孙府上。


 他不信，他教导出来的孩子，有这么蠢？


 即使怪人展现出的实力不俗，也没法和成名多年的陆漫天比。更何况律香川身后站着孙府。


 于是人们的声音开始，趋向律香川。


 “自家娘子，绣个帕子给自己。还能被人构陷。”


 “真是够无耻得。”


 ……


 谁知, 正堂中央的青衫怪人，小气地一一扫向他们。眼神冰冷轻视，威压之下恍若置身寒冬。


 功夫深厚的，也只是惊诧怪人的内力运用自如，功夫轻的，被那么一瞥，寒入骨髓。


 黄药师转动腰间的玉箫，冷冷向陆漫天问道：“你怎么知道，就一张帕子？”


 陆漫天跟随老伯多年，受其影响，早已练就喜形不于色。这时心中竟也一慌。


 只听那怪人长啸一声。


 没过几息，衣衫褴褛的乞丐，拎着位女子纵身进来。


 乞丐右手提人，左手执酒葫芦。边喝边运功提人，嘴边的酒是一滴没有洒。


 听到啸声立马赶来，还带着个人。那是要多轻灵的轻功。


 这二人一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姑娘穿着月白衫裙，身姿窈窕，戴着白纱。眉目和身姿间，可看出是个年轻的女子。


 她气质空灵，双眸楚楚，实在惹人怜爱。但奇怪的是，姑娘旁边的破乞丐，脏乞丐比她更受注目。


 有人出言道：“这乞丐，怎么那么熟？”


 而有些人，却认出来了。丐帮派来祝贺孙玉伯生辰的，年轻弟子惊呼道：“洪师伯。”


 上座的老伯微微一笑：“丐帮首徒，洪七。”


 原来是丐帮的洪七。据传言，他很可能是下任帮主。


 于是众人又少不得，与他寒暄一番。


 洪七向孙玉伯行晚辈礼后，其他的都是简说简礼。


 然后他吸了口气，郑重道：“搅扰老伯的生辰宴了，打扰各位尽兴了。但我这次来实属有缘由，为我憋屈的兄弟寻个公道。”


 面具下的黄药师，脸黑了一层，什么叫“憋屈”。


 这一刻律香川的呼吸加深，脑袋里狂乱。不是因为冯露的出现，而是因洪七。


 这怪人与洪七交好，洪七还愿给他出头。


 他的筹码就愈大，自己的筹码在减小。


 丐帮子弟，遍布天下。就连金人占有的北方，他们也有许多弟子。其势力遍布，不得不让人侧目惊叹。


 青衫怪人，请来丐帮帮忙，那自己……律香川袖下的手，攥得很紧很紧。


 一根细针，很细也很长，在众人看不到时，飞快刺向那姗姗秀骨的少女。


 洪七拉着姑娘转了个弯，回首冲站着的年轻人一笑：“律总管也太心急了。”


 他手中的酒葫芦下坠，银针恰好打在大肚子上，穿了个眼，酒水汩汩的流淌出来。


 老伯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有温和没有了笑意。他眉目竖立，是严肃是威严。


 如果律香川没有问题，为什么急于出飞针。


 他针上是淬了无可解的毒，他是铁了心要人死。


 他走下座位，孙剑护卫着他，走到律香川面前。


 “你有什么要说得？”


 一向沉稳温雅人，“噗通”跪倒在地。“老伯，此中有诈。过年时，我奉命去小镇查账，结识了这个女子，年后又出手帮她。”


 “这位姑娘说，她家人为了钱财，把她嫁给又怪又丑的男人，所以她才逃出家门。”律香川始终克制情绪，尽量把话得客观又偏向自己，“我瞧她可怜，所以收留了她些日子。等她想通了，或她父母想通了，一家人再行商量。”


 “我绝没做龌龊之事，老伯待我甚好，我怎么敢辜负您的期望。”


 孙剑瞧他说得情真意切，感激涕零，不由也感动。他自己骄横冲动，多亏律香川多次体贴善后。


 他道：“爹，我不信香川是那样的人，这其中肯定是有隐情。”


 青衫怪人“呵呵”一笑，“那张帕子是他妻子绣得？”


 林秀垂着泪，随丈夫跪到孙玉伯面前：“是我所绣。香川对我温柔体贴，是不会做那等有伤风化的事。”


 正堂里其他人见此，也不由为林秀的痴情打动。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有人开始为律香川求情。


 只见那青衫怪人，猛然拽过洪七旁边的少女，“你怕什么，把东西拿出来。”


 少女摇头不说话，一双眼睛也含着泪。青衫怪人，也是搜她胸口，最后从袖中抽出手帕。


 冯露无语：往哪儿搜呢！


 他一手拿一张帕子，愤怒道：“律香川的帕子题词和她的帕子题词，你们看看是不是一对。”


 两张帕子被他重重，甩在老伯面前。


 周围人不由凑近来看。


 跪着的林秀抽了口气，只觉冷气灌肚，心如刀绞。


 两只帕子的材质，绣得花样都是红豆，几乎一模一样。只题词不一样，一边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另一边是，“入骨相思知不知”。


 略读诗书的她，也知这首闺怨情诗，是唐代花间诗人，温庭筠写得。


 那颗颗红豆，简直是在她心上生疮。


 老伯早年从关外，来到这温柔江南。能武之下，也常常学文，以适应文气甚足的南方水乡。自然也是看得懂的。


 他目光如鹰，虽问向林秀，但眼睛盯着律香川。


 “林秀这也不像你，能做出来的帕子。”


 自从孙蝶未婚先孕后，他就让律香川成亲了。


 林秀贤淑温婉，他以为他会满足，这还没多久。他就见异思迁了。


 律香川在地上重重得磕头，抬首，目含悲戚：“香川绝没有做不该做得事。”


 他不再说话了，但是任何人在他悲痛，悲愤的神情上。他是忠贞之士，其中定是有构陷。


 洪七摇头，习惯性地摸腰间的葫芦。往地上一看，才想起自己的葫芦，被律香川穿漏了。


 他拍手，把人给抬进来。过来一会儿，两个丐帮弟子，抬着个被绑的男子进来。


 洪七拍出他口中含的布条，道：“你来说说实情。”


 黄药师居高临下，看向律香川：“你应该认得自己的人。”


 不仅律香川认识，孙玉伯也能确定这人是孙府的。


 被绑的人，看向眼神深沉的律香川，他心里一颤。


 可随后，黄药师拍了拍他肩膀，他一个哆嗦。他再也不想感受，跗骨针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他要解药，他要活着。


 于是他就将律香川做得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律爷还承诺，这些日子就将冯姑娘接过来。”


 黄药师眯着眼：“谁都不想头上绿，孙府也不想臭名声吧。若老伯不处理他，只怕没人敢上您府上，万一自家女眷再被花言巧语骗去。”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众人一听都打了个冷颤。


 孙玉伯冲陆漫天点头，陆漫天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上律香川的几个穴道。


 许多人，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得。更佩服老伯手下，人才济济。


 孙玉伯道：“我会给朋友一个满意的交代。”


 孙玉伯确实是个爱交朋友的人，因为这世上他分两种人。一种时他的朋友，另一种是他的敌人。别无他选。


 封住律香川的穴道后。这场生日宴，仍改变不了成笑话的实事。


 孙玉伯并未在意旁边私下的议论，将人安排好吃饭喝酒。


 他单独与青衫怪人相见。


 青衫怪人还带了他的未婚妻。


 孙剑握着自己的剑，实在不明白，他还留着这女人做什么。


 若是他，背叛的女人，早就被他一剑杀了。


 孙玉伯对他带着这女人，只是多扫了一眼，也没有阻止。


 他在房间里踱步，问道：“这位朋友，有什么愿望。”


 青衫怪人：“哦？什么愿望你都能实现？”


 孙玉伯笑了：“是。”


 只见那怪人抓起未婚妻的袖子，顿了下，掀开，小手臂上竟全是青乌色的鞭痕，和一道蜡烛痕迹。


 然后他立马放下，甩袖问道：“我真的很好奇，律香川得到她后，对她并不好。”


 “为什么她还能死心塌，地地念着他。”


 女子推开他，露出的两只眼睛，泪水滚滚：“你怎么这么坏，你要害律爷。我是绝不可能爱上你得。”


 这等涉及闺房情趣的事，纵使表面威严慈和如孙玉伯，也颇为不自在。他道：“许是有些女子，就是喜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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