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适当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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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她吸收这些和尚身上的怨煞之气，是可以保住他们全尸的。
只是，和尚原本修的是佛气，她贸然吸收，对她不一定好，又也许就是蓝染的另一个计策。
所以她就自私一回，直接毁了这些和尚的肉身，一了百了。
“北寒，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秦筱筱抬头看向墨北寒，低呼着。
墨北寒点头，纵身一跃飞身下来，两人扶着空净离开。
到了山下，两人随意找了一间客栈安顿下来。
-
九华山背面山脚下的一个湖边小屋。
蓝染坐在元森的背后，朝着元森缓缓输入着佛气。
元森周身的气场都不一样了，从前看着羸弱的身子，也健硕不少。
蓝染收了双手，扼制不住的欣喜：“这佛气比木系玄力对你的身体更好。”
元森缓缓一笑，“嗯，多亏了先生。”
“你我之间需要说这些么？”
“来，喝点鸡汤。新鲜的刚炖好的。”
蓝染舀了一勺汤送到元森的嘴里。
元森抿了一口，缓缓一笑。
其实，他有时候在想，当初如果他不执著于太子之位，拦住先生去玉祁，然后一直在天启，日子是不是也会过的很舒服。
如果不是因为他，先生也许就不用手染这么多鲜血。
也不用骑虎难下……
“别乱想，你的身体羸弱，就是因为你思虑过多。”蓝染看出他的心思，低声道。
“嗯。”元森乖乖点头。
一碗鸡汤很快喝完了。
浅灰发蓝的猫迈着慵懒的步伐走了进来，蹭了蹭蓝染的腿，趴在了他的身侧。
蓝染将碗搁在一边，弯腰将猫抱在怀里，轻轻顺着它的毛发，整个人异常温柔。
可就是这样的人。
制造了玉祁大旭边境之乱。
制造了玉祁帝都满城煞尸蛊人。
制造了光华玄宗之乱，九华山灭门……
还有杨排风、阿奴……等等……
-
秦筱筱和墨北寒带着空净暂时安置在山脚下的简陋客栈里。
秦筱筱看过空净的身体，给他输入了一些玄气，修复了枯竭的内里，然后又让客栈的人给他喂了一些水和吃食。
两人则在空净的隔壁休息。
秦筱筱双。腿盘坐在床上打坐，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乌黑乌黑的血，喷洒在地上。
墨北寒骤然睁开眼，快步朝着她走过去，扶住了她：“筱筱，你没事吧？怎么了？是不是之前开道和尚的一掌？”
秦筱筱抿着唇，摇了摇头，喘息着。
她脑袋一阵昏沉，抓着墨北寒的手臂，才没让自己摔下床去。
“不是。”
“不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墨北寒低呼，瞬间慌乱起来。
秦筱筱点了点头，“嗯。”
她惨白的脸上扯起笑意，重新恢复了神色，开口道：“本来想要瞒着你，支开你，没有想到你居然撇下整个大旭，不管不顾的跟着我过来，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你快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墨北寒压抑的声音，有些更咽。
世间之苦，他已经尝的够多了，任何东西他都可以不要，唯独是她，他想要牢牢的抓在掌心，不想失去。
“你、你别急，就是怕你急，我才没有告诉你。你先平稳一下情绪，我慢慢告诉你。”
秦筱筱扶着墨北寒的胳膊开口道。
墨北寒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慌乱的心，强行平稳下来，紧张的神色全部收敛，恢复了平时冷静自持的样子。
“好了，我准备好了，你快说吧。”
“就是，之前在江面上，我与蓝染对战，那蓝染请杀佛上身的时候，朝着我的识海里注入了一丝佛气，这佛气潜伏的很深，日以继夜的切割着我的生魂，使我魂不附体，要么我找到蓝染，拔除这佛气。要么……不久的将来，我可能就会成为孤魂野鬼了。”
秦筱筱勉强的扯起一抹笑，“希望我成为孤魂野鬼的时候，你也不会嫌弃我，只是我怕是不能给你生孩子了。”
她脸上的笑意，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刺进他的心里，让他生疼。
他知道她洒脱。
可是，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她要死了，他还勉强的扯出一个笑。
墨北寒一把将秦筱筱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我只要你。”
秦筱筱眼睛有些热。
这几天她一直在做心理建设。
她私以为，回大旭，重新嫁给他，成为大旭皇后，和他什么也不想的，和和美美的过了几天好日子，她就觉得这辈子赚了。
现在看着像个孩子要糖一样的墨北寒，她又有点破防。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轻轻拍了拍墨北寒的肩膀。
“嗯，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只要你不嫌弃我。”
墨北寒听到‘嫌弃’两个字，心头一恼。
他骤然抬起头来，双手捧住秦筱筱的脸，用力的吻了下去。
掠夺、占有。
倾城掠地。
秦筱筱慌乱不知所措。
她感受的到他的不可控的悲伤，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只能任由他这样吻着。
忽然，她心口又是一阵翻涌，血冲了上来，鼻腔一热。
秦筱筱猛地推开墨北寒，伸手捂着鼻腔。
血却顺着她的指缝流淌出来。
“筱筱！”
“筱筱！”
墨北寒低呼两声，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筱筱朝着他摆了摆手，站起身来，抽出帕子捂着血，踉跄的站在了屏风后面。
“你别过来，我没事，一会儿就好。”
墨北寒忽然想起来之前在皇宫里，那一木桶的血水。
原来，那天，她就是在骗他。
秦筱筱运转玄气，强行将鼻血逼了回去，然后再用帕子擦拭干净，才走了出来。
但她的红裙上还是沾染了一些，消瘦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
“北寒，我等不及了。”
她脑袋昏沉，语气虚浮的说着，手撑着椅背，勉强坐下。
“你想做什么？我能怎么做？”墨北寒低呼。
“我得尽快找到蓝染。我想占卜。”秦筱筱看向墨北寒。
之前她答应过墨北寒不轻易占卜算卦，但现在她不想死，就只能尽快找到蓝染，而蓝染此人狡兔三窟，最会隐匿踪迹，就算找到也得废些时间。
而她，等不及了。
占卜算卦测方位，是最快找到他的方式。
墨北寒懂。
他伸手握住秦筱筱的手，低声道：“筱筱，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同生同死。”
秦筱筱听得心头一动，朝着墨北寒伸出双手。
墨北寒走到她的面前。
秦筱筱双手箍住他的腰，脸贴在了他的小腹上。
“好，我们同生同死。”
两人相互依偎了一会儿。
秦筱筱轻轻推了推墨北寒。
“那你先出去，帮我守着，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扰我，我现在就占卜。”
“好。”
墨北寒点头，朝着外面走去，反手将门给带上。
秦筱筱拿出符笔，沾染朱砂，在地上画上了八卦，然后掏出三枚铜钱，捂在掌心之中，一边摇晃着，一边念着咒词。
“哗啦啦”
三枚铜钱落地。
秦筱筱看去，脸色微白。
她将三枚铜钱一一拾起，再次合在掌心之中摇晃着。
“哗啦啦。”
三枚铜钱再次落下。
秦筱筱垂眸看过去，脸色更白。
她不甘的再次将铜钱一一拾起，再再次合在掌心之中摇晃着。
“哗啦啦。”
三枚铜钱再再次落下。
秦筱筱垂眸看去，脸色惨白。
她认命的吸了一口气。
每个人一生中都要遇到各种各样的坎儿，有的过得去，有的过不去。
而她，真的就栽在‘蓝染’这个坎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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