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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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蛋和开门的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大眼瞪小眼，这场面搞笑之极。
“怎么，昨天的火没烧死你，今天上门寻仇来了？上来先碰瓷是吧！”
牛蛋连忙立住身子，满脸堆笑的说：“牛壮哥，我今天是上门赔礼道歉来的。”
说着不忘展示手里的牛奶和饼干。
牛壮这个大老粗，瞬间瞪大了眼睛，瞪着牛蛋左看看右看看。
牛蛋被他看的感觉像被扒光在村口示众一样。
“说吧，到底耍什么花招？”对于牛蛋的话，牛壮是一点也不相信，这小子肯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牛壮对于牛蛋是一脸的戒备。
牛蛋满脸委屈的说：“牛壮哥，我真是来赔礼道歉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牛壮像一堵墙一样横在牛蛋面前。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这时，屋内传来一阵被烟糊了嗓子眼的声音。
“来的都是客，既然人家来赔礼道歉了，咱们再不请人家进来，传出去是我们家的太不近人情了。小翠，去把客人请进来吧。”
这个文绉绉装逼的除了牛建设还能有谁。
牛建设说完，两个明晃晃的大辫子从屋内出来。
牛壮见老子发了话，只能闪开身子让牛蛋进来。
牛蛋在牛小翠的带领下往堂屋走去。
牛蛋刚要迈开腿进去的时候，在后面的牛壮来了一句。
“人进去，东西留在外面就行了。”
牛蛋把东西放在门口扭头进了屋。
牛建设西装革履的坐在堂屋正中，身后有一排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世界名著，还有各种哲学类的书，中间竟然还掺杂着儿童读物。
那些书整整齐齐的排在架子上，有的书还没打开外面包装的封皮。
这一看，就是做样子的，牛蛋心里暗暗讥笑。
牛蛋身体前倾弯曲，客客气气的对着牛建设就是一顿彩虹屁。
“建设叔，您这里的书真多啊，一看您就是文化人啊。您这身西装真不错，我估计我一辈子也买不起。”
牛建设很受用，牛建设大字不识一个，现在是要啥有啥，女儿在学校又攀上了县首富的儿子。
县首富这种高门大户家对于儿媳妇有一定要求，对于亲家也是有一定要求。
家里有没有钱倒在其次，关键这个家庭要有文化氛围。
李家现在作为县首富已不仅仅满足于有钱了，更要向那些英伦贵族一样有文化的气息。
牛建设知道亲家的喜好后，连忙就招人定做了架子，把县新华书店的书洗劫了一大半。
牛建设从怀里掏出盒装的香烟，点燃了一根，吞云吐雾的说道：“牛蛋啊，听说你是来赔礼道歉的啊？”
这老东西真能装逼，不抽眼袋锅子，改抽香烟了。
牛蛋连连点头一脸诚恳的说：“建设叔，我真的是来赔礼道歉的。”
牛蛋接着说道：“我小时候不懂事，我爹自己惹毛了您家说完牛，我抽风杀了您家的牛，实在对不住。再加上昨天不小心尿到小翠身上，我真不是人。”
说完还不忘啪啪给自己两个巴掌。
牛建设本来听得一愣一愣的一下被牛蛋两个巴掌给惊着了。
心里的小九九来回的盘算，这小子终于开窍了？这么多年牛蛋就因为他爹那件事天天的给自己找不痛快，如果这小子这次这能想开，自己终于可以了了一件烦忧事。
虽然苍蝇不咬人，但是膈应人啊！
牛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我罪该万死，可是牛壮哥也不应该做傻事啊，把我家的房子点了。也幸亏我不在家，我要是在家，现在恐怕都见不到您了。”
牛蛋说完还不忘拿袖口在眼角擦拭一下。
牛建设昨天就听说这个蠢儿子牛壮把牛蛋的房子点了，也幸亏牛蛋不在家，不然出了人命案子，凭自己乡里的这点关系还是摆不平的。
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出，说不定牛壮还得枪毙呢！
这个蠢货，自己昨天千叮咛万嘱咐就怕他惹事，他倒好还偏和老子对着干。
牛建设装腔作势的对牛蛋说：“牛蛋啊，我知道咱们两家以前有一些误会，既然你今天来了咱们就把误会解开啊。叔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也不是坏孩子，都是误会嘛！”
牛蛋笑盈盈的点头称是。
牛建设接着说道：“我看之前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牛壮昨天也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不要纠结了，等过几天我忙完小翠订婚的事，我让牛壮给你把房子收拾收拾，重新盖起来。”
牛蛋心里骂道，你个老东西不就是怕我这几天捣乱嘛！过几天到时你翻脸不认人，我找谁说理去？
牛蛋一脸为难的说道：“我也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可是……”
牛建设看牛蛋支支吾吾的连忙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牛壮昨天放火被人看到了，我怕传出去了。到时警察找上门，我也只能吐露实情啊。可惜，牛壮哥年纪轻轻的。”
“唉……”
这一声叹息，把牛建设吓得够呛，牛蛋说的没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农村呢！
本来村里人看他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就眼红，如果碰上这么一个千载难逢整自己的机会自己还不陷进去出不来了。
想到这里牛建设就不寒而栗。
牛蛋不怀好意故意大声说道：“听说故意放火是要判刑的，而且他的主观意愿是故意杀人，这个可能要枪毙啊！”
牛蛋把“枪毙”两个字说的格外重。
牛建设听牛蛋这么一说吓掉了魂，牛壮虽说不成器可总归是自己的亲儿子，将来继承香火还得靠他。
而且现在小翠和李家的婚事，可不能因为这个而功亏一篑啊！
牛蛋话锋一转：“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牛建设一听牛蛋说有办法，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刚才还瘪气的牛建设瞬间满血复活。
“牛蛋，不。蛋蛋快说说是什么办法？”牛建设这是在玩变脸吗？
本来趴在屋外偷听的牛壮和牛小翠听到牛蛋在威胁老爹憋不住了。
牛蛋气势汹汹跳进来直接说：“爹，你别听这个兔崽子胡说，你直接把他交给我，我来收拾他。看我不把他剁碎了。”
牛小翠着急忙慌的附和道：“爹，别听这个二流子胡扯。”
牛建设身为一家之主和外人说话，这两个小家伙偷听就算了，而且还跳出来对自己说三道四。牛建设的脸一下就挂不住了。
“牛壮，你给我滚出去。小翠，你也出去。”
牛建设对于牛小翠的口气还是温和的，毕竟将来是牛家的一大靠山。
牛小翠气呼呼的出了门，牛壮对着牛蛋就是一阵无声的眼神输出也灰溜溜的出了门。
牛蛋满意的笑了笑咳了两声，然后表示嗓子有点哑。
牛建设拉了拉西装的袖子露出了里面的红色秋衣，拿起茶壶给牛蛋倒了一杯茶水。
牛建设的西装一看就是为了省钱买的二手西装，那宽大的袖子老是往下滑落，看着就像唱戏里穿的袍子一样滑稽。
牛蛋喝了两口把杯子缓缓放下，牛建设这边早就急的抓心挠肝了。
牛蛋慢条斯理的开了腔。
“办法嘛，是有的。那就是我对外宣布，我家里失火是我自己导致的意外。”
“牛蛋，那你就和大伙说是自己不小心嘛！”牛建设感觉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不自觉得闭上了嘴巴。
“建设叔，这么说不是不可以，可是我房子没了，盖房子要钱。房子没盖好之前我的吃喝住，都要花钱啊。没房子我说媳妇都难啊！”牛蛋难过的说道。
牛蛋说完还不忘抹了两滴眼泪。
“这些都是小事，需要多少钱，建设叔给你拿。”牛建设说完就后悔了。
平常让他往回拿钱可以，往外掏钱那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可是为了不争气的牛壮，还有小翠的终身大事，牛建设硬着头皮也得应承下来。
牛建设捂着胸口悲痛的和牛蛋说：“你说个数，建设叔给你拿。”
牛蛋直接伸出右手，一个手掌出现在牛建设面前。
“啥？500？行，没问题。”牛建设爽快的答应了。
牛蛋心想，这老家伙答应的太爽快了，看来自己要少了。得再和他磨一磨，起码得到1000啊。
牛蛋摆摆手。
牛建设瞪大了眼睛怒火快要从两颗浑浊的眼珠子里喷射出来。
“你总不会要5000吧？你胃口太大了吧。”牛建设火冒三丈。
牛蛋慢条斯理的说：“和牛壮哥的自由还有小翠的幸福相比，钱算什么啊。您家那么多产业，我提的要求对您来说恐怕是九牛一毛吧？”
牛蛋就等着牛建设砍砍价，1000块为止，多了更好。
牛建设听牛蛋这么一说，像泄了气的皮球，叹了口气说道。
“5000就5000，可不能再多了。”
啊？5000都答应了？
虽说5000块钱在城里也就是一个普通工人的人工工资，可是对于人均年收入只有2000块的国家级贫困县镜月县的老百姓来说5000块可是一笔巨款。
牛蛋这一辈子见过的钱加在一起都没有5000块。
看来牛建设这老家伙也有软肋啊！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钱。”牛建设起身就往里屋走去。
进门后把门从里面用插销插了起来，把窗帘都放了下来。
这老东西真是谨慎。
大约10分钟之后，牛建设拿着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数了不下三遍才递给牛蛋。
牛蛋接过钱，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就和牛建设告别，说自己还有别的事。
牛蛋刚要走出门，猛的一转身。
牛建设被吓了一激灵，吓个半死。心想这小子不会又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吧？但还是强压着怒气说道。
“牛蛋啊，你建设叔心脏不好，可顶不住你这样惊吓啊。你不会觉得钱不够吧，这可是叔全部的私房钱，你再要叔可一点也拿不出来了啊。”
“够的。就是还有个事请您帮忙。”牛蛋嬉皮笑脸的说道。
牛建设一听够的刚才还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只要不提钱，啥都可以答应。
“什么事快说。”牛建设一脸的不耐烦。
“我想在镜月湖里支个摊，需要您帮忙。”
“行行，答应你，快走吧。”为了尽快赶走这个瘟神，牛建设满口答应。
“好嘞！谢谢叔啊。”牛蛋转过身一脸的邪魅。
牛蛋把钱揣在裤兜里按了按，又把给牛建设拎来的牛奶饼干拎了回去。
出门的时候碰到牛壮和牛小翠坐在门口。
牛蛋满脸喜气的和牛小翠牛壮打招呼。
“小翠恭喜啊，牛壮哥你妹有婆家了，你也得抓紧了啊，可不能让建设叔没后啊！”
说完哈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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