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七、后悔OR正确
“殿下。”在梅里昂焦急地等候中，那名熟悉地少女祭师从通道里走出来，含笑看着梅里昂。
“非常开心见能到你。”梅里昂快步迎上去，同样用萨特满语，回应对方的问候。
“刚才，我在通道里走出来的过程中，都像是能听到殿下那‘嗵嗵’的心跳声；使我踩在大理石铺成的石板上时，都分不清，这到底是我走路的脚步太重了，还是的确，听到了殿下，您那正在加速地心跳。”少女祭师俏皮地，跟梅里昂开着玩笑，“此前，我从庭院里出来见您的时候，总是因为担心从您那里，得到了关于她，神之后裔不好的消息，而紧张万分；这一次，却换成殿下在想见我的时候，紧张万分了！”
“嗯。”梅里昂知道在少女祭师面前，无法掩饰，也不需要掩饰，“我现在的内心，的确是非常地紧张。你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我的妹妹安吉丽娜，她上个月新生了一个男孩，也就是我的外甥，小‘詹姆斯.梅里昂.郝尔’。”
“殿下想知道的，是什么事情呢？”少女祭师直视着梅里昂。
“我的妹妹安吉丽娜既然嫁给了那个傀儡国王，完成了一桩政治联姻。他们之间会有子嗣，这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我也可以坦然接受；但扪心自问，我更希望妹妹，生下的是一个女孩儿，这样，我就不会有任何的矛盾和纠结。”梅里昂目光坦诚地看着少女祭师，“你此前跟我说过，我只能找你们这六座卡玛神庙里面的女祭师们，每座神座里的祭师，问一个问题。我想问的问题，就是上次你告诉我的那件事的延伸。”
“您想问的是。”少女祭师懂了，“让您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殿下，您‘手握着滴血的双手巨剑，在华美的纬纱后面，女人悲愤、痛苦地哭泣声中，亲手杀死两名孩童，其中一个是还在襁褓里的婴儿’；这两名被您亲手杀死的孩童，是不是就是您的亲妹妹安吉丽娜，和让您恨之入骨、毒害了您父王的原军机大臣，他们共同生下的孩子——但这两个孩童，却也同样是您的外甥，您的父王詹姆斯的外孙们！”
“是！”梅里昂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
他紧张地看着少女祭师，双手微微地颤抖着。
“我亲爱的殿下，我没有办法，回答您的这个问题。”少女祭师同情地看着梅里昂，“有时候命运会逼迫我们做出一些，哪怕是穷尽力气想努力避免，却又始终无法回避的事情；对您的提问，我的答复跟我此前，第一次跟您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看法一样：您所做的，是您一生中唯一的一件，最后悔的事情；但是从它的结果来看，它却是您，做出的，可能是那最正确的，一个更好的选择！”
“如果我没有这么做呢？”梅里昂恢复了平静，沉声地问道。
“如果殿下，您没有这么做。”少女祭师谨慎地说道，“那么答案跟我此前，向您说的一样：它会影响您接下来的人生走向。因为就我本身而言，是一个献身、伺奉于神的，神之仆人，从走进这座卡玛神庙开始，就舍弃了那些普通人的世俗常理；所以，我在看待事情的时候，并不倾向于，去考虑那些复杂的人类情感，和人与人之间的血缘关系。从我这个可预见结局的角度来看，我只能给您一个更客观，更中肯的建议！”
“我明白了。”梅里昂点头，“你需不需要向我打听，你们神之后裔，她现在的状况？”
“不用。”少女祭师笑着说道，“不仅仅是我，我们这座卡玛神庙里的所有女祭师；最近这段时间，身体的灵力都在得到飞速的成长。我们都相信，那正是神之后裔，现任的卡玛女神，她的神力，正在快速恢复、日新月异的结果。使得我们这些，奉伺她的仆人们，都连带着一起，在修行上得到大幅度地助益。”
“你们这些祭师们，与所奉伺的卡玛女神之间，还能够这样啊？”梅里昂诧异地问道。
“当然。”少女祭师笑道，“我们与神，是互相依存的关系。”
莱丝的祈祷结束，她在人群中，寻找着梅里昂。
“您这位优雅的同伴，她听说您家里，又新添了一名孩子，您做了长辈。”少女祭师看着莱丝说道，“她在今天的祈福中，除了往常的那一长串名字之外，又把您家里的那名，她不知道名字的小外甥，也加了进去；她希望您家族里的这名，新诞生的婴儿，也能健康地长大，成为一个像您一样，勇敢、善良和正直的人。”
“谢谢你今天愿意出来，解答我的疑惑。”梅里昂说道。
少女祭师微笑着，消失在那条通往庭院的通道里。
梅里昂和莱丝从卡玛神庙出来。
在巷子里，换乘了总管那辆两匹骏马拉着的马车。
梅里昂回到了卡布尔斗兽场。
他一口气，直奔高级角斗士训练区，冲到了低矮院墙围成的院子里。
背过身，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绘着外甥，詹姆斯.梅里昂.郝尔容貌的画像。
法蒂玛在包厢里，很仓促地递给他时，他来不及好好地细看。
现在，梅里昂认真地端详着，肖像上外甥的脸。
“这个眉目，尤其是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小‘詹姆斯.梅里昂.郝尔’，他长得的确非常像我的妹妹安吉丽娜；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我们‘查理斯家族’的后代。”梅里昂用手轻轻抚摸着肖像，“可惜，当时在红色剧院包厢里的时间，实在是太匆忙了；我忘记向法蒂玛询问，我的外甥，他的头发，发色是金黄色的，还是棕色的？如果是金黄色的，那也是随我们‘查理斯家族’，如果它是棕色的，那就是随他的父亲郝尔家族。”
“父王啊，如果您依然在世的话，那么您一定会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梅里昂的内心，被喜悦和矛盾同时地填满。法蒂玛在递给梅里昂肖像的时候，也并没有像递水果一样的，直接地，递到他的手里。
这个最懂他的女人，轻轻地，把孩子的肖像放到他的面前，压在了水果盘的底下。
梅里昂可以选择拿它，也可以选择不拿。
“我梅里昂.查理斯，原查理斯王国的二王子，一向是不相信宿命的人。”梅里昂微微一笑，从脖子上掏出那个金属吊坠，小心地把这幅画像，和它们放在一起，“那么，就让无法预知的命运，不管它将来是有多么地残酷，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喜欢从角斗士到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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