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碰瓷

 你行！你是最棒的！


 全汉朝数你最能打！


 全天下就你最帅！


 匈奴在你面前都是羊！


 ……


 为了激发卫青的上进心，江同利用“慧眼”系统搜索了地球上所有成功学大师的话术。


 最后只差忽悠他，“全宇宙数你战力最强，灭霸在你面前就是弟弟。”


 结果适得其反。卫青以为他疯了，搞不好要造反，吓得卫青差点把他赶出家门。


 事实证明，让一个奴隶相信自己能逆天改命比让世人相信母猪能上树还难。


 当然，江同一通天南海北，满宇宙乱吹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


 卫子夫和卫少儿姐妹就把他的话全当“甜言蜜语”给听进去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两姐妹看他的眼神从暧昧慢慢变成了火辣辣。


 有时候，躲闪不及的江同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霍仲孺。那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他还真为此问了“慧眼”。


 系统给出的答案是，“霍去病不是你儿子。”


 江同想不到养马成了他在地球上的第一份职业，更想不到的是，这份职业在汉朝属于“高级白领”。尽管他的身份还是个自由奴隶，但现在他已经是奴隶中的佼佼者，是大汉朝奴隶中“手艺改变命运”的典范，马夫中的天字一号招牌。


 坊间都有了江同的各种粉丝。他整天忙于东家接个生，西家瞧个病，南城钉个掌，北城拔个牙。反正，各种马的疑难杂症都找他，时间久了，他已经不需要系统提示，自学成才了。


 有了稳定的工作，还有了丰厚的收入，江同也没忘了琢磨正事。


 和卫家人在一起久了，他发现卫子夫和卫少儿也不是毫无姿色。只不过身体单薄了些，皮肤暗淡了些。五官、体态还是能看出几分娇媚。


 江同最后得出结论，以两姐妹的底子，加点美颜和滤镜，应该能出镜。


 长得瘦，多吃肉。这自然难不倒能赚钱，会打猎的江同。他每天下班，不是到河里摸条鱼，就是到林子里打只兔子。


 时间久了，两姐妹以及一家人逐渐丰盈起来。


 关于皮肤暗淡，让江同思忖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慧眼”帮他解决了问题。


 江同在“慧眼”的识别下，在漫山遍野的野花野果中，分析出了各种维生素。


 最后，他悄悄做了简单的萃取装置，为两姐妹精心调制了维他命溶液。


 一番从内而外的改造过后，两姐妹不说脱胎换骨，也已经焕然一新。


 卫青似乎看出了江同的心思。他本来也很中意江同这个人，所以对于江同给两姐妹的特殊照顾，他也乐得睁只眼闭只眼。


 在那个年代，一家子奴隶变美，尤其变胖了，是一件十分扎眼的事情。


 没等江同想到让卫家“转会”的方法，公孙家的少爷已经看上了卫子夫和卫少儿两姐妹。


 至于一家子变胖，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公孙家减少了卫家的口粮。


 江同精心培养的美人可不是给公孙家的公子哥准备的。“转会”平阳公主府已经刻不容缓。


 最要命的是，江同算着日子，那个叫霍仲孺的平阳小吏该出场了。而这个问题，“慧眼”也表示无能为力。


 茫茫人海，到哪去找这个中国历史上最幸运的情夫呢？


 为此，江同逢人便问，搞的他身边的人还以为这个姓霍的是他家什么亲人。……

 


 为此，江同逢人便问，搞的他身边的人还以为这个姓霍的是他家什么亲人。


 一切毫无头绪，江同对“马事”越来越不上心。“国家马场”的主官敲打了几次，让他别得意忘形，汉马与匈奴马还差着个头，让他再接再厉，争取更大的胜利。


 本来是想利用养马在大汉朝找个立足之地，没想到却让自己无法脱身了。


 他本想建议朝廷去大宛国进口两匹汗血宝马，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收住了。


 一个理由。


 他不是汉朝人，自然管不了汉朝的事，要是真管了，就不是穿越，而是篡改了。


 这是他的底线。


 保证他能回去的底线。


 事情的转机来得太突然。也正是这个转机，让江同看到了两姐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潜力。


 江同利用“慧眼”提供的基础化学知识，萃取了各种维生素。没想到卫氏两姐妹绝顶聪明，居然自由发挥，利用他萃取的各种维生素溶液，调制出了酸酸甜甜的原始功能饮料。


 这个创举一下子在长安的大姑娘小媳妇中间炸开了锅。卫家有“神仙水”的消息不胫而走。要不是卫青的及时制止，两姐妹非成为大汉朝的超级网红不可。


 自打公孙家减少了卫家口粮，卫青便一再嘱咐家人，要时刻保持低调，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卫青严厉而果断地终止了两姐妹的“科学创新”，而且对好兄弟江同也进行了劝诫。


 自此，江同也认识到，急功近利解决不了问题，一切都要水到渠成。


 不过“神仙水”的爆发力还是没有压住。


 本来奴隶喝的东西，达官贵人都是嗤之以鼻，根本不屑于尝试。但是，平阳公主却无意之中品尝到了这人间美味。


 平阳公主派人来公孙家打听“神仙水”的时候，公孙家的公子哥正在肆意调戏卫子夫和卫少儿。


 恰巧回家的江同接待了来人。一听是平阳公主府上的人，他意识到，水到渠成的机会来了。


 同时他也顺理成章地解救了卫氏姐妹，让她们去给平阳公主调制“神仙水”。


 卫子夫和卫少儿第一次进平阳公主府，结果让江同很失望。


 平阳公主估计是见惯了各种美人，所以相貌平平的卫子夫和卫少儿根本没引起她的注意。


 喝完饮料，放她俩回来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公孙家的公子哥。


 江同显然低估了卫子夫和卫少儿。他没想到平时老老实实，甚至有些木讷的两姐妹，居然把东家的傻儿子耍得团团转，而且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尤其卫子夫，把女人欲言又止，欲拒还迎的本事发挥到了极点。弄的公孙家的儿子神魂颠倒，又无可奈何。


 而这时，江同也发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升级的卫子夫多少有点再进一步的意思，这种局面之下，奴隶江同自然从主角转成了备胎。


 高情商的卫子夫巧妙地将以前眼睛里的“火辣辣”变成了崇拜，称呼也从“江同哥哥”变成了“哥”。这个变化卫子夫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江同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问题出在卫少儿身上。


 就在卫子夫对东家儿子“桃花朵朵开”的时候，卫少儿却对江同不离不弃，关键她对江同的热情里面逐渐掺杂进了一种“我是你的人”的奇妙感觉。


 女人，两个中国历史上十分重要的女人，一下子成了江同的心病。不能让那个走近别人，不能让这个走近自己。……

 


 女人，两个中国历史上十分重要的女人，一下子成了江同的心病。不能让那个走近别人，不能让这个走近自己。


 他意识到，再不让卫家“转会”，要出大事。


 一不能便宜东家儿子，二不能委屈自己。关键的关键，江同此时觉得他要对大汉朝的前途负责，对汉民族的存亡负责，对中国历史的走向负责。


 每次想到这，他都一身冷汗。


 现实中的困惑在梦中得到了宽慰。江同梦见了佟子云。


 他和佟子云的关系跟他和卫少儿的关系类似，只不过恰恰相反，热情的是他，躲躲闪闪的是佟子云。


 江同梦见自己和佟子云在地球上安居乐业，儿女成群；梦见佟子云给自己添衣添菜，斟茶斟酒；梦见两人你侬我侬，没羞没臊；梦见自己在宇宙遨游，佟子云在家门翘首以盼。


 要不是卫青叫醒了他，他就要在梦里唱《天仙配》了。


 卫青问他梦见了什么呢。卫青这一问，江同一下子想到了激发卫青的方法。


 “兄弟，你想娶媳妇吗？”


 “不敢想。”


 卫青脸红了。


 “想想怕什么？”


 卫青点了点头。


 “想什么样的？”


 “不知道。”


 “平阳公主怎么样？”


 江同的话一出口，吓得卫青脸色大变，忙捂住了江同的嘴。


 “你可别瞎说，别人知道了，卫家都没命了。”


 江同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乌鸡配凤凰的事毕竟只是个童话，更何况，这会儿“七仙女”、“牛郎织女”的故事还没流行起来。


 江同只得不停给卫青打着哈哈，说自己嘴贱，开玩笑的。


 但是，江同发现卫青居然偷着笑了笑。


 有希望！


 这天，在马厩，江同见到了又一个大汉朝的重要人物，李广。


 飞将军平生爱好两样东西，强弓和烈马。今天他就是专程来看江同培育的杂交良种马的。


 当时的李广，玉面凤眼，隆准宽眉，长得跟漂白的关公十分像。他一眼相中了江同培育的新马，拍着马屁股就要试骑。出于安全考虑，江同拦住了李广。


 “将军，此马性烈，还没完全驯服。”


 “哈哈哈，那正好，就由本将驯服他。”


 “将军，此马不同一般汉马，不能硬来。”


 李广凤眼一瞪，抽了江同一鞭子。


 “那里来的马奴，敢拦本将。本将什么马没骑过。”


 和江同一起陪同李广的卫青急忙上去赔不是，才勉强消了李广的怒火。


 “欺负奴隶，汉武帝果然没冤枉你。”江同心里咒了一句。


 自古良将能臣，才子佳人的传说不少，结局有悲剧的，有喜剧的。凡是喜剧结尾的基本属于很知趣，情商高的。悲剧结尾的原因有很多，但最让人唏嘘的就是自负自满的那一种。


 “生前难封”的飞将军李广，便属这一种。


 光看史书，江同打心眼里敬佩，而且同情这位极具悲剧色彩的“龙城飞将”。但此刻，面对飞扬跋扈的李广，江同心里只有失望，甚至厌恶。


 卫青唯唯诺诺地给马套上了鞍鞯，随后习惯性地跪在地上。李广踩着卫青跨上马，勒住缰绳的时候，还不忘斜了江同一眼。……

 


 卫青唯唯诺诺地给马套上了鞍鞯，随后习惯性地跪在地上。李广踩着卫青跨上马，勒住缰绳的时候，还不忘斜了江同一眼。


 正当李广得意洋洋，以为只不过寻常马匹的时候，一直静如处子的马，倏然间毫无征兆地发起狂来。


 李广像个斗牛士，在马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差点被马屁股撅飞。马厩里的人眼看着“玉面飞龙”被颠成了“杀马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松缰绳，松缰绳……”


 江同大声地叫着，李广却竖眉瞪眼地把缰绳越勒越紧。


 犟马遇到了犟人，犟到一块的结果便是鸡飞狗跳，到处乱跑。


 发狂的马驮着李广冲出了马厩，奔上了长安的大街。马场主官一看要坏事，赶紧让卫青和江同骑马去追。


 两人急忙上马跟了上去。


 也就是这一次，全长安城的人都见识了新马的厉害。卫青和江同抽断了鞭子，才勉强看到新马的屁股。


 长安的大街上一片狼藉，李广和马所到之处，鸡飞蛋打，人倒摊子塌。遇到巡城的汉军，马一飞冲天，从他们头上跳了过去。


 新马像是认识路一般，在大街上七弯八拐，最后朝城门冲了过去。


 说来也巧，平阳公主的车架此刻正好进城。汉军都不怵的新马见到平阳公主的车架，根本不转弯，直直地往上冲。


 眼看要悲剧了，吓得马背上的李广一时无措，脸都成了枣红色。


 千钧一发之际，江同及时启动了“慧眼”系统。


 “慧眼”在一瞬间精准计算出化解危机的办法只有一个，“欧阳海拦惊马”。


 江同瞅准“慧眼”计算的准确位置，使出全身力气，对着卫青大吼一声。


 “兄弟，看你造化了。”


 说完，江同抽起卫青，朝“惊马”的前腿扔了过去。


 卫青如神兵天降，肩膀准确无误地撞上了“惊马”的前腿关节。接着是人仰马翻，惊叫连连。


 被撞飞的卫青正好落在平阳公主的车轮下。江同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卫青碰瓷成功。


 翌日，长安城里传出了两条绯闻。


 飞将军驭飞马，大汉朝要起飞了。


 卫家出了奇人了，能飞敢撞能救公主。


 受伤不轻的卫青没有责怪江同，江同也一点没觉得对不起他。


 卫青在家养伤的日子里，江同一直心急如焚。他着急的是，“转会邀请”一直没来。


 而公孙家这边，东家儿子已经对卫子夫发起了最后的攻击，眼看着卫子夫就要放下端庄，全身以赴了。


 卫少儿这边也按奈不住火热的心，主动向江同靠了过来。


 这一天，卫少儿主动约着江同去采集浆果和花粉。江同本来不愿意，但平阳公主那里一直没有消息，心烦意乱的他也就答应跟她进了山。


 山花烂漫，粉蝶飞舞，漫天彩云，满眼清新，江同突然觉得这里就是他儿时梦想的地球。而他前面每次到这来都没有这个感觉。


 花丛中，卫少儿蹲身掐着江同也不知名的小花，她脸上的浅笑像极了梦中的佟子云。


 卫少儿提着一篮子浆果和野花，背对着和煦的阳光，缓缓向江同走来。


 “子云。”


 江同有些恍惚。


 “子云是谁？”……

 


 “子云是谁？”


 “嗯……儿时的玩伴。”


 “你上次做梦也叫这个名字。”


 “你……偷看我睡觉？”


 “不小心碰到了。”


 卫少儿含笑低头，默默看着手上的篮子。


 “嗯……你认识姓霍的吗？”


 “你问过好几次了，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对我们都很重要。”


 卫少儿疑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是说早点找到他，我才能了了心事。”


 “等弟弟好些了，让他再去打听打听。”


 “嗯。这些够了，我回去给你做甜水。”


 江同闪烁其词，红着脸低下了头。


 远方的斜阳撒满山坡，像是一块金色的地毯铺满大地。卫少儿有些失落地跟在江同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语。


 “你信命吗？”


 江同突然停了下来。


 “信啊，一生为奴，这就是我的命。”


 江同转过身，望着斜阳。


 过了许久他对卫少儿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会看手相，要不要给你看看。”


 卫少儿抿嘴笑了笑，把手递给了他。


 江同捧着她的手，仔细看了半天，开口道：“你的命相贵不可言。”


 “呵呵！”


 卫少儿笑出了声。


 “我说真的，你命中注定是诰命夫人。”


 “什么是诰命夫人？”


 “就是说你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儿子。母凭子贵，你也会得到天子的封赏。”


 “真的？”


 “命相是这么显示的。”


 “那你呢？”


 江同看着渐渐隐去的斜阳，摇了摇头。


 “一生命舛，前路即是归途。”


 说完，江同拉着卫少儿往山下走去。一丝愁绪掠上她的眉头，又稍纵即逝地化成了一抹绯笑。


 第二天，江同和卫家终于等来了“转会邀请”，只是转会的内容让江同有些意外。


 平阳公主见识了新马的厉害，为了给朝廷出力，为皇帝分忧，平阳公主决定在自己的封地，亲自繁育新马。


 所以，特向“国家马场”要了江同。


 至于卫家。


 平阳公主觉得卫青勇武过人，而自己正好缺个骑奴，所以就朝公孙家开了金口。


 文书签署妥当，卫青一家子就这样“撞”进了平阳公主府。


 “转会”成功，江同稍稍松了口气。


 也不是每个人都欢天喜地。公孙家的儿子为少了个漂亮的玩伴，跟自家老子闹了几天别扭。


 卫子夫满眼不甘，一脸愁容。


 江同没去安慰她。


 他知道，接下来，她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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