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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传承(五)


 “儿臣这数日间,有去过太学,有去过东西市!


 只是在东西市内,儿臣于百姓之所欲,感受的最为明显!”


 杨倓说道完,偷偷的望了眼正在翻阅他昨夜的父皇杨昭,见之没有让之停下的意思,继续道:


 “天下之于百姓,就以东西市的百姓而言,自从父皇自两月前,在改善商户管理之后,一些小商小贩,便是普通农人家庭也能来东西市,以临时摆摊售卖。”


 “儿臣从农人身上,从商贾身上,从买家身上……,皆以看到我大隋子民,不同的风貌,不同的遭遇,不同的念想。


 有人希望家中的屋舍,能盖得好一些,即于冬日,不用受严寒之苦。


 也有人希望能在今年多赚些钱财,好于家中子女成亲。


 也有人希望家里的庄稼能长的壮一些,即是明年之收成能不错。


 ……”


 “儿臣虽然没有问询所有人,但以此感受的,却是百姓之间,最为纯朴之期待。


 儿臣以为,要想让百姓能实现他们的希望,自当以外治和内治相结合之办法。


 外治,是以让大隋外部之安宁,让突厥、高句丽之于彻底归顺,边境之地,无战事,大隋之威下,再无人敢犯边。


 内治,是以为让吏治清明,官吏之内,无贪赃枉法,恶意克扣之事。”


 杨倓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有些激动。


 他不由得想到这两日间,所见之不少悲苦百姓。


 从很多方面讲,时下之大隋,于父皇杨昭之治理下,更多之朝廷政策,更于基层百姓为利。


 但是,朝廷之于政策是好,于地方官寺。


 远的不说,就说长安府,本地之于实行,就出现了问题。


 克扣之事,乃是家常便饭,即以朝廷之利益,以中饱私囊于个人。比如于残疾百姓之补助,于阵亡将士之安抚,内中之事,有多少问题?


 杨倓没有深究,也没有时间深究,但以之所见,就气愤不已。


 这还是长安府,天子脚下。


 更远之地呢?


 御史台监督之边缘之所呢?


 问题会不会更加严重?


 杨倓这几日,在回到东宫书写完见闻,于床上躺着的时候,脑海中,难免会浮现一张张劳苦的面孔。


 从某些方面说,正如父皇杨昭一月前,于朝堂上,当着朝臣说的那句,令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话。


 大隋之于天下百姓,并不亏钱朝廷,官吏,便是他这个皇帝什么。


 在行个人义务之间,以为大隋朝堂官吏,以为大隋国之于皇帝,当以竭尽全力,以护百姓之安宁。


 上之所述,同样为治民,治天下者之义务所在。


 二者之间,是以为相互的。


 但很少人会认识到这个问题,这正是世家门阀的高高在上,同时大隋官吏的高高在上。


 不愿去倾听名义,不远去以心治理民事。


 如出身世家之弟子,或以获得名利,为从官之本,却是忘记了,百年前,他们同样是为普通之百姓。


 于将来几十年,上百年,他们可能重新成为普通百姓。


 现在于大隋吏治之革新,于长远看,正是为子孙后代,以谋取福利。


 可惜,能看透本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杨倓年纪小,但在父皇杨昭的前番几次引导之下,已经能从此,来发现问题,找寻解决问题之办法,更学会了从深层次以做了解。


 他感觉自己语气有些激昂,这还是处在大兴殿,于父皇杨昭面前。


 其忙一礼道:“请父皇恕罪,儿臣一时间情不自禁,遂有些失礼……”


 但看此时,正在翻阅他昨夜的父皇杨昭抬起了头,道:“太子能有这么的感悟,已经非常不错了。


 贪官之与恶吏,乃是大隋之敌人。


 他们就像是蛀虫一样,不断啃食着大隋这个巨大建筑的边角。


 当四面的边角啃完了,那就是大隋崩塌之时,此所为朕不希望看到和发生的。


 朕同样不希望在你之身上上演和发生。


 太子,你可明白?”


 杨倓感觉今日的父皇,比往日检查他课业的父皇的话语多了些。


 他以为是今日之课业答案,让父皇有所满意,心里有些高兴和庆幸,随之重重的点了点头:“儿臣明白,定以谨记!”


 杨倓这句话刚刚说完,即发现父皇杨昭继续道:“那你认为,面对这些贪官污吏,以摧残大隋百姓,而达目的之人,当以如何?”


 这话从旁听取,但从杨倓听来,他能感觉到父皇杨昭话语中,虽没有一个“杀”字,但却是充满了杀意。


 他不由自主道:“儿臣以为,这些贪官恶吏,只有杀之,才能平民愤,安大隋!”


 “还有呢?太子可知,朕为有所闻,但却不全以处之?”


 似乎是担心杨倓不理解他前一个疑问,杨昭于后补充道。


 杨倓用以思衬良久,再以皱眉道:“父皇行此事,于儿臣看来,可是担心,行事太过于着急,会起到适得其反之作用。


 即是大隋之于基层地方,仍需要治理。


 若是杀之以尽,那就没人去治理了?


 儿臣记得父皇说过,便是于大隋之天下间,非以人人皆为圣人。


 官吏之内,也非人人以清廉。


 真正的无求无欲,一心为民的隋吏,终究是为少数。


 所以,于大部分官吏而言,不存在绝对的清白之身!”


 看着为自己亲手教育多年的储君,能有如此觉悟,是以超越了大多数人,以为举一反三,聪慧至极,他之本身,也赶到了欣慰。


 从之登基至今,杨昭一直有种迫切感,想要将他的继任者,给培养起来。


 理念之于灌输,却是永远比不上实践。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引导长子杨倓往民间去看看,理解民之重要,同样理解大隋之于问题。


 这里最需要的时间,但于当下的他而言,实际最缺的,也正是时间。


 “太子不错!”


 杨昭起身,来到杨倓面前,拍了拍长子的肩膀。


 到此一刻,看着长子之领悟,他终于有了种,小儿长常的感觉。


 但还不够。


 他有些明白,十多年前,太上皇杨广为何让之独立处事。


 也只有在独立处事之下,才能在理论框架之下,完成从理论到实际的转变。


 而杨倓难得的为父皇杨昭所表扬,其本人忙起身道:“这是父皇于儿臣之指引。


 若是儿臣常处于东宫之内,定然不会理解父皇所言之深意。”


 杨昭又转身走回了座椅位置,在杨倓的忐忑心中,其眯了眯眼道:“那今次,太子于市井之所见,定见长安府之于诸多不妥之处,另有贪官污吏之横行。


 朕决心,以太子你为主使,以督行此事,换长安府一个郎朗乾坤。


 且于今次,长安令定以难辞其咎。


 朕打算将之革职,以你为长安令。


 至于东宫幕僚,及相应辅助之人,可由你亲自提出,只要不涉及朝中大变动,且得之允许,朕皆允之,如何?”


 杨昭之言,直接让杨倓愣在了当场。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他即为太子,只能听政,这一次,是直接让之组建班底,以行参悟政事?


 杨倓心有好奇,且自到来宫内,越加感受到的古怪,是以加深。


 但父皇金口玉言,既然已经说出,自无收回。


 他为儿子,以为臣子,且也只能遵守。


 “儿臣遵命!”


 但想到父皇之言,他率先就想到了长孙无忌,另有之前于太学中,所结实的二人。


 遂而,在之话语一落,杨倓面色坦荡,道:“于协助之人,儿臣想请长孙无忌,高士廉,还有虞昶,想以儿臣帮助。”


 听到这三个名字,杨昭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他心里有些感叹,自家长子,还真的是有识人之明。


 长孙无忌,高士廉,此中人,无不是明相之属。而像虞昶之父虞世南,同样为相才。


 对于长子要求,杨昭自然不会拒绝,他也切实,是在刻意让长子杨倓以组建班底。


 “只要你能说服此中人,于你之帮助,朕即允之!”


 看着杨倓脸上有些紧张的表情,杨昭脸上露出笑容道。


 听闻此言,杨倓彻底安心下来。


 在随后离开大兴殿,以告退之后。


 杨倓姗姗收到母后相见之命,才往后宫而去。


 母后大刘氏这十多日不见,于杨倓感觉,气色差了不少,正是以心事重重的模样。


 “母后,可以烦心事,当于儿臣言来,说的多了,烦心事,也就散了。”


 杨倓小心坐在一侧,出言道。


 其心中实际已经满是狐疑,考虑到父皇,杜师,房师等古怪,加上面前母后之模样。


 于此中,自能确定,必然有事发展。


 且能让之如此者,自然也是大事。


 可再次让杨倓有些预料之外的,则是平日喜欢与之说道的母后,今日却是守口如瓶,只是摇头道:“太子勿要忧心,今次陛下可是又有于你布置课业?


 你当好生完成才是!”


 杨倓马上应下。


 除了宫后,又按照日常一样,去拜见了祖父祖母。


 自为太上皇后,祖父杨广,这些时日内,竟然迷上了打坐修行,并请了一名江湖道士,以做教导。


 祖母萧氏,则是喜欢在花园里养养花,平日但看杨倓来了,又问询了下东京城的趣事。


 杨倓也很喜欢和祖母萧氏聊天,即是贵为太后,但萧氏,丝毫没有太后的样子,这些时日来,便是瓜果之类,所之食用,也是萧氏自己种的。


 当杨倓来的时候,得晓长孙没有在大兴宫内食用饭食,萧氏还特意亲自下厨以做蒸煮。


 在吃过饭之后,杨倓这才返回东宫。


 到达东宫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本想亲自往长孙府上和高府,虞府,以做想请的打算,只能推迟到,明天。


 按照往常一样,杨倓还是喜欢于天黑前,温习一下课业,夜幕之后,早早睡去。


 早睡早起,父皇所之睡眠安排,杨倓以认真执行起来。


 同一天夜里。


 高府内。


 长孙无忌以前来拜访舅舅高士廉。


 这两日间,长孙府上,以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长孙家女儿,观音婢的婚事。


 时下观音婢之于求娶,在长安之地,已然是人尽皆知。


 一个大隋皇太子,一个是李家。


 这也成为了大兴城内百姓的饭后谈资,在此方面,长孙无忌,虽有照顾小妹想法之意。


 然于一切上,他想到父亲和伯父之念,自也要以长孙家的家族利益为先。


 所以,即便小妹这两日没有说出个人看法,即是在今日间,先后了解了太子杨倓和好友李世民与之问题解答,也没有说什么。


 但长孙无忌很能敏锐感觉到,小妹实际已经有了中意。其人也是聪慧,只是不愿意说了吧。


 那么,最后,也只有他这个兄长,另以家中长辈,以做决定了。


 当然,嫁娶之事,自不是那么简单,还有更深之考量。


 长孙无忌,于今夜,最后来拜访的,正是他非常尊敬的舅舅高士廉。


 舅舅高士廉于长孙无忌的心中,一直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不仅仅是在回归长孙家前,舅舅于之兄妹收留。


 更是在于,他自幼时开始,舅舅于之学识教导。


 其为至亲,但同样的,也是长孙无忌的老师。


 这次到来,以请教高士廉,也是长孙无忌应有之意。


 舅甥二人,平日间,是以很经常见面的。


 于今夜,长孙无忌之到来,高士廉实际早有所料。


 所以,在长孙无忌提出问题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表明态度。


 而是说一件,让人深思之话。


 “天子之心意,于近些年,早就有所表露,前番,我与太子殿下也有接触。


 只能说,太子于世家门阀之憎恶,于大隋制度革新,同天子一样,皆属于绝对的强硬之人。


 无忌啊!


 有句话说的话,叫做过刚则断。


 时下之于天下,虽然紧紧把握在天子手中。


 但是,背地里,更多的人,选择蛰伏下来。


 他们在等待时机,只是这个时机会不会出现,即没有人知道了。


 你且记住,有的革新是好,但有的革新操之过急,像王莽,那可是绝路!


 如果,无忌啊,观音婢嫁给皇室,那是将你,还有长孙氏,就完完全全的绑在了上面。


 你今次来相问,即是舅父也很难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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