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哎？咱们再商量商量！
随手从包袱中找出一件还勉强能穿的灰白道袍套在身上，小小年纪却已有出尘之气，众多起床要上早课的学子这才现，这个很有趣的小孩竟然还是道家门人。
小七打开窗户，入目一片蔚蓝无际的碧波汪洋，海风扑面，让人心旷神怡。
“哟，还是海景房，这下省事了……”
感叹一句，双手在胸前结印，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蓝芒划过，手指如穿花蝴蝶，蹁跹起舞。海面突然一阵波动，“哗”一声，一条手臂粗细的水线涌出……
可把这些儒家弟子给吓坏了，一个个呆在原地。
子不语怪力乱神啊，您这是搞毛呢？
内力操控，水团在身前凝成水幕，然后化成一张“面膜”敷在脸上。
“啊，凉快……”
小七舒爽的呻.吟一声，周围几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晌，水团重回海面，要不是小七仍然脸颊湿漉漉的，这些人绝对会以为刚刚所见全是幻觉……
道家的功夫好神奇！
“额……，小七，你昨天教的游戏很好玩，早课之后是儒家六艺中射术课程，我们带你去看看怎样？”
刚刚还一脸昏昏欲睡的子慕，此时神采奕奕。
这里可是天下读书人向往的儒家小圣贤庄，绝不能让人小看！
此时，小七正如法炮制强行蹂躏死活不愿意洗脸的雪球，听到这话微微一顿，露出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好啊。”
“子慕！还不快走！要迟到了！”
“哦，就来！”
子慕喊一声，回头对小七说：“记得要来六艺馆哦。”
“嗯。”
子慕风风火火的冲出去，小七看着他们的背影神色玩味。
拍拍雪球的头，指着四周，认真叮嘱：“不要随意咬人，尤其是这个庄子里的，听懂没？”
“嗷呜~”
“啪！我是让你这么答应的吗？”
“嗷~汪！”
“这才乖嘛。”
……
……
小圣贤庄很大，除了占据整个前院的会客场所，还有教授学问的“闻道书院”，住宿生活的“三省屋舍”，藏书千万的“藏书楼”，以及修习剑术和君子六艺的“六艺馆”。设施极其丰富、师资力量雄厚，实在是……好吧，这是真正的“贵族学校”。
这其中尤其以六艺馆所占地面积最大，礼、乐、书、数、射、御，前四种对教授环境没什么要求，但射箭和骑马驾车却不是在一间小屋中能够学会的。
君子远庖厨，所以小圣贤庄不设灶，小七带着雪球找了n个地方之后才想起这一茬。
随后饿着肚子前往六艺馆射箭靶场。
远远就看见儒生们整齐划一的排成一排，一个弟子在高声朗读着花名册，像是正在点名。
小七懒懒的倚在一棵古树后，隔这十几丈，朝那边看时……
正好跟一脸温和笑容的二当家颜路视线相对……
“都不是省油的灯……”
小七绽开笑容，恬不知耻的卖了个萌，开始朝那边走，颜路也收回视线，进入正题。
“今日考校射术，哪一位上前演练？子聪？”
被点名的子聪一身劲装，倒是没有怯场，施了一礼后，手拿弓箭站在离靶七十步左右的位置。
搭箭、弯弓……
“嗖——”
箭正中靶心，尾羽犹在颤动。
颜路温声道：“矢准确有力，‘白矢’不错。”
子聪不停，迅抽箭，眼神短促一瞄，上箭即放，放即中。
颜路点头：“‘剡注’完全掌握，很好。”
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连，若连珠相衔……
“‘参连’，力稍差，瑕不掩瑜。”
四矢连贯，皆中靶心！
“‘井仪’衔接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子聪近几日进步很大……”
……
小七本来抱着肩膀看戏，不以为意，不过随着射术的完美演绎，也有些心惊：
“儒家果然不简单，不愧是两大显学之一，底蕴雄厚，除了三位足以撑住门面的高手之外，门下弟子虽弱却很有潜力，这个人射术就真不错……”
“小七，怎么样？子聪的射术还不错吧，告诉你哦，他的剑术更强……”
子慕那个胖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身边，看他凝神观看，就开始喋喋不休的放嘴炮，小七瞥了这丫一眼，跟我这种道家小毛孩彰显儒家的优越感，你这小子跟场上的比可差远了……
“我们儒家的剑术……”
“我们儒家的……”
“我们儒……”
“……”
小七深吸口气，低下了头，一种可怕的寒意从他小小身躯中蔓延而出……
子慕终于闭嘴，雪球吓得往边上跑了几步。
一把木质飞刀突兀的出现在掌心。
“嗤——”
稍稍挥手，蓝芒一闪而逝，飞刀径直如闪电冲向箭靶，在刺中靶心的瞬间，整柄飞刀“砰”的一声，猛然炸开，一时间木屑纷纷扬扬，眨眼间原地空无一物……
“抱歉，颜路先生。”
颜路有些心惊，脸上表情仍旧淡淡：“没事。”
跟这俩人的淡定相比，边上的儒家弟子彻底吓傻了，嘴巴大张，下巴都要砸在地上……
尤其是子慕，吓得双腿软。
你、你、你这……我啥也不要说了。
……
……
有间客栈的主人，丁大胖子手提两大食盒的正菜，气喘吁吁的将这最后一份食物送来，心里打定主意，一定得再多招十几二十来个伙计！专门负责送饭！
一进门，正好看到这如同幻觉的一幕……
“嘶……什么时候儒家又多了个高手？还这么小？”
不过儒家一向中立，倒没什么。
摇摇头，正要迈步，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一侧响起：“丁掌柜。”
老丁转身，看到张良带着和煦的笑意，注视着他。
这位怎么也在这儿？
“原来是张先生，您的饭菜已经送过去了。”
“嗯，多谢了。”
“……冒昧问一下，这个孩子是？看他穿的倒不像儒家装束。”
“他是师叔前前两天山中遇到的后辈，在这小住，算是道家弟子，以后小七的饭菜也麻烦您了。”
丁胖子爽朗大笑：“没关系没关系。看着年龄挺小，内力倒是强，还有这脾气，呵呵，有点怪……那我先把饭菜送过去。”
张良拱手相送：“有劳。”
将两大盒饭菜搁置一旁，跟颜路打了个招呼，丁胖子转身就要下山。
小七眼尖，一眼就认出他来……
这可是顶级名厨！在桑海混的这段日子自己的胃可就靠他了！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等一下！”
小七跟颜路说一声，直接带着雪球朝庖丁飞奔过去，在庖丁懵逼的眼神中，劈头就问。
“你是管小圣贤庄饭菜的那个庖丁吗？”
丁胖子没怀疑他怎么知道的：“额……是。”
“那好，我饿了。”
听听，多么理直气壮的三个字。
小七毫不见外，然后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一副要跟着他去找饭的架势。
庖丁愣愣的看着他，扫了眼四周，没人搭理……
算了，反正刚才张良先生也说了，他的饭钱就记在儒家的账上好了。
“那你跟紧，客栈在山下。”
“好的。”
七拐八拐，两人走出大门。
“我说老庖啊……”
“……我姓丁。”
“我说老丁啊……”
“你小子倒不客气！”
“你姓丁？也是厨子？那你会【解牛刀法】吗？”
“当然！那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真的吗？十两金把武功卖我咋样？”
“……”
“要不再加一两？不过我现在没有，只能先赊着……哎哎！你别走啊，咱们再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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