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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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香橼摇头, 接着羞愧道:“是奴婢自己糊涂,听了这话,就……就存了侥幸心思, 借着回家探望的机会, 出去买了……买了这药……呜呜呜!王爷饶命啊!”
她说着又开始磕头。萧青林不耐烦, 冷冷道:“少在这里鬼哭狼嚎, 滚!”
“啊!”
香橼猛地抬头,没想到自己轻松就逃过一劫,却见萧青林冷冷道:“惩罚在后头,现在爷不想见你, 还不快滚。”
“是!是是是!奴婢这就滚。”
香橼爬起身倒着往后退,眼看都退到门口了, 她忽然又停下身形, 抬头看着凝神沉思的萧青林, 想了又想, 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王爷!奴婢想问问, 那个药……到底便宜了谁?呜呜呜!我死都要做个明白鬼。”
萧青林:……
一个茶杯飞过来, 正砸在香橼额角, 顿时血就淌了下来。
她吓得双手抱住头, 只听萧青林低吼道:“你做下的孽,险些毁了本王,这会儿还有脸问?不是她求情, 你今日还想活?她只愿世间女子,都能自尊自重,再看看你……还将这种事当做便宜,你当真是枉费了她一片善心。滚,快滚, 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不然我立刻命人将你打死。”
“是是是!”
香橼抱头狼狈逃窜出去。这里萧青林想到薛明珠对世间女子的同情和寄望,发生了这种事,还不忘为下药的凶手求情,最后就救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实在是为她不值。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冷静下来。
“白芍?又是这个丫头,桩桩件件,未免太巧合了些。只是……为何要让我和明珠……这对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不太可能啊,因为没有动机……”
萧青林低声自语,又想了一会儿,心中有了腹稿,于是果断上床睡觉。
薛明珠这会儿却还没睡着,因为绿玉回来了。
“你这蹄子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只得自己把被褥铺好,先前那个我觉着有些潮湿,就换下来了。”
薛明珠先解释了一番,她倒不是心虚,就是这事儿吧,太尴尬了,哪怕萧青林是被人下药,情有可原,但还是尴尬。
“娘子,我都知道了。”
薛明珠:……
“我先前还和王爷说,绿玉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哪怕知道这事,也会埋在心里一辈子,只当不知道,哪知我竟看错了你,你何止是不善解人意,你这简直是一刀就捅过来了。”
既然被戳穿,薛明珠也用不着掩饰,倒松一口气,只是口头难免要抱怨一番。
“奴婢也想过只当不知道,可是这样大事,后面要怎么办?娘子素日里说,遇事逃避是不行的,既如此,不如索性把话说开,咱们也好商量出个办法。不知……不知王爷那边的态度如何?”
“呵呵!他说要负责,会娶我。”
薛明珠一笑,绿玉的眼睛立刻亮了:“王爷倒还算个男人,该他承担的责任也没逃避。他……他要娶娘子,可是明媒正娶?这……太妃娘娘会答应吗?再说还有太后皇上那一关,若是只做个侧王妃,日后王妃进门,是个贤惠大度的还好,若是……”
“打住打住。”薛明珠听绿玉越说越不对劲:“谁告诉你我要嫁了?我当场就拒绝了好吗?以为一场云雨就能把我拐进门?这也太可笑了。”
绿玉震惊看着薛明珠,虽然这位主子的确说过她会专心事业,一辈子不嫁人,但……那可是王爷啊,大夏朝唯有的两位亲王之一,而且瑞王爷那么年轻有为,又深得圣眷,还愿意明媒正娶……”
“现在你知道了?我说过不嫁人,这话不是随便说说。”薛明珠捏捏绿玉脸蛋:“为什么你总不信我呢?从前在付府是这样,现在还是。”
“这不能怪奴婢,换作任何一人,都不会像娘子这般。”
绿玉使劲儿晃晃脑袋,却还是理不清凌乱的思绪:“娘子可曾想过,您既然把身子都给了王爷……”
“我的身子属于我自己,不会给任何人。”薛明珠不屑一笑:“如果做这种事就是给了谁,那它也是先给了付青云,我不是照样把那个渣男给踹了?”
“现在这个可不是渣男,那是王爷。”
“王爷又怎样?他就没有麻烦了?他家太妃有多厉害,你没见识过?别说我立志不再嫁人,就算老天爷劈下雷,告诉我不得不嫁,我也不会嫁他。我宁愿找个能干勤快三观正的男人入赘,然后夫妻两个齐心协力发家致富。当然,在这个时代,想找这样的男人,比找三条腿的□□困难多了。”
“抛开其他不谈,王爷是符合这个条件的。”
绿玉幽幽地替萧青林说话,却见薛明珠一笑:“但你知道,他是不能抛开其他不谈的,对吗?太麻烦了,我是个怕麻烦的人,而且我也没对他情根深种,至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是因为他被人下了那种药,可不是什么两情相悦,干柴烈火。”
说到这里,不由想起那一场欢愉,薛明珠脸上添了一丝回味的笑容:“这么说吧绿玉,现在王爷尚未娶妻,其实我是不介意和他……再来几场的……毕竟食色性也,他有多么出色,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对吧?但也仅限于此,年轻男女在你情我愿,不用背德的情况下,互相慰藉各取所需,这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嫁他,免了,我还想逍遥自在地度过余生。”
绿玉再次被这番言论震惊,喃喃道:“这……这怎么行?男女大防……”
“大防个P,这都是天性,天性懂吗?什么贞洁?那都是臭男人们加在女人脖子上的枷锁。同样是人,他们怎么喜欢花天酒地?女人为什么就得三贞九烈?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当然,这话咱们私下说说可以,别说出去,毕竟这还是个豺狼当道的男权社会。”
绿玉不自禁地就点着头,薛明珠见洗脑获得初步成功,心中也是满足,伸了个懒腰道:“好了,我也累了,咱们赶紧睡,明儿还要早起去贸易大会。”
娘子是真的不在意,她还想着贸易大会。
绿玉看向薛明珠的眼神,仍然充满着不可思议,但很快她就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娘子,你……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这次后,您……您万一有了……身孕……”
“不会这么惨吧?一次就中招?”
薛明珠猛地直起身,想起先前萧青林的勇猛,芳心乱撞了一会儿,接着赶紧就开始在心中默默计算,最后长长呼出一口气:“不怕,我今天是安全期。”
“什么安全期?”
“就是我们来月事的前五天和月事完了的后四天,这几天就叫做安全期,基本上不会中招。我的月事向来精准,算算日子,恰好后天该来了,所以不会怀上的,你就放心吧。”
“娘子知道的这么多?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绿玉轻声说道,薛明珠躺在床上,闭眼道:“经历过生死的人,会无师自通很多知识,或许这是上天给的补偿和馈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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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王爷叫你过去一趟。”
一大早,薛明珠被院子里的喊声惊醒,接着就听到绿玉的声音:“大呼小叫什么?娘子还没醒呢。”
“醒了。”薛明珠坐起身,活动了下脖颈,然后伸个懒腰:真舒服啊,尤其是经过昨晚那件事,那真的是一场让人沉溺其中的欢乐。
“娘子。”
绿玉走进来,就见薛明珠下了床:“王爷叫白芍过去做什么?”
“不知道。”绿玉摇头:“看上去似乎很急,两个婆子过来喊的,我料着,会不会这蹄子和下药之事有关?”
薛明珠的动作瞬间停下,抬头看着绿玉:“怎么这样说?”
“昨晚就是她一个劲儿撺掇我去桃儿那里取荷包,等我回来时,就发现……我就觉着,这未免也太巧合了。恰好昨晚带着婆子来送花的也是她,王爷素日里不是个喜欢花草的人,很难说这次会不会也是她撺掇着。”
“但是没有动机啊。”薛明珠揉着脑袋:“她和我无冤无仇,我也没苛待过她,为何要来害我?再说,王爷身边服侍的人又不是她,她有什么机会下药?”
“我只是猜测着,具体情形也不知道,咱们只等王爷那边的消息就是。”白芍不在,绿玉便亲自拿了脸盆手巾,服侍薛明珠梳洗。
且说白芍,一路跟两个婆子来到萧青林居住的院落,虽然心里十分紧张,但考虑到这件事堪称天衣无缝,所以面上神态倒十分镇静。只想着王爷大概要问的无非是种种巧合,自己只要咬死了就是无巧不成书,应该便能全身而退,反正下药的不是自己,是香橼。
谁知被带到萧青林面前后,对方只一句话,便吓得她魂飞魄散,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一句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
萧青林说得那句话是:“许道婆已经招了,你有什么辩解要对本王说吗?”
许道婆招了,许道婆招了,她……她怎么能招呢?王爷怎么就知道幕后主使是她?我明明没有露出痕迹啊。
白芍心里反反复复只是疑惑,头皮突突地跳,面色惨白,细汗淋漓,好半晌才勉强镇定了心神,小声道:“王爷……王爷说得什么?奴婢不明白,许道婆……”
“来人。”
萧青林只看白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有冤枉她,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他端起茶杯翘起二郎腿,对着进来的两个婆子说道:“拖下去打,打到招供为止,若是一直不肯招,那就打死。”
说完喝了一口茶,见两个婆子凶神恶煞般上前拖着白芍就走,耳听得那小丫头还乱叫求饶,他却是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若薛明珠在此,恐怕都要为这份冷酷而震惊。
很快院子里便响起了哭叫求饶声,不到片刻,传来白芍嘶哑的声音:“我招,我招了,呜呜呜……别打了,我招。”
不一会儿,披头散发的白芍被拖进来,萧青林正眼也不瞧她,冷哼道:“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东西,说说吧,许道婆都和你密谋了什么?”
“她给了奴婢五两银子,说受人之托,要□□,凡事不用我沾手,只要引诱的香橼给王爷下药,然后我趁机把王爷引去薛娘子那边就行,如此,即便事后王爷发怒,也决计查不到我头上,哪怕您起了疑心,我……我咬紧牙关不认,您没有证据,我……我就不会引火烧身,呜呜呜……”
“这种下三滥婆子的话你也信?”萧青林嫌恶地看了白芍一眼:“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富贵人家处置下人,还要讲究证据的?当我这里是开封府吗?”
“呜呜呜……”
白芍唯有痛哭,萧青林挥挥手,于是婆子上前将人拖下去。他放下茶杯,在屋里踱了两步,忽听外面初一的声音恭敬道:“回王爷,许道婆带来了。”
“证据确凿,我不去见那腌臜老货了,你们给我好好儿的审。”
萧青林吩咐一声,初一答应着去了。他这里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将杯中水缓缓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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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收获当真不小,这些彩宝虽是边缘下脚料,可是色泽和亮度都是首屈一指,这样一袋子,总有好几斤,才卖一百两。我真的是……直呼好家伙。”
“娘子太高兴了,让卖家看出来,不然咱们努努力,说不定八十两就卖了。不过比起这个,您让人拉回的这一车石头,奴婢当真不明白,说是翡翠原石,可灰不溜秋的,不就是石头吗?一块二两银子,您这一车,花了足足一千两,我的老天,银钱也不是您这么个败法儿,难怪来江南之前,老爷子那么担心。”
“你懂什么?那些都是从大光运来得翡翠原石,我幼年曾听人说过这种原石的特征,这些石头里面大多都有翡翠,哪怕只有一小半里面能出翠,咱们都赚大发了。”
这个时代的翡翠不如后世值钱,但也是很上台面的材料,大光即是缅甸,薛明珠得了这一车原石,心中欢喜得都要爆炸,绿玉却根本不信她的话,犹自嘟嘟囔囔。
“行了,别抱怨了,回去咱们把钱算一算,我觉着带来的银钱怕是要不太够,看明天找王爷借一点,哎!你说他不会以为我是因为昨晚的事,故意找他要赔偿吧?”
“怎么会?王爷对娘子向来尊重,真要这样想,他把您当什么人了?”
“也是。”薛明珠点点头:“他要敢这么想,我大耳刮子刮他去。”
话音刚落,就听后面一个声音悠悠道:“哟!我们明珠女侠这是要刮谁呢?”
“我去!”薛明珠嘴角一抽,悄声自语道:“说曹操曹操到,这货不是顺风耳吧?”
一转身,已是明媚灿烂的如花笑颜:“看王爷这样子,应该是水落石出了?”
“嗯。”萧青林点点头:“幕后主使是你想破脑袋都猜不到的人。”
他折扇一点:“知道你们这个时候回来,累了一天,我已经吩咐厨房早些准备晚饭,这会儿大概差不多了,等下就在后面湖心亭里摆饭,趁着天气好,咱们去那边吃。”
“费那个劲呢,你就直接摆在这院里不得了?虽没有湖心亭让人心旷神怡,也有不少花草,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也成,那就让她们把桌子摆在门外。”
萧青林如今看薛明珠,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能千依百顺讨她欢心,自然从善如流。
“这个好,我们家原来就是这样,每到夏日,便在院子里吃饭,又敞亮又凉快。”
薛明珠连连点头,索性不进屋了,就在廊下坐着,问萧青林道:“快说说,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你不妨猜一猜。”
萧青林挑眉笑着:“不是向来说自己直觉准吗?今儿我就见识见识。”
“可是胡扯,我才来杭州几天?就这院里服侍的,好几个婆子我还叫不上名儿,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再说了,明明是你的飞来横祸,料着不过是哪个丫头想攀高枝,再简单不过的事,怎么就出来幕后主使了?”
“若我也像你这般想,就还真遂了那幕后主使的心愿,那这件事永远都别想水落石出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不会是你危言耸听吧?”薛明珠对此说法保持怀疑:“你快说,别吊人胃口,我这会儿可饿了,你再把我胃口吊起来,我怕等会儿变个饭桶吓死你。”
“你太瘦了,我巴不得你变成个饭缸。”
萧青林的语气中有着疼惜。薛明珠低头看看自己虽不丰满但也绝不能称之为瘦削的身材,确定这是对面那位的滤镜,遂不再理会:“你说不说?不说我进屋了,憋死你。”
“幕后主使是霓裳。”
“谁?”
薛明珠瞪大眼,萧青林含笑看着她:“对,你没听错,就是你心里想得那个霓裳,那一夜咱们泛舟西湖,你还好一番褒奖的霓裳,杭州城芙蓉班的头牌花魁。”
一口气说完,见薛明珠的震惊表情仍是无法收回,萧青林心里暗暗点头:难得看到她这么可爱的模样,倒可以趁机多看几眼。
好半天,薛明珠终于彻底消化了这个消息,也意识到萧青林不是在随口开玩笑,她眨巴眨巴眼睛:“这……这未免太匪夷所思,我们和那位霓裳姑娘,连话都没讲过一句,她……她为什么要害你?我们根本和她都不认识啊。”
“祸就出在这个不认识上了。”
萧青林敲着廊下栏杆:“那日杭州官员给我接风,席间叫了一班歌舞姬,领舞的便是她,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她暗示,她跳着跳着就过来给我献酒,我本来不想接,但念着你说过要与人方便,又夸过她,这才勉为其难接过来,可是我没喝,谁成想这就被她记恨上了。”
“这就记恨上了?”薛明珠简直不敢想象这是什么样的小心眼,不过:“你为什么不喝?美人敬酒,不是和红袖添香一个性质?逢场作戏罢了,你就喝了又能怎样?”
“她用嘴叼过来的,你知道我不是随便的人,再说,我这还有点小洁癖,谁要喝她的酒?接过来就很给她面子了。”
薛明珠无语良久,才又问道:“好,就算如此,她也不至于这么记恨吧?恨到要大费周章买通人给你下药,再说,要下药,得你去她那里才好操作,不然不是白白便宜你身边丫头?等等,你刚刚说这里还有我的事,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但为什么呢?就……就让咱们欢好一场,皮都不会掉一块,她图什么?”
萧青林幽怨地看着她:“这倒不是霓裳考虑不周,是人家压根儿就想不到,世上会有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
当下将许道婆招供的关于霓裳的目的详细解释给她听,然后苦笑道:“所以你想想,她这一条计谋是不是很毒辣?不过是遇上你,所以没有奏效罢了。但若是别的女人,我做下这样禽兽不如的事,要不要负责?可我不喜欢那人的话,是不是两个人一辈子都要痛苦?哪怕昨晚是香橼那个丫头,我……我把她带回府里,看着也郁闷啊。”
他叹了口气:“同样,若你是普通女子,不肯为难我,清白之事对于女人来说,那是比天还大的,你以后还要怎样做人?所以说,霓裳这一条计谋,其实十分歹毒,只是她运气不好,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世上会有你这种……嗯,你这种……”
“奇葩。谢谢,我权当你是夸我了。”
薛明珠揉揉额头,苦笑道:“这什么人呐?就因为你不理她,就因为你理了我,便要害咱们,若我们真的一生痛苦,甚至我为此殒命,她的良心就能一点儿都不痛?”
萧青林冷笑一声:“但凡能做出这样的事,那必定是心如铁石,不然怎都不会对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下手。你以为这世上女子,都如你想象中饱受压迫,温顺善良么?偶尔总会出一个蛇蝎心肠的。”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薛明珠抬头看向萧青林,却见他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许道婆这些年做了不少阴私枉法的事,审出后我已着人将她送官,以她犯下的那些罪孽,这辈子估计出不来了。至于那个霓裳……你想我怎么处置她?”
“我不知道。”薛明珠摇摇头:“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纯良,宛如一朵白莲花,别忘了,我可是逼得付家那条白眼狼和我和离的女人。这个霓裳委实太过狠毒,我觉着怎么惩治她都不为过,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这会儿又累又饿,只想吃饭,若能有一壶果子酒佐餐,那就最好不过了。”
“果子酒也有,你是想要桃花酒?还是杏子酒?又或者白梨?是了,我也糊涂了,如今我们人在江南,自然该喝点青梅酒,唔!前天听人提过一嘴,说是去年酿的荔枝酒可以喝了……”
薛明珠眼睛一亮:“那就青梅酒和荔枝酒,每样都来一壶。”
萧青林面色忽然有些古怪,看看四周,忽见绿玉站起身道:“娘子,我去看看咱们的货车是不是该回来了?今天买了那么些东西,要好好查验一下才放心。”
果然善解人意。
瑞王爷心里赞了一句,就见薛明珠没好气看着他:“干什么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怎么着?很长时间没开过荤,昨晚一场春风,还食髓知味了?”
敢当着他的面说这样露骨话的良家妇女,萧青林确定这辈子绝对遇不到第二个,但若不是如此,凭什么就能让他喜欢到这个地步。
于是便凑了过去,小声道:“别不识好人心,我只是想问问你的酒量如何?这果子酒虽然不如白酒容易醉,喝多了也是不行的。“
“你是希望我醉呢?还是不希望我醉呢?”
昨夜的欢愉,很显然不止是一个人念念不忘,薛明珠眼波荡漾,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青林。
“你若答应了嫁我多好?想怎样就怎样,胜似这般隐忍,倒叫人百爪挠心。”
“这个你就别想了。”薛明珠收起笑容:“厨房的人怎么还不来?要不要派个人去催一催?”
“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又不是对我无意。”
“是。我对你的确有点喜欢,毕竟王爷无论颜值还是人品,都堪称一流,更不用说咱们言谈投机,志同道合。”
萧青林面上露出欣喜之色,但紧接着就见薛明珠淡淡道:“但也仅此而已,我对你的喜欢,比不上我对自由生活的喜欢。做了你的王妃,我还怎么一心一意搞事业?你娶了一个和离的妇人,朝廷内外哪里还抬得起头?太……”
“我怎么就不能抬头了?若是你不怕,我一个大男人,又有什么好怕?昨夜就和你说过,只要你答应,万事有我扛着……”
“我怕。谁说我不怕?我怕一入侯门深似海;我怕太妃一心认定是我勾引了她的好儿子,处处和我不对付。我对这种背德的□□完全不在意,只要你未婚我未嫁,彼此享受片刻欢愉,这个我是愿意的。但也仅此而已,我不会为了光明正大享受这点欢愉,就给自己套上枷锁,甚至牢笼。”
“若我答应你,不会有枷锁,也没有牢笼呢?”萧青林两眼放光,这总算是有了点希望,比昨晚那种斩钉截铁誓死不嫁的态度要软和一些。
“你做不到的,这种事,任你本领比天大,也做不到。因为,人心复杂,人性狡诈,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堂堂的亲王府,到处都是乱麻,即便你有无数把世上最快的刀,终是斩不断理还乱。”
“那也未必……”
萧青林还要再说,却见薛明珠将眼睛一瞪:“好啰嗦,还要不要喝酒了?”
“好吧。”
对于只享欢愉不谈婚嫁这种事,萧青林心里其实有点别扭,倒不是他自己道德观深重,而是为薛明珠不值,这种事,到底还是女人吃亏,一旦被发现,那就是灭顶之灾。
但他无法拒绝这份诱惑,事实上他真得很想做个君子,你不嫁我,我就不招惹你,但是天可怜见,瑞王爷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遇上这么可心意的女人,且昨晚尝到那种极乐之欢,要他就此止住,以他的定力,也是很难做到。
无论如何,我总是要和你结为夫妻,能够光明正大的出双入对,深爱不渝。
所以,当晚上薛明珠倚在床头,慵懒笑着对他说:“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咱们这种关系,只可以持续到你成婚那一天,你成婚后,便只能忠于你的妻子,不可再沾花惹草。其实我明知道,这也是不应该的,同样对你未来妻子不公平,奈何我自私,偏偏这世道又对你们男人无比宽容,从不要求你们守身如玉,所以我也放纵这一回,但……只能到你成婚之前,成婚后你再来惹我,别怪我不客气。”
萧青林便笑道:“你放心,我这辈子绝不会再招惹别的女人。虽然你说喜欢我不及你对自由的喜欢,但我喜欢你却胜过世间太多,享过了这样心有灵犀般的极乐滋味,你要我如何还能对别的女人生出半分心思?到时候,只怕我都起不来。”
薛明珠一愣,旋即醒悟他说得是什么,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冷哼道:“不要妄自菲薄,以王爷的资本,完全不须杞人忧天。”
“我不管。”萧青林蓦然起身,伸手轻抚薛明珠脸蛋:“我一定要等到水到渠成,你肯给我名分的那一天。”
“呸!要点脸。”薛明珠一脚将他踹到床下:“你一个堂堂亲王,指望谁给你名分呢?难道你要入赘不成?你也不怕被太妃掐死。”
“如果真的只有这一条道儿可走,那我就想想办法……”
“你给我打住。”薛明珠柳眉倒竖:“再说这样混账话,那以后咱们别来往了,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好嘛,堂堂王爷要入赘,皇上宰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侄儿之后,你以为我还能活?我可还有大把好日子要过,才不会给你殉葬。”
“知道了,开个玩笑也不行?”
萧青林哼哼唧唧从地上一跃而起,很快换好衣裳,飞快在薛明珠腮旁亲了一口:“我走了,你也快安歇吧。是了,今天你买那么多货,带来的钱还够吗?明儿你晚些出去,好好歇一歇,到时候我和你一起,正好帮你出钱。”
“我的钱还真不够,你先借我些,明儿我给你打借条,回头把这些东西做成首饰,卖了钱再还你,可来得及?”
“来得及,怎么来不及?我倒是有心给你,又怕你误会。行了,快睡吧,叫绿玉进来陪着你,我估摸这丫头此刻已经在心里把我给大卸八块了。”
“你知道就好。”薛明珠得意一笑,看着萧青林去了。
好一会儿,绿玉才进来,叹气道:“娘子说喝酒,我就知道今晚必然还有一遭,只是……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
“有什么不好?不过一晌贪欢罢了。”薛明珠软软地半倚在床头,散发披肩意态慵懒,宛如一朵娇艳盛放的玫瑰,只让绿玉都看得呆了。
“傻丫头,不睡觉看着我做什么?”薛明珠捂着嘴打个呵欠,只听绿玉喃喃道:“娘子今日真是娇美得很,难怪王爷都为你神魂颠倒。”
“原来是这个。”薛明珠一笑:“心情舒畅,自然就神采飞扬。好了,快睡,明天还要出去买材料。说起来,这次回去,咱们铺子后面那个堆杂物的库房应该就能装满了,好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奴婢真是叹服,用娘子的话说,不服不行。”
绿玉忽然竖起大拇指,见薛明珠疑惑看过来,她不等对方问,便接着说道:“您和王爷刚刚……结果现在就能去想生意的事,我是真信了,您果真没将王爷放在心里。”
“也没这么无情,还是放在心里一点的,不然我为什么许他这样?不过……”薛明珠一笑:“也就仅此而已了,不是和你说过吗?只是一晌贪欢。”
绿玉点点头,将临窗塌上的褥子整理好,吹熄烛火躺上去,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娘子的心思我是明白了,但我总觉着,王爷……不会善罢甘休,他看上去就是个愈挫愈勇的。”
“那又有什么用?”薛明珠觉着眼皮沉沉,又打了个呵欠,喃喃道:“他的确能干,但他头上有太后,皇帝,太妃三座大山,哪怕他是孙大圣,也注定翻不出这三座山。”
“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皇上和太妃……总不能管着王爷一辈子吧?若到那一天,娘子又当如何?”
薛明珠本来都要睡了,听见这话,眼睛猛地睁开,因怔怔看着黑暗中的床顶想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到那时,总是十年二十年过去了,王爷就不再是少年了,他需要顾全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身为朝廷栋梁,他要辅佐皇上治理江山,决不能身败名裂,更何况,这份露水之情,又哪里能维持那么久?”
说到这里,忽然醒悟:“嗨!现在想那么长远做什么?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罢了,你这蹄子不许再饶舌,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
“哦。”绿玉答应一声,翻了个身,小声嘟囔着:“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这是谁说的?还真会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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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一次你收获颇丰,买好的首饰材料足足占了小半个船舱,反正没什么事,走,陪我过去看看。”
在杭州盘桓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启程回京的日子。杭州百官在码头恭敬送钦差上了龙船,待船队驶出十里,码头几乎只剩下个小黑点之后,端方严肃的瑞王爷立刻恢复了浪荡本色,进船舱闹着薛明珠,一定要去看首饰材料。
“何必要去船舱?那是在船的最下面,别提多憋闷,你想看,我这里有样品,待我取给你看。”
薛明珠说完,绿玉便进了卧室,很快抱着个小箱子出来,萧青林惊讶道:“就这么点儿个箱子?装得东西涵盖了半个船舱?”
“我买的是珠宝首饰的材料,你以为是布匹家具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薛明珠一边说,就打开那个箱子,只见里面足有三层,大概总有几十个格子,每个格子里装着一个小小布袋,萧青林随便拿起一个,打开往手心里一倒,一小堆五彩宝石便在手心里熠熠生辉。
“你小心点儿,这些宝石基本就是边角渣渣,像你这个倒法儿,一不小心能掉一半。”
“就这种东西,别说掉一半,就全掉了又能怎样?这些能值十两银子不?”萧青林大惑不解地看着手心里那一小堆,好半晌抬起头:“这能干什么啊?”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我的首饰是要面向平民的,但你先入为主的印象总是转不过来。”
薛明珠笑着张开口袋,小心把萧青林手心里的小颗不规则宝石装进去,一边说道:“你看惯了贵妇人们戴着的各种大颗宝石,自然不将这些放在眼中,却不知好好打磨一下,镶嵌在首饰各处,一样有画龙点睛的效果。”
她说完,起身来到桌前,从抽屉取出一卷纸,走过来一张张展开给萧青林看:“这是我特意为这批碎宝石设计的首饰,你看看,就如这一张,若是在这里,还有这里,挑碎宝石镶嵌上,原本素淡的银首饰,立刻就能增添几分艳丽。如今大夏的贵妇人们,首饰多以艳丽为美。所以这批碎宝石虽然没花多少银子,却是这次江南之行,我收获最大的东西之一。”
“只是之一?”萧青林抬眼看着薛明珠:“这么说还有之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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