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小王国

 如今，刘子建在巨榕小屋的时间远远超过在东宫的时间。


 这六十亩地简直就是他的小王国，夜里极少有人来打扰，他常常只穿里衣，时而甚至不着寸缕，如果月色美好，他会跳到树顶踩着树叶跑一圈，逗那些鸟儿来追他。


 白天的时候他的生活变得不再如此轻松自在，榕树林离太子三师所在很近，绕过乐坊，绿茶楼后那堵高墙便是国子监、习武场和政事堂，然而父皇明令禁止他翻墙，所以他只能从兰慧宫和芳华宫之间的复廊，经交乾殿道，再经乾霖宫道，方能来到国子监、练武场和政事堂。


 太子太傅庆真延是国子监祭酒，胖胖的，面白无须，整日乐呵呵的，最近更是频频向皇上称赞太子是天生的奇才，才智非凡，自己已无任何东西可以传授，私底下喝醉酒了还称其生而知之，是圣人转世，因祸得福。


 太子太师是宰相郑具彰，他对庆真延的话深感怀疑，因此亲自提问考验。刘子建为获取更多练武的时间，毫不保留，不仅对答如流，还展现出能与宰相一决高下的才智，甚至主动向郑宰相请教几个疑难之题。原本有美髯公之称的郑宰相，近日被这几个棘手的问题折磨至连胡须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太子太保安昌是殿前都指挥使，是刘子仁调教的手下之一，自然清楚子建目前的实力，所以常常跟他讨教大圆满后的一些心得，详细到真气流转一周需要几息，外放回溯多少次后有异样，安昌每次都得问个心满意足才离去，当子建提出与他比武时，安昌经常摆摆手，面向榕树林和芳华宫的方向拱拱手，说：“太子已达化境之巅，鸡鸣峰上唯有刘子仁前辈和皇上皇后能与太子畅快淋漓地打上一场了。”接着他神色黯然，长叹一声，说：“臣没有资格在刘子仁前辈身边聆听教诲，但幸得皇上垂爱，赐予太子太保一职，才得以一窥其境呐。”


 八月二日是万寿节，刘子业并未大张旗鼓，仅在当日中午于正乾宫宴请几位重要大臣，晚上则在望天楼宴请妃嫔与众皇子。这天，妘小暖首次出现在宫中，春暖花开红袖添香等四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太子去年落水后呼唤的“小暖”“妘小暖”正是她。


 春暖一开始并无多想，但被红袖添香打趣几句后，难免有些闷闷不乐。花开见状来逗她玩耍，两人嬉戏一阵后，那些不快便被抛诸脑后。子建是重生之后首次见到小暖，见她依偎在皇后身旁，虽然身形尚小，却难掩丽质与天生风采，一抬眉一弯眼都透着妩媚，他愣神看了片刻，才被身旁老公公的咳嗽声唤回神智。


 小暖是九月十五过的生日，正苦恼自己目前不好送礼物时看到旁边二弟刘子恒目不转睛的看着妘小暖，心里就有火气，忍不住剜了他一眼，正好被喜人瞧见了，于是她出座为子恒倒了杯玉液酒，刚好阻断了视线。


 那边妘小暖倒没觉察出异样，只是上官兰儿意味深长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刘子恒此时心中倒没什么非分之想，他只是看着妘小暖的雨夜花玉手镯出神而已，谁曾想众人都误会他，他自己也没多想，接过喜人递来的酒杯放下，又抓起一个云雾湖毛蟹慢悠悠的吃，注意到大哥看着他时还咧嘴微笑。


 刘子建也微笑，笑眯眯的叫花开把自己身前尚未动筷的云雾湖毛蟹端过去给子恒，子恒笑意更浓，拱着滴着油脂的手道了声谢，旁边的老公公皱着眉头，吃的越胖越好，刘子建心想。


 妘小暖出于矜持，只在皇上点了内乐坊歌姬在殿下表演时才穿过众舞女身影偷偷看了刘子建一眼，她对自己未来的夫婿充满好奇，以前只听说他男生女相，才华横溢，今天偷偷一看确实长得俊美飘逸，不过看起来似乎柔柔弱弱的，跟自己父亲一比就差远了，子建感到有人看着自己，便迎着视线看过去，小暖被逮个正着，羞红了脸，春暖在子建身后看得清清楚楚的，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阵酸涩。……

 


 妘小暖出于矜持，只在皇上点了内乐坊歌姬在殿下表演时才穿过众舞女身影偷偷看了刘子建一眼，她对自己未来的夫婿充满好奇，以前只听说他男生女相，才华横溢，今天偷偷一看确实长得俊美飘逸，不过看起来似乎柔柔弱弱的，跟自己父亲一比就差远了，子建感到有人看着自己，便迎着视线看过去，小暖被逮个正着，羞红了脸，春暖在子建身后看得清清楚楚的，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阵酸涩。


 “哥哥。”


 “嗯。”刘子建应了一声，望见五弟子齐站在一旁，他对歌舞没什么兴趣，又坐不住，于是便走来走去，一路蹦蹦跳跳来到大哥身边坐下，两个宫女跟在旁边。


 “哥哥，抱抱!”子齐撒娇地伸出手。


 “五皇子，别胡闹。”随身的宫女连忙制止道，“现在是宫宴呢。”


 “无妨，只是家宴。”刘子建摆摆手，拍拍大腿，“过来坐这边。”子齐兴奋地跑过来钻进哥哥怀里，刘子建也笑着搂住了他。


 “哥哥，你明天还带我去榕树林不?”子齐撒娇地问。


 “你上次不是吓哭了吗?”刘子建戏谑地揉乱他的发顶。


 “猴子太坏了，拖着我走，我怕。”子齐嘟囔着。


 “怕你还去?”


 “我做了一把木剑，这次不怕了。”子齐神秘地说。


 “猴子都被我杀光了。”子建笑着说，“你这木剑用不上了。”


 “杀光了？”子齐惊讶地重复道。


 “父皇说原来有人管着它们，所以它们不敢放肆，最近无所顾忌，抓瞎了两个新葳呢。”两个小姑娘后来不治身亡，听说死的时候脸上流脓，死状恐怖，这些子建当然没跟子齐说。


 “哎，那我的小剑用不上了。”子齐失望地叹息。


 “小木剑留着，哥哥明天教你一套剑法，以后遇到猴子，就算没有剑，你也可以以手为剑刺它眼睛。”刘子建宽慰道。


 “哥，我能学吗？”旁边的刘子恒听了有趣，也凑了过来，喜人赶紧拿毛巾给他把手上的黄油给擦了。


 “只是启蒙剑法，蚁蛮璧剑术，艾先生不可能没教过。”子建笑着说。


 “哦。”子恒有些失望，蚁蛮璧剑术就二十四式，他当年不到一刻钟就学成了。


 “五弟，你功课都学完了，明天国子监的长胡子放你走？”子恒突然问道。


 “这个。”子齐踌躇了一下，看了站在身后的两个玲珑一眼，低声地，略带得意地说：“哥哥晚上偷偷带我出去的，我从琉璃宫的后院溜出去的。”


 子恒惊讶地看了看子建和子齐，“没被发现吗？”


 “没有，我晚间饭后在琉璃宫书房练完字就早早睡觉，换完衣服就从窗台爬出去，哥哥在树枝上接我的，不过哥哥只带我出去玩三刻钟，一个月就带我出去玩两三次。”看到子恒满脸羡慕，他继续说：“哥哥还带我飞呢，后面有一群鸟在追，但怎么都追不上，哥哥还拔了鸟毛给我做扇子，上个月母妃生日，我送给了母妃。”


 “哥，能带我去吗？”


 “这不用带，父皇母后都知道”子建笑着说：“就我们这悄悄话可瞒不过父皇母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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