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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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程家小姐她……她不见了。”傍晚小厮来报。
孟淮生正在伏案翻看账本，“你说什么？”
“程小姐不见了，程公子送来的消……消息。”小厮跪在地上将头埋得很低，他知道自己少爷的脾气，小厮生怕受到牵连。
“带院里所有人去找，找不到她，你们也别想活了。”孟淮生说完便去找了程砚安。
“砚安，阿鸳出门可曾说过去哪？”孟淮生看着已然找了一圈下来的程砚安。
“未曾，阿鸳早间出去，至今未归。侍奉的丫鬟也不知她去了哪里。”程砚安无措道。
“那时常与阿鸳一道的那位姜姑娘可知？”
“我去问过，她已有两日没见过阿鸳。现在阿绥和世子殿下都在找阿鸳的路上。”程砚安正说着，姜绥和沈昭寻了一圈也回来了。
姜绥摇摇头，以示无果，满是忧虑。
“砚安兄，别着急，阿鸳一定没事的。”姜绥安慰道，即使她内心已然慌乱。
“劳烦姑娘和世子殿下了。”程砚安道。
“不必客气。我府上的人也出来找了，相信很快便会找到的。”沈昭道。
“多谢。”
“可还有哪里是没找过的？”孟淮生问。
“中阳道，邯英道。”程砚安道。
孟淮生听完便转身带人前去了。
程砚安拉住他，“淮生，中阳道上住的皆是将相，阿鸳定不在那里。也别惊扰了他们。还有邯英道，是……你家。”程砚安没去中阳道找的顾虑是他父亲，中阳道官品皆在程老爷之上。如今程老爷正像几年前的苏家老爷一般，步步维艰，生怕落了把柄在那群大臣手里，稍有不慎，家破人亡。他一面顾及父亲，一面担心妹妹。当他下定决心要去中阳道时，孟淮生来了。
“砚安何时这般懦弱了，将相如何，王侯如何，我孟淮生何时怕过他们？阿鸳到底在哪，找过才知道。”孟淮生跃身上马，风扬起他黑色的袍子，翻滚成压抑的乌云。姜绥知道有他在，程鸳一定没事。
听闻孟淮生把中阳道翻了底朝天，搅得各位一二品大官鸡犬不宁。他们对这位小阎王，本就恨得咬牙切齿，孟淮生做生意欺负到他们头上不说，竟还敢私闯宅院，他们却不敢动他。
孟家一半的钱庄都在他手里，那些官员的私营，还得靠孟家。
一番折腾下来，依旧无果。全京都只剩下他邯英道没搜，可邯英道上只有他家。
“少爷，咱家也要搜？”一旁小厮忍不住开口。
“搜。”孟淮生抬头看着“孟宅”偌大的牌匾。
直到在柴房看到被绑着满脸泪痕的程鸳，孟淮生依旧不敢相信。
她华服之上，遍是脏污。手脚被粗硬的麻绳绑着，皓腕已被麻绳磨破，殷红的血甚是刺眼。
“少爷，不能进。”小厮拦住他。
“滚开。”孟淮生红了眼。
他摘下堵在她嘴里的帕子，解开捆住她的绳子。他忘不了那日程鸳的眼神，她那样一个温和的人，眼里满是柔情。此刻，面如死灰般，呆呆地望着他。
“阿鸳，阿鸳我来了，没人会欺负你了。”孟淮生抱起她。
“这里的人，都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走一人。”孟淮生道，满府涤荡着他阴鸷的声音。
“是。”
孟淮生把程鸳放在榻上，给她手腕上了药，婢子打来了热水，孟淮生湿了帕子，给她轻轻擦拭着脸。……
孟淮生把程鸳放在榻上，给她手腕上了药，婢子打来了热水，孟淮生湿了帕子，给她轻轻擦拭着脸。
良久，程鸳抬眼问他，眼中竟再无一丝温度，“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阿鸳，府里那帮畜生，我必活剐他们三千刀。是我对不起你，是孟家对不起你，此事定对你有个交代。”孟淮生眼眶红着，攥紧拳头道。
“我不要什么交代，我只想回家。”程鸳眼泪止不住的流。
“好，我送阿鸳回家。”他抱起她，将他送往程府，心中是对阿鸳无尽的歉意与心疼，也是对为何阿鸳被绑在孟家柴房的不解与愤怒。
程鸳在路上闭着眼。早间出门是有人来送信，告诉她孟淮生有急事找她，需去府上一趟，可一进孟宅，便被人打晕了过去，再醒来之时，她便已然在柴房中了。只是她倒从不曾怀疑过孟淮生。
他们半路上遇见了程砚安一行，见程鸳在孟淮生马车上，终是松了口气。
“阿鸳受伤了？”程砚安皱眉道，不善言谈的程砚安眼底蓄了泪，却又强压了下去。
“大哥，阿绥，你们都在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程鸳委屈道。
“快回府，阿鸳需要休息，剩下的回去再说。”姜绥焦急道。
孟淮生说出事情经过时，众人皆愕然。
“对不起。”
“淮生还是把这件事搞清楚，为何阿鸳平白无故地被绑到孟家。”程砚安安顿好程鸳后道。
“我一定会对阿鸳有个交代的。”孟淮生愧怍道。
姜绥和沈昭见程鸳平安回来了，见她睡下，便也安心回去了。
夜幕已至，华灯点点。
“此番出了这档事，阿鸳和孟淮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了。”姜绥感叹道。
“一段感情或许经过磨难才会更加坚固。”沈昭黯然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倏然觉得我和阿绥，太过顺遂了些。我有时真怕是一场梦，梦醒了阿绥就离我而去了。有时和你在一起会开心的不真实，怕只是须臾缥缈的幻觉。”
“阿昭，你胡说什么呢？”阿绥捏着他的脸。
“阿绥可不能乱跑，我不想失去你。”沈昭抱住她，“没了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在她耳畔道。
姜绥被他的患得患失弄得哭笑不得，“我怎么会离开你呢？阿昭上次说这辈子都赖着我了，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
“礼尚往来，我也非阿昭不嫁。”
“阿绥也要说话算数。”
沈昭低头吻上她嘴角。只是脖子有些不舒服，沈昭轻轻摸摸脖子，却被姜绥看在眼里。
“脖子怎么了？”她抬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脖颈。
“都怪某人个子小。”沈昭笑道。
“我高一点”，姜绥抬脚，“这样阿昭脖子便不疼了。”
沈昭一把抱起她，姜绥脚悬在半空中，“嗯，不疼了。”姜绥被抱起，便和沈昭齐头了。
“你放我下来，知不知羞啊。”姜绥别过脸去。
“不知。带阿绥回家喽——”
“你放我下来。”
“不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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