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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节 是风动



1

我为后九年,独宠九年。今年废后这件事终于提上了日程,算是皆大欢喜,我也松了口气。

可是,阿澈,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我从小就知道,我成为皇后只是早晚的事。

我出身一品侯府,背靠三大世家,论相貌、论家世、论尊贵,当朝贵女皆不及我。谁当皇帝可以斟酌斟酌,但皇后只会是我。

我合该荣宠一生,当个悠哉悠哉的皇后,与我的家族相辅相成。

但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就是我的夫君他太能干了。

文治武功他一样不落,诗词歌赋他信手拈来,朝廷上下无不叩首,四海之内莫不臣服。

最最重要的是,就这样的男人,长得还是一等一的标致,又独宠我一人九年。

跟他比起来,我刁蛮任性、头脑简单、没有主见。

总结一下:简直一无是处。

听闻朝堂上这些个废后谏言的时候,我气得摔了一个茶碗。

太气了!

你们能不能骂得再狠一点?读了那么多书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我朝真是白养你们了!

我感到愤慨。

但想到我那无所不能的夫君脸色应该比我更难看,我的心终于宽慰了一点。

到底他应当比我要愤慨得多,毕竟在这段关系里面我算是赚的。

就是赚太狠了。

这是我阿娘当初给我张罗这门婚事的时候没想到的。

我阿娘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她当年给我安排的分明是妖妃剧本,我夫君现在怎么就成了明君。

这让我阿娘又喜又愁。

喜的是女婿有本事了说明自己押对宝了。

愁的是女婿太有本事了自己好像拿不住了。

只我知道,这一天是早晚的事。

我的阿澈早晚都是人上人,就跟我早晚都是皇后一样。我就是有这些莫名其妙的自信。

对了,看时辰他快要下朝了。

我令宫人为我梳妆打扮,早早地去前殿接他。

我一眼就望见了那个风姿俊逸的少年,因为我朝尚黑,所以他常着一身玄衣,更衬得肤色玉白。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风流占尽。

他坐在龙椅上侃侃而谈,老臣们都露出欣慰敬服的微笑,而新臣们大都忐忑谨慎。

前有诸王之乱,后有敌寇犯境,我朝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上下一心过了,而为这王朝带来这崭新气象的那个人,是我的夫君。

谁也不会知道那个从冷宫中走出来的男孩有如此智勇。

待到朝会结束,我忽有所感地抬眼,正撞进他那一双黑曜石似的眸子。

我对着他挽唇一笑,他眼里猝然泛起不期然的惊喜,顿了片刻后,忙疾步步到我的身前,将我的双手合握在他的手心,拧着长眉嗔怪道:

「今日风大,怎么穿得这样少?你宫里的人都是怎么侍奉的?」

白了也说完,又对门边侍立的小太监吩咐道:

「去把朕的狐裘拿来。」

我扬着眉眼,不在意道:

「不怨她们,出门的时候她们就提醒了我的,但我想着见你,便也不觉得冷。」

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僵,等到小太监奉上狐裘,便一边从公公手里拿过狐裘为我披上,一边不赞成地说道:

「下次不要这样任性了,总招得别人为你着急。」

我点头应诺,任由他牵着我的手往后殿去。

他身后一身素衣的青年男子露出不满的神色,刚要开口,便被他一个冷漠的眼神打断了。

那人我认识,张汤,布衣出身,参我家参得最多的御史。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前朝,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若是照我以前那不饶人的性子,定是要教训他的,但我只冷瞥了他一眼,因为他现下是阿澈最得用的臣子。

阿澈对他的评价很高,称其博古通今,且能针砭时弊。为此我特意令人搜集过他的文章来看,文笔确实是属上乘,篇篇引经据典、文采斐然,但看得多了,难免会发觉他有牵强附会、六经注我之嫌。

以阿澈的学识,他不会看不出来。

但想来他此时要用的正是这种人,出身不高却有雄才大略,忠心耿耿又能为他所用,最好还能再有点弱点。得用时便力排众议提拔,生了异心便以此为由降罪。

这便是帝王权术。

为了挽大厦之将倾,恤黎民之艰难,这样的手段于帝王来说,无可厚非。更何况我还亲眼见过阿澈是如何从泥淖中爬上今天这个位置的。一些于我是权术的东西,于他仅仅是保命的手段。……

 

为了挽大厦之将倾,恤黎民之艰难,这样的手段于帝王来说,无可厚非。更何况我还亲眼见过阿澈是如何从泥淖中爬上今天这个位置的。一些于我是权术的东西,于他仅仅是保命的手段。

好在那些时光逐渐远去了。

如今的他已经比我高出一个头了,步子也比我大很多,但当我与他并肩而行时,众人拥蹙的一代天骄却会小心翼翼地和着我的步子。

他半扣着我的手与我絮叨,挥退了张御史,宫人远远地缀在我们身后。

我仰头用目光细描他的眉眼,开口道:

「阿澈,我想去郊外放风筝。」

他方才的轻快戛然而止,眸子黯了黯,沉吟道:

「我就知道,若不是有所求,你也不会来哄我。」

我没有深究他的语气,只飘渺地回忆说:「我记得你第一次放风筝,还是我教你的。」

2

说是教,其实多少有点托大。

他第一次放风筝,是被我生拉硬拽拖去校场的。为此还误了他的课业,惹了先皇不满,将他好一顿责处,我和阿娘一起求饶都不管用。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伤成那样,奄奄一息地躺在矮榻上,唇色惨白。

我蹲在他榻前细细地啜泣,他还强撑着笑容嗤我说:「明明伤的是我,你怎么哭成这样?」

闻言我身子一颤,哭得更加伤心。

因我问心有愧。

阿娘让我同他玩乐,堕他志气,却没有说这会

白了也让他伤成这样。他若是骂我两句,我也不会如此心塞。

我哭得不能自已,哽咽着说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见我如此,他的神色逐渐慌张,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边腾出一只手来用粗糙的指腹去揩我下颌的泪珠,一边强打着精神安慰我。

忆及往事,他也露出笑意来:「我记得当时你明明是来探望我的,却在我床前睡着了,让我不得不整夜守着你。」

这便是后话了。

此时我只趁着他高兴,摇着他的手央他允我去郊外放风筝。

他灌了浓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方才稍微明快起来的语气随着他的眸子沉了沉:

「再等等吧,等天气再暖和些了,朕同你一起去。」

他这样回我,我倒着实是愣了愣,因他已很久不陪我玩这些「小孩把戏」了。先皇不喜他,也不差他这一个儿子,本就待他严厉,我便也不敢按照阿娘的意思随便撺掇他,害怕他又招得一顿好打。

就这样,我应了他。

我以为我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殊不知是给了他一把趁手的刀。

3

前面说,我夫君独宠我九年。

但今年,却是我嫁给他的第十年。

在这个世道,毁掉一名女子很简单,只需要让她没有孩子。

我与阿澈成婚九年,我依旧无所出。这成了一位专宠皇后最致命的把柄。

前朝废后之论愈嚣。

一个月前,阿澈从外面将明光殿那位带回来的时候,我也不体面地闹过,落了个善妒不淑的名声。

当是时,我闯进御书房质问他,他任由我挥落了书案上的笔墨,墨汁溅了他一身,他才沉吟道:「乔乔,我们需要一个孩子。」

我知道他说得对。

我和他都需要一个孩子,尤其是他,他不可以后继无人,他需要一个血脉相连的皇子来帮助他守他来之不易的江山。

而我给不了,所以他只能找别人。

只要换一个视角,就会知道无理取闹的是我自己。原本我们是戏里般配的一对傀儡人,而如今他想扯断操纵他的线,独将我留在了原地。

我蓦然泄了气,怏怏地想退出去。他却叫住我:

「乔乔,你在乎的东西那么多,可有真心实意地在乎过我?」

闻言我身子一颤,心脏剧烈震动,然后从里面翻出一丝一缕的酸涩感来,连出口的声音都染上了涩意:

「若我说有呢?」

倘若有了更易操控的皇子,年轻有为的皇帝还有当傀儡的价值吗?我知道他有自己的霸业宏图,只我胆小怯懦不敢赌。

他坐在桌案前一动不动,良久,才哑声道:「我不信,你骗我。」

我扯了扯嘴角,绷着背影无言地走开了。

我们本来就开始于逢场作戏,纵使假戏真做了,也没人敢信了。

4

我们冷战了一个月。

白了也期间阿娘以为是我想不通,也来劝我,让我懂事一点,说孩子生了,去母留子由我扶养,我依然能稳坐皇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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