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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合纵连横




 “此事有诈!”


 轻飘飘的语气完全不似饱含深意的话语,如果不是说话之人严肃而沉着的眼神,在听话之人看来这或许只是对方开的一个玩笑——一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玩笑。


 可当子木凝视着阮嗣宗深邃的双眸之时啊,才突然发现对方似乎早就想告诉自己这个信息了!


 所以,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说呢?莫非?


 初晨的北方总是清冷的,虽然明媚的阳光早早便会照耀大地,但空气中漂浮着的雾珠呀却总是时隐时现——不知为何就是不肯轻易消散!或许,它们也在留恋着人世的美好吧,并想和早起的人们谈谈自己在暗夜当中的枯寂和无聊。


 于是,行人的身影就这样迷蒙在了若有若无的清雾当中。不仅送别之人难以遥望渐行渐远的背影,就连离别之人也无法看清漫漫前路!


 再次望了望师恭克逐渐消失在淡淡薄雾当中的身影,子木缓缓在心中叹了口气——所以,便是为了防师老先生吗?呵!当真是勾心斗角啊!


 “既然如此,那就说吧。”


 “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已经来不及了吗?”


 “若是来不及了,你还会如此悠闲地和我说话吗?”


 看着逐渐有了人情味,偶尔还会和自己扯皮的阮嗣宗,子木并没有视若无睹,相反还主动地接过了话。虽然明知对方不过是在利用自己,但子木同样也明白现在并不是撕破脸皮的好时机。如今之计,唯有隐忍!


 “所以,刚刚传令的士卒在撒谎?”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可惜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的简单!”


 一边说,阮嗣宗一边扭转过了头颅,面露狰狞之下,是望了一眼师恭克离去的方向。见此,子木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对方进行解释,没有一丝的话语。虽然,内心深处隐藏着十分浓重的好奇——此人对师恭克为何如此排斥,二人之间究竟是有何种间隙?


 “你仔细观察过这两支队伍的差别吗?”


 “差别?”


 出乎子木的意料,对方所言的有诈竟是指保护他们一路前行的士卒。这让子木稍感困惑的同时,也下意识地思考起对两支队伍的所见所闻。


 此次前行一共包含了五国圣子,除了嬴烈国本国的圣子单独被一卒士兵保护外,其余四国的圣子纷纷是由四曲士卒照看。肉眼可见的不同之处,或许唯有嬴烈国圣子队伍在前,我们在后!除此之外,再无差异!


 但这,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仔仔细细回忆完这十日旅程的子木,并未从其中发现任何不当之处。可十分清楚阮嗣宗绝不是信口开河、最起码不会在这方面信口雌黄之人的想法,又使得子木矛盾不已。


 “是呀,表面上是没有任何问题。无论是保护我们的士卒数量,还是一路的贴心照顾,看起来确实是没有一丝不妥之处。”


 “那你有没有发现,两支士卒的构成完全不同啊!”


 “烈边骑?”


 “呵,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吗?仔细看看,保护嬴烈国本国圣子的士卒可全是由烈边骑组成的,虽然只有一卒士兵,但保护不过一掌之数的圣子安危绝对是手到擒来。除非,他们掉入了陷阱!”


 “而你再看看,保护我们这四国圣子的又是些什么人?精锐?算是吧。从他们自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和行军看来,确实是精锐。但你觉得他们能够和烈边骑相媲美吗?”


 “哪国护送圣子不是倾尽精锐,为何到我们这里却变了?难道还抽不出百名烈边骑?”……

 


 “哪国护送圣子不是倾尽精锐,为何到我们这里却变了?难道还抽不出百名烈边骑?”


 “你再想想我们是去做什么的?说的好听一点叫做磨砺自身,难听一点就是去当吸引猎物上钩的鱼饵——我们不过是被劫掠而来的,就算死了嬴烈国也不会怎么样!可前面那群人呢?那可是嬴烈国本国的圣子?他们又是要去做什么?”


 “怎么会和我们一起呢?”


 “还有,你忘记了师恭克所言这些士卒都是由嬴烈国世家大族的私人精锐组成的吗?那个赢执政官就这么放心将我们交给这些人?就不怕其中突遭变故?”


 “最后,你就没有发现前方的队伍总是在有意无意地和我们拉开距离吗?”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事情的阮嗣宗,似乎也累了,有气无力之下,就连语气都变得有些落寞起来。但这篇好似滚滚江水的话语啊,在子木听来却是振聋发聩!心灵深处更是泛起了道道波涛!


 “这?”


 被阮嗣宗长篇大论给成功震慑到了的子木,飞快地思考着对方所说的一切,只是有些混乱的思维却终是让子木无法立即说出个所以然。于是,饱含着迟疑和震惊的呢喃啊被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惊惧而萧瑟!


 “呵呵,其实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主观猜测,但我有八成的把握肯定接下来的行程绝对有变!所以,我们该早做准备了。”


 “就像那个道貌岸然的师恭克!”


 尽管心中对所有人都深藏戒备,但阮嗣宗不屑的话语呀仍是又在子木心中抛下了一个炸弹,并敲响了一声重重的钟声!由是,因长时间坐着有些发麻了的双脚此时也紧绷了起来,似乎知道自己的主人又要开始了亡命天涯!


 “知道我们和你之间的差距在哪里吗?”


 “就在于人世间磨砺出来的阴险狡诈,还有敏锐的洞察力。”


 “你确实心性远超同龄人,也由此进入了秦锐士的视线。可从小生活在山村里,使你缺少了对世间各种奇闻异事的知晓,更不用说需要长时间磨练才有的谨小慎微。而现在这些东西中的每一样啊,可都会要了你的小命!”


 稍显阴沉的话语下,子木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旅程中的点点滴滴——既有对嬴烈国山河湖泊的不了解,也有对保护他们安危士卒之军制的不知所以,遑论即将达到幽土玄菟郡之后所面临的事物。一切的一切,终是只有从师恭克那里才能知晓!


 又一次,子木对自己的无知和无能深恶痛绝!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两个才是天生的盟友,那个师恭克和宗政素卿从来就没把我们当作过自己人。”


 “我俩要是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抱团取暖,否则就是坐等灭亡!”


 不知为何,子木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自从见到对方之后,其一切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何。


 活着吗?


 他就这么害怕死亡吗?


 自小就经历了双亲离世,并在上山打猎过程中数次面临危险的子木,其实并不是十分理解对方为何这么怕死?在孟婆婆自幼的教导之下,子木内心深处早已种下了无畏与不惧生死的种子——婆婆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就这样,凝视着不断闪耀出幽暗光芒双眸的阮嗣宗,子木再次想起了那日醒过来之时,对方朦胧身影之下的浓重墨色。还有,那让人倍感不适的心灵气息!


 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包括子木在内的几人身上都早已看不见那不知为何物的光芒,更无法感应他人的情绪波动。但不知怎得,子木却始终记得阮嗣宗那特殊到让人难以忘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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