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Chapter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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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节而已，拘束什么！”扈炉王让魔兽上前几步，豪爽道，“我有雄兵扩土，你有威望人才，今日赫连疏奉寰北狼主之命，与破军李拂星缔结兄弟之盟。有朝一日，吾等助将军中原逐鹿，若将军无意登基，那便拥那无能太子做个傀儡皇帝，将天下尽收囊中，两国休战二十年，可保天下太平，共享昌荣！
中原逐鹿，将天下尽收囊中……
听到熟悉的话语，李拂星心潮翻涌，百感交集，蓦然想起年少时戎马岁月，他跟随赢战打完了第一场胜仗，庆功宴上，赢战举杯豪言，一醉千觞。对那时的少年来说，胸腔中属于豪杰的本能，那种自肺腑油然而生的雄心壮志，就像被撞响的洪钟，发出阵阵轰隆巨响，回声荡荡。而赢战就是那位敲钟人。
天劫之后，仙门陨落，旧的法则逐渐被新的东西取代，千年来的礼仪和传统仿佛一夕之间被改变了，旧时代走向衰亡，百废俱兴之际，迎来了逐鹿的时代。
每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儿都渴望一跃成为人上人，每一个坐拥一方的诸侯都对大一统的位置虎视眈眈。
当他再一次听到类似的话语时，当年热血的少年已经死在了昨天。
打仗不易为官更难，好比赈灾，上下一溜的大小官员，官官皆贪，他若为了正义去检举那些贪官污吏，就是触犯了整个利益锁链。仅仅是百中有一的利益就能让人变成野兽，更何况是几百上千人的油水，还不得发了狠地弄死不肯同流合污的异类。李拂星很早就明白，家族需要权力，商贸做得再大，没有权力支撑就等于是权贵的金库，是毫无根基的华丽楼阁。必须由他站出来，作为家中长子，他说什么都要去争一争。
于是李拂星将自己活成了那类适合在污水中生存的人。冷酷阴险，麻木不仁，为官十六载，他想方设法在朝堂上拉拢自己的党羽，铲除异己，贪污敛财。
然而现在，他有了一个改变整个制度的机会。
李拂星不会想到，这正是他的宿敌给他的。
哥舒焕算好了每一步，乃至于破军最后会做的选择，他也确凿无疑。他逼得破军必须走上这条绝路，也只有绝路才能激发一个人的野心和对于生存的渴望，无论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身后的军队……
哥舒焕算好了每一步，乃至于破军最后会做的选择，他也确凿无疑。他逼得破军必须走上这条绝路，也只有绝路才能激发一个人的野心和对于生存的渴望，无论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身后的军队……
那双彻夜未眠的眼中，充斥着猩红的血丝，他终将做出关乎他一生的、也关乎大唐江山的决定！
-
铁轮毂碾过宫门前的青石路，发出沉闷而重复的声响，蒸汽机车里载着两个妇人。
天气已然回暖，而帝国的公主手中依旧捧着冬日的手炉，旖旎的紫烟自其中袅袅飘出。而坐在公主对面的虚弱女子，则是即将临盆的南璇。
南璇望着美丽的公主，眼前有些模糊，她不自觉地想起李拂星，想起他那双永远淡漠的眼睛和处变不惊的性子，非常相像的两个人，那他在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子面前，是否也会露出她作为妻子未曾见过的神采？
当年破军与公主那段同袍知己的情谊直到二人各自成婚后，依然为人津津乐道。南璇尚在闺中时，也经常听江南茶馆里的说书人讲述人中龙凤的种种传说。南璇几乎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因而她脑海间闪过的都是走马灯似的过去，深宫之中，没有人能救她了，最后的希望是眼前这个同为女人的公主，希望她也如她的美名那样，有一颗慈悲、温柔的心肠。
“公主……”南璇轻轻开口，“公主一直都……欣赏着将军吧。”
公主泰然自若，将南璇没敢说出口的话直白地表达出来，“夫人说得不错，长襄欢喜破军。”
当听到另一个女人说爱慕自己的夫君时，南璇竟露出了一丝喜悦，她惨白的嘴唇一开一合，颤声道：“那公主可以放他的孩子一条生路吗？就看在……公主喜欢孩子的父亲的份上……求你……”
公主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夫人放心，孩子终究无罪，哪怕是连坐，也不该连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会让孩子活下去。”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对她来说重比泰山，让这些天饱受折磨的南璇感动得无可言说，泪珠接连落下，“公主大恩，南璇此生无以为报。”而后低下头，“若是当初……当初是你嫁给他，他应该会更快乐的，你们这样的两个人，才称得上是般配。”
南璇捏紧了自己的衣服，她只是一只家养的金丝雀，哪怕拼尽全力拍打翅膀，也永远无法与雄鹰比肩。
公主摇了摇头，“夫人，你怎能这样想。破军当初娶你，何尝是因为君上不愿将我许给他啊。”
“却是启明当初拒绝了长襄，本宫才嫁给了先驸马。启明还是那套旧思想，先驸马却很开明，只要不求当我那唯一的夫君，还有什么不好的？长襄可不止欢喜一个人，世间好男子无数，为何只能嫁一个人。”
南璇瞠目，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公主笑着说：“潘郎宋玉，各有其好，天下男子，多多益善。”
“长襄此生不尚夫郎，无需夫人挂心了。”
“胡话……”南璇气得吐出一口黏腻的血，“你一个女儿家……”
公主微微蹙眉，“长襄不仅要广纳好男子，更要为自己挣得和皇子一样的权。夫人，你也是女人，你可能懂得？”
南璇看了一眼掌心鲜血，紧接着就感到腹部绞痛，在剧痛剥夺她的神志之前，她惊恐地望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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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逐鹿，将天下尽收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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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之后，仙门陨落，旧的法则逐渐被新的东西取代，千年来的礼仪和传统仿佛一夕之间被改变了，旧时代走向衰亡，百废俱兴之际，迎来了逐鹿的时代。
每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儿都渴望一跃成为人上人，每一个坐拥一方的诸侯都对大一统的位置虎视眈眈。
当他再一次听到类似的话语时，当年热血的少年已经死在了昨天。
打仗不易为官更难，好比赈灾，上下一溜的大小官员，官官皆贪，他若为了正义去检举那些贪官污吏，就是触犯了整个利益锁链。仅仅是百中有一的利益就能让人变成野兽，更何况是几百上千人的油水，还不得发了狠地弄死不肯同流合污的异类。李拂星很早就明白，家族需要权力，商贸做得再大，没有权力支撑就等于是权贵的金库，是毫无根基的华丽楼阁。必须由他站出来，作为家中长子，他说什么都要去争一争。
于是李拂星将自己活成了那类适合在污水中生存的人。冷酷阴险，麻木不仁，为官十六载，他想方设法在朝堂上拉拢自己的党羽，铲除异己，贪污敛财。
然而现在，他有了一个改变整个制度的机会。
李拂星不会想到，这正是他的宿敌给他的。
哥舒焕算好了每一步，乃至于破军最后会做的选择，他也确凿无疑。他逼得破军必须走上这条绝路，也只有绝路才能激发一个人的野心和对于生存的渴望，无论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身后的军队……
哥舒焕算好了每一步，乃至于破军最后会做的选择，他也确凿无疑。他逼得破军必须走上这条绝路，也只有绝路才能激发一个人的野心和对于生存的渴望，无论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身后的军队……
那双彻夜未眠的眼中，充斥着猩红的血丝，他终将做出关乎他一生的、也关乎大唐江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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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轮毂碾过宫门前的青石路，发出沉闷而重复的声响，蒸汽机车里载着两个妇人。
天气已然回暖，而帝国的公主手中依旧捧着冬日的手炉，旖旎的紫烟自其中袅袅飘出。而坐在公主对面的虚弱女子，则是即将临盆的南璇。
南璇望着美丽的公主，眼前有些模糊，她不自觉地想起李拂星，想起他那双永远淡漠的眼睛和处变不惊的性子，非常相像的两个人，那他在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子面前，是否也会露出她作为妻子未曾见过的神采？
当年破军与公主那段同袍知己的情谊直到二人各自成婚后，依然为人津津乐道。南璇尚在闺中时，也经常听江南茶馆里的说书人讲述人中龙凤的种种传说。南璇几乎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因而她脑海间闪过的都是走马灯似的过去，深宫之中，没有人能救她了，最后的希望是眼前这个同为女人的公主，希望她也如她的美名那样，有一颗慈悲、温柔的心肠。
“公主……”南璇轻轻开口，“公主一直都……欣赏着将军吧。”
公主泰然自若，将南璇没敢说出口的话直白地表达出来，“夫人说得不错，长襄欢喜破军。”
当听到另一个女人说爱慕自己的夫君时，南璇竟露出了一丝喜悦，她惨白的嘴唇一开一合，颤声道：“那公主可以放他的孩子一条生路吗？就看在……公主喜欢孩子的父亲的份上……求你……”
公主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夫人放心，孩子终究无罪，哪怕是连坐，也不该连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会让孩子活下去。”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对她来说重比泰山，让这些天饱受折磨的南璇感动得无可言说，泪珠接连落下，“公主大恩，南璇此生无以为报。”而后低下头，“若是当初……当初是你嫁给他，他应该会更快乐的，你们这样的两个人，才称得上是般配。”
南璇捏紧了自己的衣服，她只是一只家养的金丝雀，哪怕拼尽全力拍打翅膀，也永远无法与雄鹰比肩。
公主摇了摇头，“夫人，你怎能这样想。破军当初娶你，何尝是因为君上不愿将我许给他啊。”
“却是启明当初拒绝了长襄，本宫才嫁给了先驸马。启明还是那套旧思想，先驸马却很开明，只要不求当我那唯一的夫君，还有什么不好的？长襄可不止欢喜一个人，世间好男子无数，为何只能嫁一个人。”
南璇瞠目，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公主笑着说：“潘郎宋玉，各有其好，天下男子，多多益善。”
“长襄此生不尚夫郎，无需夫人挂心了。”
“胡话……”南璇气得吐出一口黏腻的血，“你一个女儿家……”
公主微微蹙眉，“长襄不仅要广纳好男子，更要为自己挣得和皇子一样的权。夫人，你也是女人，你可能懂得？”
南璇看了一眼掌心鲜血，紧接着就感到腹部绞痛，在剧痛剥夺她的神志之前，她惊恐地望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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