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一杯敬远方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金宰赫看着纸条上的字，喃喃地说出了声。“那你倒是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啊？”
“宰赫你在说什么呢？”杰西卡听不懂中文，不知道金宰赫说的那句诗是什么意思，只看到他拿着手里的药方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啊？没什么。”金宰赫将视线从纸条移到杰西卡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再回过头来，那张纸条已经消失不见了。
金宰赫倒是没有被吓到，只觉得那个老头恶趣味是不是重了点，就直接见个面不好吗？非得弄得这么玄乎。
从药店里抓了两副药出来后，金宰赫带着杰西卡又在唐人街里转了起来。
两人路过一间礼品店的时候，金宰赫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着杰西卡说道。“Stephanie的生日礼物我还没给她买呢，等会儿你帮我挑挑吧。”
“你可真行，她生日都过了你才想起来，我还以为你把礼物早就寄过去了。再说了她那礼物有什么好挑的，随便挑一件粉色的东西不就行了。”
杰西卡冲着金宰赫翻了个白眼，Stephanie的生日在八月一号，现在都快到八月中旬了，金宰赫才想起这一茬。
金宰赫的注意点明显放在了杰西卡的后半句，什么叫随便挑一件粉色的东西，你俩这是什么神仙塑料姐妹情啊。
“你可真是她的好姐妹啊。”
“那你是她的好什么？好欧巴还是好男亲。”杰西卡回怼到。
“是好亲故，你不是都说了她想开了，不再等我了吗？”金宰赫也说不上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
虽然Stephanie不在执着于他是件好事省的他再费心思在那个傻丫头身上，但就跟一个舔狗天天在你身边晃你嫌烦一样，冷不丁地人家不舔了，还怪不适应的呢。
“怎么？舍不得了？”杰西卡听着金宰赫语气里酸溜溜的，立马嘲讽道。
“没，我还没把你摆弄明白呢，哪还有那心思。”
“呵呵，你最好是。”
最终两人还是在礼品店挑了一个粉色的八音盒当作Stephanie的生日礼物。
金宰赫把包装好的礼物一边放到杰西卡的包里，一边说道，“你回半岛的时候记得给她。”
“嗯。”杰西卡的眼睛转了转，没多说什么，答应了下来。
金宰赫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不应该这么做，这算是默认他不会留杰西卡在这里了。虽然是迟早的事，但他还没准备好现在就说出来。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各怀心思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过了一会儿，金宰赫率先打破了沉默，“西卡，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午饭吧。”
“好。”
两人就近找了家中餐馆，要了个小包厢。点餐的时候金宰赫一如往常地向服务员叮嘱道，菜里都不要加黄瓜。
杰西卡听到后，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点，不过金宰赫还是能看出来她脸上的严肃。
“等会儿菜就上来了，要是饿了，我就去外边给你买点零食回来。”金宰赫没话找话地说道，试图缓和一下包厢内的气氛。
“不用了，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杰西卡摇了摇头拒绝道，看向金宰赫的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吃完饭再说，行吗？”金宰赫虽然不知道杰西卡要说什么，但肯定都不是他想听到的。
杰西卡却没管金宰赫的提议，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你早就想好怎么安排我了是吗？这几天放着其他事不做一直陪着我，算是安慰吗？”
“不是这样的，你别多想。”金宰赫急忙否认道，生怕杰西卡倔脾气一上来钻牛角尖去了。。
杰西卡看到金宰赫的反应，还以为金宰赫是在撒谎，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凄然。
“好，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想出那个让我留下来的理由了吗？”
“我真的没骗你，我陪着你只是我想和你在一起跟别的没关系！”金宰赫没回答杰西卡的问题，继续对着之前的问题解释道。
杰西卡听到这里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然后又继续问道，“所以我们俩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能吃完饭再说吗？”金宰赫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想着拖延时间，顺嘴胡扯道。
“行。”出乎金宰赫意料的是杰西卡居然答应了他的缓兵之计，只是杰西卡也没再理金宰赫，真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吃饭了。
期间任凭金宰赫如何献殷勤，杰西卡都是照单全收，但一点好脸色都没给金宰赫。
杰西卡“吃饱”之后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像是等着边上就差一粒米要分三口嚼的金宰赫吃完饭。
而金宰赫的内心中真的在思考该如何让杰西卡接受这个事实了。经过昨天崔允贞的提醒，金宰赫已经知道不能再任性下去了，为了一晌之欢耽误两人的未来。
“金宰赫，我们分手吧。”杰西卡像个没事人一样语气平淡地说道，只是红着的双眼出卖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事实上杰西卡并没有在等金宰赫，而是想着如何将分手说出口。她不是傻子，金宰赫的拖延让她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既然她曾经说过“她要占据这段感情中的主动，要离开也是她先离开。”那么就让她画下这段感情的休止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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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等着金宰赫纠结的通知她，杰西卡更喜欢主动，她不想再被动地去接受金宰赫的安排了。
“你说什么？”金宰赫正想着怎么告诉杰西卡他的想法，突然听到杰西卡说出分手，直接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们分手吧，这不是你要说的吗？”杰西卡自嘲般地笑了笑，说道，“这样也挺好的，起码现在两个人都还是喜欢彼此的，再像之前那样耗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讨厌我的。”
“怎么会呢？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别急着否认，我知道现在的我让你过得很辛苦。”
“西卡，我……”金宰赫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杰西卡摆了摆手打断了。
“别说了，没有意义了。别再骗我骗自己了。”杰西卡没能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泪珠悄然滑落。
和喜欢的人说分手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金宰赫如此，对杰西卡亦然。
佛教中将人生八苦归纳为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
以前的山盟海誓转头已成空，交织在一起的感情像被刀子割一般地剥离。与相爱的人生离死别，不能长相厮守注定是痛苦的。
“是，我还想骗你，你不想听的话，接下来的话我就说给自己听。”金宰赫恶狠狠地说道，轻轻地将双手盖住杰西卡的耳朵上。
金宰赫的情绪管理远没有他想象中的好，准确地说，他崩得比杰西卡还要彻底。
被流放以来的所有压力，都随着这件事迸发开来。
“我喜欢你，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让你走，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我们一家被逼得连半岛都回不去，你让我怎么承诺让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你。而且我们真的能互相喜欢一辈子吗？我不敢去想，我怕我做不到，耽误你一辈子。”
“所以回到半岛去吧，去完成你的梦想。你之前说的一句话是对的，趁着我们还相互喜欢，就到此为止吧。”
“撒浪嘿，郑秀妍！”
金宰赫硬撑着笑脸涕流满面地完成了这场爱的告白的结尾。
金宰赫捂住杰西卡耳朵的动作，基本没产生作用，但是他说的话因为哭声并没有让杰西卡听清几句，听得最清晰的一句话无疑是最后那句“撒浪嘿。”
杰西卡看着眼前已经哭成泪人的金宰赫，整个人都不好了，被吓得硬生生止住了眼泪。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金宰赫哭，她从未想过以往那个自信，骄傲，不太正经的金宰赫能哭成这样。
我一个女生都没说泪流满面的，你这个早就做好准备的人怎么还这样了呢？
“嗯，我也撒浪嘿，撒浪嘿，别哭了，等会儿再让外面听到了，多丢人啊。”杰西卡一边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哄着金宰赫，一边拿着纸巾给金宰赫擦着脸。
见边上有人哄，金宰赫这下哭得更欢了，“我不管，反正没人认识我。”
“那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杰西卡也没和现在这个明显不正常的金宰赫计较，顺着他的话说道。
就这样金宰赫哭着哭着，也逐渐清醒了，不过哭声还是没断，心里头开始琢磨着该如何给自己挽尊了。
金宰赫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情绪崩溃，而且还是在杰西卡面前。
女朋友说分手，男子竟卑微到这种地步。金宰赫在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这个标题。
事已至此，金宰赫也只能立起他坚强外表下怀有柔弱内心的新人设。
“我都哭成这样了你没什么表示吗？”
“啊？你要我怎么表示啊？”杰西卡看着金宰赫搞这么一出，也是一头雾水。
金宰赫努了努嘴说道，“没有一个安慰BoBo吗？”
“呃。”杰西卡顿时无语住了，看着哭成一个大花猫的金宰赫，也不知道脸上是泪痕还是鼻涕的残留物，竟然干呕了一声。
“呀，杰西卡你果然不爱我了，怪不得你先和我提分手了。”
“我没有，就是你那张脸，我……。”
没等她说完，金宰赫这头又作势要哭，杰西卡见状只能敷衍地轻吻了一下金宰赫的脸颊。
“只是脸吗？”金宰赫还有点不太满意地说道。
“你够了啊，我们现在都分手了，其他的你就别想了。”杰西卡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能拒绝金宰赫亲吻的邀请，还是用分手作为借口。
是啊，我们分手了。金宰赫在心中又重复了一遍。尽管和他预想中的情景不太一样，但还是分手了。
看来抢在女生哭之前先发制人的效果还算不错。经过一番插科打诨后，金宰赫现在的心情有些怅然若失，还有不少类似完成任务后踏实的感觉。
杰西卡的心情和金宰赫比较类似，也谈不上有多难过，像是失去了一件她早就知道会丢了的玩具，当然这和金宰赫刚才痛哭一场的表演离不开关系。
“那个，西卡啊，我们现在是接着再逛逛，还是直接回家啊？”金宰赫有些局促地说道。
金宰赫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杰西卡了，有些拿捏不准说话的尺度，是该像好朋友一样的亲密，还是像电视剧中男女朋友分手后的冷淡。
杰西卡白了金宰赫一眼说道，“这么着急回去，准备回家去找崔允贞吗？还是要忙着找你那个大洋马老师？”
“不是啊，西卡。”
“少说废话，你今天是出来陪我的，要有始有终。”
杰西卡尽管没有那么悲伤，但是看到金宰赫一副想赶快把她甩掉的样子，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分手了，你也不能这么随意地对待我，这就是杰西卡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好，我先去结账了。”金宰赫被训得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
“你先去把脸洗干净了回来吃饭，看不出来我刚才都没吃几口吗？”杰西卡心安理得地继续“教育”着金宰赫，手上已经重新拿起了筷子。
“哦哦，知道了。”
金宰赫逃似的离开了包厢，站在走廊上深呼了几口气。
怎么分完手以后，自己的地位变得更低了呢？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杰西卡是听他的才对。
也不知道杰西卡是不是听到了金宰赫的心声，杰西卡从里面打开了包厢门，看着还在门口站着没动的金宰赫说道，“你怎么还没去洗脸，算了，等会儿回来的时候记得再要两瓶酒，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西卡啊，你要是难受你就说出来，没必要喝酒，万一咱俩酒后再发生点啥，就挺难收场的。”金宰赫嘴上劝着，心里头却十分满意。
借酒消愁才对嘛！咱俩分手了，我哭得那么丢人，你除了一开始流了几滴眼泪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这合适吗？
结果杰西卡的回答，让金宰赫明白是他多想了。
“少废话，我又不喝，既然分手了，我得好好问问你之前到底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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