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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尘埃落定


 见恒王又被怼得无言以对,众人挤眉弄眼,都乐得不行。


 堂堂恒王,竟成了一个小姑娘的手下败将,这样稀奇的场景,可不多见呢。


 齐非钰目光落在恒王身上,露出一丝笑容,很诚恳的道:“九叔多年未娶,必然是在等有缘人,就侄儿看,如今有缘人已经现身,九叔你可不能辜负。”


 恒王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道:“你是在说昆莫拉?哼,我看她不是有缘人,而是缺心眼儿。”


 齐非钰连忙道:“九叔何出此言?公主只是不了解九叔,不知道九叔的好处,说话有点不过脑子罢了。”


 恒王听了这话,觉得面子稍微挽回了点,脸色慢慢好看了些,冲齐非钰赞许一笑:“你的脑子,比她强十倍,不,一百倍。”


 齐非钰淡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而看向昆莫拉,从容道:“我们大燕有句话叫‘欢喜冤家’,公主可能不太懂,没关系,我来为公主解释一下。这话的意思是一对男女在最开始遇上的时候,闹了点误会,看彼此不顺眼,吵来吵去,到最后紧要关头,却发现对方才是自己的最爱。”


 便有跟齐非钰关系相好的贵族公子,看出些苗头来,在此刻站了出来,笑着道:“世子不说我还真没瞧出来,如今细想,公主和恒王爷还真有几分欢喜冤家的味道呢。”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都露出了几分笑容。


 齐非钰朝说话之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这才回头看向昆莫拉,正色道:“我九叔壮年未娶,不是因为他有问题,而是因为他是性情中人,非要娶个自己中意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当着众人,说要娶正妻呢。公主,看在我九叔诚心诚意的份上,你不妨给他一个机会,多接触接触,自然就知道他的好处了。”


 他这番话,倒是跟昆莫拉刚才表达的意思差不多。


 睿安帝似笑非笑盯着齐非钰,一时之间,只觉得这世界挺玄妙的。


 人家瞧中了他,他却为自己的九叔保媒。


 到底,他是真心诚意为了恒王好,还是不愿娶昆莫拉,想拉恒王挡刀呢?


 唔,这个问题,只怕是兼而有之吧。


 事情发展成这样,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这卷进来的,一个是和亲公主,一个是侄子,一个是先皇百般嘱咐要善待的弟弟,都不是碌碌无为之辈,都不是能轻易动的。


 这样的时刻,他偏向谁,都不怎么好。


 罢罢,既然不好决断,他也不插手了,还是默默看戏吧。


 昆莫拉的哥哥昆进,目光在几人身上转来转去,心情十分复杂。


 事情呢,他已经都看懂了,但此情此景,似乎无论他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心念几转,他也只能如睿安帝一般,默默当着布景板。


 这时,昆莫拉仰头看着齐非钰,拧着眉道:“你九叔如何,我根本就不感兴趣。不过,你既说到欢喜冤家,我觉得,咱们也能是一对欢喜冤家。咱们在边疆相遇的时候,不就闹了点不和吗?如今重逢,你不肯点头娶我,看我不顺眼,与我吵来吵去的,你瞧,咱们两个的情景,多像你的那几句话呀。”


 顿了顿,摆出温柔的模样,含笑道:“我又没有逼你立刻娶我的意思,你将心放宽点儿,好生跟我多相处,以后的事,咱们以后再议,如何?”


 恒王闻言,气咻咻在椅上坐了生闷气,脸黑得如锅底一般。


 至于齐非钰,自是不为所动,脑海里闪现出玉兰娇俏的模样,心说,我早有了自己的欢喜冤家,你就算将姿势放得再低,又能如何?


 这话自是不能当众说出来的,齐非钰便只能道:“公主还真是固执呀,似乎我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你,但同样的,不管你说了什么,也没法改变我。”


 见齐非钰一脸淡然,语气却是坚决的,昆莫拉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心里一阵阵发沉。


 片刻后,却是诚王起身,打破了静默。


 诚王朝御座上的睿安帝拱手,恭敬的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皇上此刻必定是极为难的,臣弟想说句几公道话,还望皇上应允。”


 睿安帝被闹得头晕,闻言自是点头道:“你说。”


 诚王便看了看昆莫拉,又瞧了瞧恒王,最后将目光定在齐非钰身上。


 齐非钰因不知道他的用意,此刻只能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中透着深浓的央求和期盼。


 见状,诚王心里便起了哂笑之意,只觉得齐非钰真是杞人忧天。


 知子莫若父,齐非钰的心意,他自然是懂得的。


 他是性情中人,多年来一直钟情于诚王妃,深知情之一字,根本没有道理可言。旁人觉得,以齐非钰的身份,偏只纳了个奴婢出身的女子为侧妃,是明珠暗投。可诚王明白,旁人怎么想的,齐非钰根本不在乎,他就是爱极自己心坎上的人,不愿再看其他女子一眼。


 儿子的心意,他都懂。如今,难得与诚王妃关系缓和,且诚王妃提及,是受了陈氏感染,这才愿意重新审视彼此的关系。


 本来,他就觉得陈氏不错,愿意让陈氏当儿媳的。如今,又有了诚王妃回心转意这一出,对于陈氏,他自是越发看重的。


 一直以来,他算得上是个开明的父亲,从没有强迫过儿子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如今,只是一个异国公主罢了,不足以让他破坏跟儿子的感情。


 何况,眼下乌孙与大燕交好,看似形势一片大好,但以后呢?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两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若来日乌孙、大燕决裂,到那时,该何去何从呢?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便宜可占。得了娶和亲公主的荣耀,势必就得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诚王素来就不是眼光短浅之辈,再者,心底也有自己的骄傲,根本不屑于通过攀姻亲,来提升诚王府的地位。


 且他心里有一杆秤,明白皇权之下,低调才是长久之道。


 诚王府行事向来低调,向来唯皇上马首是瞻,倒是一派祥和。如今,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齐非钰不愿娶的女人,使得父子离心,引来帝王的猜忌。


 诚王心中波澜起伏,面上却是一派从容,不徐不疾的道:“乌孙公主,你一番美意,我儿子不愿领受,实在是对不住。但我也得跟你解释几句,我的儿子,我最是了解,他确实性情淡漠,儿女情长从不放在心上。且他身上有很多毛病,比如自大任性,比如不拘小节,这一点,你瞧一瞧他脸上的酱汁,就该明白的。说实话,这样的男人,远观可以,但根本不适合当夫君。你太年轻,见他长得好,便以为他千好万好,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句话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众人听了这番话,都是目瞪口呆,无法置信。


 连恒王爷忍不住哂笑,当着众人,说自己的儿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可真是亲爹呀。


 齐非钰脸色没有什么波动,心里却乐得不行,恨不得给诚王鼓掌。


 年过二十,娶了合心意的女子,他的心态渐渐成熟,早就不是那个想在众人面前,极力展露出最好一面,赢得满堂赞誉的幼稚少年。


 说实在的,众人怎么看他,如今的他,还真不怎么在乎。


 只要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好,只要玉兰安好,他便觉得很好,不需要更多了。


 昆莫拉也瞪大眼,盯着诚王,不敢相信的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他?你是他亲爹吗?”


 众人听了这话,自是忍俊不禁,互相挤眉弄眼,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诚王愣了一下,才道:“当然是亲爹,知子莫若父,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自然有优点,但他的缺点,我也不能瞒着。”


 他转头看向恒王,摆出一副慈兄的模样,露出一抹笑容,声音中带着欣慰之意:“九弟,你游戏人间多年,难得见你有成亲之心,愚兄觉得甚是欣喜。乌孙公主是你先瞧中的,你放心,我定然是站你这边的,不会让齐非钰这小子坏你好事。”


 昆莫拉脸色骤变,拧着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瞧不上我吗?”


 诚王道:“公主何出此言?我怎么可能瞧不上公主?长幼有序,我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立场罢了,再者,我还有话没说完呢,请公主耐心一点,可好?”


 昆莫拉闻言,只得咬住嘴唇,悻悻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这时,恒王哼了一声,斜睨了诚王一眼,扬着下巴道:“哥哥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我的事儿,倒是不需要旁人做什么保证。”


 诚王连忙道:“自然,以九弟你的能力,此事根本不需要愚兄插手,愚兄不过是白说一声罢了。”


 他目光一闪,旋即又笑起来道:“我只说了几句话罢了,就被公主和九弟连番指责,唔,这情形,说句玩笑话,倒真是应了那一个‘夫唱妇随’的词呢。”


 众人闻言,有些不怎么在意,有些却笑了起来。


 昆莫拉却鼓着嘴道:“谁要与他夫唱妇随?一大把年纪的老男人,怎么就敢肖想我这花枝一般的小姑娘?”


 恒王气得鼻子都歪了,立刻回嘴道:“像你这么牙尖嘴利的小姑娘,也敢说自己是花儿,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诚王嘿嘿一笑,调侃道:“这情形,真有些像欢喜冤家了。”


 不等两人做出回应,他立刻转头看向睿安帝,恭恭敬敬的道:“皇上是诚心诚意与乌孙结交,自然是想表现出最大的诚意,竭力想让乌孙公主满意,这一点毫无异议。只是,如今牵扯进了非钰和九弟,事情甚是复杂。皇上自是盼着能少生事端,一碗水端平,让大家都满意。这样,不如先将婚事暂时搁置,大家互相了解一下,若是谁跟谁看对眼了,各凭本事来争取,如何?”


 睿安帝恍然明白他的意思,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让朕不要赐婚,由着公主、非钰和九弟自己解决此事。公主想追求非钰,任由她行事。九弟想抱得美人归,那也得自己努力,打动芳心才成。”


 诚王连连点头,露出一脸钦佩之意:“臣弟就是这个意思,但词不达意,没能说明白。还是皇上厉害,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


 见他言语中捧着自己,睿安帝心里很是舒坦,笑了一下,大手一挥道:“你这番话倒也极有道理,罢罢,此事朕就不掺和了。”


 他目光在齐非钰、昆莫拉、恒王身上转了一转,旋即道:“以三个月为限,你们自己折腾吧。等你们拿定了主意,朕再来赐婚不迟。”


 事到如今,事情的走向,已经超出睿安帝的控制,渐渐如一团乱麻一般,根本就不好决断。


 诚王这主意,倒是正合他的心意。


 既然诚王递了台阶,他怎能不顺着下来呢?谁不下来,谁是傻子。


 众人听了这番话,脸色各异。


 昆莫拉咬着唇,满脸郁闷。


 本以为遇上了与自己有缘的男子,那男子也恰好没有婚嫁,一切手到擒来。


 哪里想得到,自己都主动放低姿态了,意中人却不肯点头,将自己当成了洪水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偏斜刺里杀出一个什么恒王,将事情搅合得一团糟。


 恒王看向昆莫拉,脸上带着跃跃欲试之意。


 昆莫拉容貌出众,身上又有几分异域风情,初初见到的时候,恒王其实是有几分心动之感的。


 其后,昆莫拉偏没瞧中他,看中了齐非钰,还屡次出言讽刺。


 于旁人而言,可能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里,但于恒王而言,这些话可恶极了,气得他几乎要吐血三升。


 如今,皇上既然发了话,他还需要客气吗?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拿下昆莫拉,令这个女人彻底臣服,彻底沦陷在他的魅力下。


 齐非钰则微微皱眉,脸有不甘之色。


 玉兰除了一个出身,色色都不比人差。她一直盼着求个有情郎,心心相印,夫妻和乐,彼此之间再也没有第三人。


 他懂她的心思,爱她入骨,愿意张开羽翼呵护她,愿意付出心力,将她的期盼变成现实。


 世事多变,不能让他如愿,他能做的,不过是站出来,挡住风风雨雨。


 父亲的提议,看上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齐非钰一想到未来的三个月,还要被这什么昆莫拉打搅,就觉得郁闷难受,更怕玉兰会生出误会来。


 只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也没法儿了,少不得跟玉兰好好解释,咬着牙将这段时间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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