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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绝不原谅


 一堆好东西都露出来了,玉兰却仍旧没有一丝心动,仍旧推辞不肯接受。


 出乎意料的局面,令甄侧妃脸色变了。


 在这一刻,她意识到,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难得多。


 在这一刻,她更想抓住玉兰的肩膀破口大骂。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油盐不进呢?财帛动人心,衣饰更是女人最热衷的。如今,有一堆东西摆在面前,她却要往外推,这还算是个女人吗?


 韩月婵也有些惊讶,看着玉兰道:“这衣料、饰物果然都是极好的,为何妹妹要往外推?难道妹妹不喜欢这些东西吗?”


 她不知道甄侧妃的来意,还以为甄侧妃单纯是来示好的呢。


 玉兰抿唇笑道:“不是不喜欢,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与甄侧妃不熟,不能收她的礼,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韩月婵立时笑道:“原来如此,你这性子我倒是挺欣赏的。”


 甄侧妃回过神来,按捺住心中的复杂滋味,挤出笑容道:“我与陈姑娘只见过一面,论起来的确不熟,但人都是这样,先相识再来往,慢慢就熟络了。”


 她温婉含笑,劝之再三,玉兰却仍旧坚持本心不愿收礼。


 折腾了一番后,甄侧妃脸上虽挂着笑,心里却不自在。


 韩月婵也烦了,向甄侧妃道:“虽然你是一片好意,但送礼、收礼全凭自愿,强人所难未免太可笑了。既然陈妹妹不愿要,你回去就是。”


 甄侧妃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她缓了一下,将心一横,挥退了一众丫鬟,方向玉兰期期艾艾道:“实不相瞒,今儿个我过来,一则是见一见陈姑娘,亲近一番。二则嘛,有桩事儿我想求陈姑娘,还望陈姑娘行个方便。”


 按理她该等韩月婵走了之后,再提这事儿,但她心里另有一层考虑。


 当着人面,玉兰总要留几分脸面的。更何况,韩月婵的身份不同一般,想得她青目的人多不胜数。想来,出身卑微的陈玉兰,更盼着能在韩月婵面前好好表现,与韩月婵交好。


 既如此,玉兰自当在韩月婵收敛起小家子气,表现得热情大气、落落大方。


 她这算盘打得叮当响,却根本没料到,玉兰向来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听了她的话,玉兰诧异道:“侧妃何出此言?我这个人没什么能力,如何能给侧妃帮忙?侧妃还是另觅贤能,不必在我这里耽搁功夫。”


 甄侧妃忙道:“陈姑娘不必妄自菲薄,这事儿只有陈姑娘能帮忙。”


 她微微欠身,神情说不出的诚恳:“还望陈姑娘大人有大量,答应我的请求施加援手。姑娘的恩德我感激不尽,来日必有后报。”


 见她死缠着不放,玉兰很是惊讶,挑眉道:“到底是什么事?还望侧妃明示。”


 甄侧妃哪里肯说,低声道:“于姑娘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娘先答允帮忙,我再将情况告知,如何?”


 她说完这些话,便睁着眼睛瞧着玉兰,露出哀求之色。


 玉兰摇头,直截了当的道:“抱歉,我不能不应你。你说了,我才能做决定。”


 甄侧妃呆了呆,仿佛看见鬼一样瞪着玉兰。


 好处不愿拿,低头哀求不愿应承,这到底是什么人?


 她活到现在,就没见过比玉兰更难缠的。


 怒火上涌,甄侧妃想拂袖离开,想抓花玉兰的脸,可理智告诉她,这是行不通的。


 她手慢慢攥紧了,缓缓吐出一口气,正要再说话时,外面却有丫鬟道:“王爷、诚王世子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恒王携了齐非钰,一起走了进来。


 齐非钰露了面,玉兰再顾不得旁人,直接看了过去。两人目光相触,都带了绵绵情意。


 这时,恒王却皱眉看向甄侧妃,开口道:“你到这里来,想做什么?本王的话你听不懂吗?莫非你想求得陈姑娘的谅解?哼,你当初起那狠毒心思时,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甄侧妃那娇美似海棠花儿似的脸,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一双杏眼里流露出凄惶惊悚之色。


 齐非钰反应奇快,听了这话与玉兰对视一眼,挑眉道:“九叔这番话,有什么缘故?”


 他看向甄侧妃,脑中灵光乍现:“莫非秋千之事,是你做下的?”


 恒王冷笑道:“的确是她,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折腾些事儿,多半是得了失心疯。这样的人物,本王可不敢留在身边。”


 齐非钰怒目瞧着甄侧妃,几乎咬着牙齿道:“陈姑娘只是在恒王府借住罢了,侧妃为什么要对她下狠手?亏你还是大家闺秀出身呢,竟干出这样下作的事儿。”


 甄侧妃心里滋味复杂,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低头道:“此事是我一时想偏了,我心里后悔得不行。”


 她咬牙看向玉兰,露出恳求之色:“陈姑娘,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我向你认错。求你大恩有大量,饶了我这一遭。从今往后,我必定拿你当贵客相待,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几乎失控了,但甄侧妃心里,却并没有完全绝望。


 当着韩月婵的面,玉兰不肯给自己面子,但齐非钰来了,情况分明起了变化。


 身为女人,甄侧妃自然是懂得女人心的。但凡女人,都想在心上人面前流露出最好的一面,陈玉兰自然也不会例外。


 当着齐非钰,陈玉兰自是想表现得大气大方一些的。


 脸面已经丢尽了,她顾不上了。如今要做的,就是求得玉兰谅解,余下的再慢慢谋划。


 她嘴里哀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玉兰,流露出多少期盼和恳求。


 玉兰轻轻吐了一口气,笑了笑道:“甄侧妃为何做出这样的事儿,这缘故我猜不出,也不想深究,但就我而言,此事我没法儿轻轻放下,更不可能原谅你。”


 甄侧妃骤然睁大眼睛,露出无法置信之色。


 她一次次鼓起勇气,一次次重燃希望,怎么局面就是不朝她期盼的方向发展呢?


 等回神,她颤抖着嘴唇,呆呆道:“陈姑娘你说什么?我有点头晕,没听清……”


 玉兰微微抬起下巴,从容道:“再说一遍又何妨?甄侧妃你来道歉,是不是真心悔改我不清楚,我却不愿意接受。”


 甄侧妃愤怒了,目光透着前所未有的冷凝。


 这大半天来,她在一个出身卑微的丫头跟前低头赔笑脸,好话都说尽了。


 自己可是堂堂的王爷侧妃,陈玉兰她哪儿来的底气?自己都这般低声下气了,礼也送了,她凭什么不原谅自己?自己长得好出身高贵,便是当王爷正妃也是够格的。偏男人们眼瞎心盲,不捧着自己,反而去看重一个低贱婢子。这世道,可真够混乱的。


 因为太过气愤,甄侧妃思绪有几分混乱,霍然看向玉兰,张嘴道:“你凭什么说这话?你以为到了京城,就没人知道你的身份来历吗?你个婢子凭什么蹬鼻子上脸?我这么给你面子,你凭什么不接受?”


 凭什么不接受?玉兰看着她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静静站着,抿唇笑了。


 甄侧妃觉得自己没有多大的错,但于当事人的玉兰而言,那在空中飞坠的感觉,那一刻的恐惧,那扑倒齐非钰的尴尬,是她今生今世都不能忘怀的。


 甄侧妃一出手就是大手笔,打的是害死或害残自己之心。如今她上门哀求,并不是真心悔过,而是想求得自己谅解,从而得到恒王的原谅。面对这样的人,如何能一笑泯恩仇?自己凭什么要原谅她?若当时不是自己运气好,说不定此时此刻,自己会遭受万劫不复的伤害。若不是事情暴露了,甄侧妃岂会如此?


 玉兰想着,缓缓道:“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也不明白你的底气从何而来,我不能勉强你。就我自己而言,不原谅你是我的选择,你也无法勉强。”


 她脸上平静无波,只盯着甄侧妃的脸,微微扬起眉道:“不错,我出身低微,这一点我不会否认,也否认不了,但这不代表我就不是一个人,不代表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差点死在你手上,凭什么要原谅你?凭什么忍着难受,要为你说好话?凭什么要为了虚名,让你得好处?你值得吗?你配吗?”


 玉兰素来心口如一,即便甄侧妃说了那么多话,也不可能扭转她的心思。


 甄侧妃万料不到玉兰会说这样的话,不由一怔,看着玉兰说不出话来。


 齐非钰看着玉兰,满脸都是赞赏之色。


 恒王却斜睨着甄侧妃,脸上隐隐有层青气,咬着牙道:“本王的话你听不懂吗?本王已经说了,让你好自为之,你竟不肯消停。哼,你继续折腾了一番,如今,也不过是自作自受、自取其辱罢了。”


 看着动了雷霆之怒的恒王,甄侧妃整个人几乎要瘫软,眼中一片茫然。


 一股绝望和愤怒从心尖里涌上来,她侧过脸看向齐非钰,冷笑道:“听说齐世子钟情于陈玉兰,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她出身低微,更兼性情古怪,心胸狭窄,一点小事就死揪着不放。”


 她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这样的女子,岂配得上你?即便给你当个通房,也是委屈了你。齐世子,你且听我的劝,不要再与她来往了,不然来日她必定会让你蒙羞。”


 玉兰不肯原谅,还拿言语挤兑;恒王对她怒目相向,竟骂她自取其辱,没有半点怜惜之情,凡此种种,都令甄侧妃心灰意冷。


 自身的境况,已经不能挽回了,那她为什么还要讨好玉兰?为什么要让玉兰有好日子过?


 费尽了心思挑拨,为的,不过是让齐非钰生出芥蒂,令玉兰陷入困境,令玉兰被齐非钰厌弃、生不如死罢了。


 齐非钰嗤笑,看向玉兰,舒出一口气:“玉兰,今天的事儿,你的确做错了。”


 众人都愣住了。甄侧妃却一脸狂喜,带着笑容道:“到底是世子,见识就是不凡。本就是一点小事,我都认错赔罪了,她却死揪着不放,她……”


 却听得齐非钰道:“对着这样想害你性命,心如蛇蝎、挑拨离间的女子,你竟只给一句不原谅吗?”


 甄侧妃大惊,一双眼直直朝齐非钰瞪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齐非钰却不理会,只依旧向玉兰道:“你也太心善了,这样的女人,你应该恨她,毫不留情面给她几巴掌,出一口恶气才是。”


 叹了一声,又道:“不过我也知道,你心里必定是极为难的。毕竟,这是我九叔的侧妃,算是长辈,哪怕她自己不尊重,你也不能不顾及我九叔的面子。”


 玉兰看他一眼,又看了恒王一眼,没有说话。


 虽然没言语,但眼眸之中,却透出几分无奈。


 这表情,分明是站在齐非钰这边,同意了他这番理论。


 恒王这时开口道:“非钰,你不必拿话挤兑本王,这虽是本王的女人,但做了错事,本王绝不护着。”


 他又看向玉兰,声音温和下来:“本王之前就说了,要将甄侧妃送往京郊别院,此生再不相见。你若想出气,只管动手就是,本王给你撑腰。”


 顿了一下,又道:“本王知道你心里必定有些为难,罢了,不必你动手,本王代你出手就是。本王虽不朝女人动手,但为了给你一个交代,少不得破例一回。”他说到这里,便皱着眉头,朝甄侧妃走了过来。


 甄侧妃骤然变色,咬牙看向恒王,结结巴巴道:“王爷……王爷说笑了……”


 被恒王驱逐,已经是莫大的羞辱了。若再当着众人的面,被恒王扇巴掌,她还有什么脸面?


 “你哪只眼瞧着本王是跟你说笑?”恒王冷笑,话音未落,一巴掌扇在甄侧妃脸上,“这王府是本王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你为所欲为了?你是清闲日子过久了,什么都分不清了是不是?今儿本王让你认得规矩!”


 这一巴掌打得甄侧妃眼前发黑,眼泪齐刷刷流下来,只觉得心里充满了委屈、愤懑,几乎要爆炸了一般。


 恒王扫了她一眼,那目光里含着不屑和怒火,旋即又一扬手,扇向另一边脸颊:“只一边有伤可不好看,本王心善,让你的脸对称一些。”


 甄侧妃满面泪痕,哭得满脸的脂粉都和成一片,又挨了巴掌,被打得头昏眼花几欲晕倒。


 带着不甘和愤怒看了玉兰一眼,她终是承受不住,直接跑了出去。


 待她去了后,一直当布景板默默看戏的韩月婵道:“之前听说甄侧妃极得宠,想不到九舅舅会这么对她。”她微微一笑:“九舅舅,你倒是个恩怨分明的,没被她哭哭啼啼的表相迷惑住。”


 恒王听了这几句,放缓了脸色道:“本王也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能听到你的夸赞,啧啧,不容易呀。”


 他揶揄了一番,方看向玉兰,叹气道:“秋千的手脚,虽然是甄侧妃命人做的,但本王不能置身事外。此事是本王对不住你,还望你不要因为这事,跟本王疏离。”


 玉兰忙摇头道:“怎么会呢?王爷已经惩罚了侧妃,还亲自动了手,我心里只会感激,绝不会有别的想法。”


 她看了恒王一眼,带着歉疚道:“我一来就搅得王爷家宅不宁,该我向王爷道歉才是。”


 恒王摇头:“此事与你有什么相干?都是甄侧妃黑了心,这才酿下大错。”


 不等玉兰回答,韩月婵道:“作孽的是旁人,你们是无辜的。照我说,你们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耽误时间不说,我听了牙酸。”


 众人听了她的话,不由得都笑了。


 一时韩月婵又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不必再提。”她看向恒王,挤了挤眼睛:“九舅舅,咱们也该有眼色一些,你说是不是?”


 恒王不由一愣,露出不解之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月婵道:“你竟听不懂吗?陈妹妹与钰表哥两情相悦,前天才重逢定情,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呢。咱们在这里杵着,岂不是煞风景惹人厌烦?”


 她叹了一口气:“才夸奖你一句,你脑子就转不过弯来,我真是白说好话了。”


 恒王失笑,却也点头道:“你说的是,既如此,咱们一起走吧。”


 韩月婵看向玉兰、齐非钰,娇俏笑道:“我与九舅舅走了,你们好好聊。”言罢果然随着恒王,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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