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世间最难琢磨的地下是人心天上是浮云。贰伍捌中文www
那浮云朝来暮散飞来浮去一时方一时圆一时似马一时如龙时而薄如纸转眼厚如山谁也难把握云的轨迹。
然而天心派偏有一片云是能够把握的。那白云连绵成片广有数里形状从未改变颜色始终洁白霞光现时不盈彩太阳初升不染金。每天早上从碧野大山中浮起一路浮过天心诸峰飘过紫微峰在太阴峰顶转一圈又忽忽悠悠往回转回到碧野大山与夕阳同落。日日如此年年如此从未改变。
这片云叫“云中”。
据这云的中央有一座殿堂金碧辉煌堪比仙宫但谁也没见过。众弟子只知道这云是通往天心派以外世界的重要关口之一只是不常开启偶尔一开必有大事。
今日便有大事。
清早天心派诸弟子已经等在太阴峰山脊等着云中飘过来迎接里面出来的客人。
正午时分白云如约而至。
等到云中浮到太阴峰顶端云层一阵涌动中间绽开一个漩涡洞口两人从中缓缓走出。
焦长真第一个上前朗声道:“天心派弟子焦长真拜见师叔。”身后几个弟子跟着行礼。
那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头发花白五缕长髯杂了不少白须身穿大氅腰间带子系的松松散散露出里面的单衫显得不拘节。那女子却是个修饰精洁的女冠打扮的整整齐齐青丝向上梳起全束在七星冠中神色淡漠到有些刻板。
焦长真再次行了一礼道:“晚辈见过谢真人见过灵爻散人。”
那男子谢真人摆手笑道:“罢了焦子你怎么还这么胖啊上次我跟你减肥的事儿你又丢在脑后去了?”
焦长真尴尬一笑道:“离着上次见您时间还短晚辈有心减肥奈何效果不显著不显著。”
谢真人道:“都二十年了还短啊?二十年生个孩子都筑基了。贰.五.八.中.文網”见焦长真还往他身后的云中看呼噜了一下他的脑袋道:“甭看了就我们俩人。”
焦长真诧异道:“恩师敲了夔鼓……”
谢真人道:“夔鼓一响声闻万里咱们都听得清楚但架不住没人想来。平常时候还好如今妖邪入侵到处都是口子谁家不是一脑门子官司?来了我们两个那是从手指头缝里挤出来的你们偷着乐去吧。走带我去见你们师父。”
焦长真无奈道:“是请跟我来。”
他在前面领路两个外人跟在后面其他弟子跟在最后。那灵爻散人落后一步玉婆娑却是上前一步低声道:“灵爻师叔。”
灵爻师叔见了她原本严肃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松动道:“婆娑。”
玉婆娑道:“师叔做完了事请来我的保龄园喝茶。”
灵爻散人微微点头道:“自然。”
两人并肩而行一般的衣履整洁一丝不爽连头发都挽成了相同发饰只是灵爻散人多戴一冠两人看着仿佛一对嫡亲的师徒。
玉伽罗在后面偷笑灵爻师叔出了名的不苟言笑辈们个个怕她唯独玉婆娑与她投缘在玉伽罗看来这叫臭味相投。
几人到了天斗观焦长真将两位请进去道:“恩师昨晚去碧野大山查看一夜未归两位师叔请稍后。”着奉上茶水。
灵爻散人端坐饮茶。谢真人却起身道:“我去迎他一迎。”
焦长真道:“恩师在碧野大山中云深不知处……”
谢真人笑道:“我有办法找他。”着起身出了天斗观。
焦长真还没跟上就听谢真人在外面吼道:“翁玄思啊我来了嘿你在哪儿呢?听到了答应一声。”
焦长真暗自苦笑:原来就是这么个办法啊。谢真人一路叫着飞出去焦长真追赶不及只得看着他的背影只有望尘兴叹。
谢真人飞到了碧野大山边缘扯开嗓子叫道:“翁玄思你死哪儿去了我来找你了……”
正要往里面飞就听背后有人喝道:“谢斯令你鬼叫什么?叫魂儿么?”
谢斯令转过头果然见翁玄思从一处山坳处走出来神色端严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笑道:“你出来了?我刚你死哪儿你就我叫魂儿要不要配合的这样紧密?”
翁玄思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道:“回去吧。我头疼。”
谢斯令也肃容道:“事情严重?”
翁玄思道:“事情是一方面关键是看着你头晕。”着起身往群峰方向飞去。
谢斯令跟在后面道:“若只是为了我的魅力倾倒那倒好了我就怕事情严重把我这一身老骨头扔在这里给你们天心派陪葬。”
翁玄思道:“你们来了几个人?”
谢斯令道:“加上你就是三个。”
翁玄思眉头一皱道:“这么少?”
谢斯令道:“这就不错了。你知道如今什么岁月?裂缝一道道的出现妖邪遍地元气还在散逸哪一家过的好了?就算是最阔绰的道宗也不是当年了。这回他们好歹还派出一个灵爻那是灵爻散人自己喜欢你们家老四这才肯来其他没交情的谁会来?你倒还是当年么?”
翁玄思道:“休提当年提了叫人生气。我天心派给修道界担着这么大的担子竟也无人支援。倘若我门一倒我看谁能置身事外?”
谢斯令悠悠道:“其实我们巫山也有愿意来的是我给挡回去的。”
翁玄思道:“为什么?”
谢斯令道:“我怕他们心术不正。句难听的话你们天心派现在实在不宜随便接引外人。天下的宗门谁有你们地盘大资源好?你们实力也不如之前了。凭着当年七祖纵横九天的威名没有人敢轻易动念。但现在不同若让有心人进了钧天大幕见你们人才凋零难免起觊觎之心。天心派就如三岁孩儿拿着黄金不出家门还好行走于闹市岂非找死?”
翁玄思道:“天心派是三岁儿我翁玄思却是守家的老狗。谁敢动我的门户动我的徒儿叫他来试试。”
谢斯令沉默缓缓摇头道:“你为后辈们殚精竭虑不知道有几个能理解你的苦心?但愿他们好好地别出个忤逆种子。”
翁玄思一听便知道他意有所指道:“你那孙儿……还没找到?”
谢斯令道:“找个屁让他死在外面吧。”
翁玄思道:“我看你头发白了不少看来是操了不少心。”
谢斯令揪了揪胡子道:“你看出来了?这还是我醒悟的早不然头发不但白了还得秃了。我如今看透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休为儿孙做牛马。那忤逆子随他去吧。”
翁玄思感慨道:“那孩子确实是难得的奇才等他迷途知返你们天问神宗大兴有望。”
谢斯令道:“真有那么一天?倘若果然有到时候我一定亲自来向你吹嘘我天问神宗的好继承人你们天心派八辈子也没有哈哈哈哈。”
翁玄思不以为然就想把自己的幼徒拿出来气这老儿转念又想:升平虽然天资卓绝但现在还不成器让这老儿见了难以心服。等我将那孩子教养几年成了合格的继承人再领过去给他看定叫他心服口服。
两人一路谈话到了天斗观。灵爻散人独坐殿中眼观鼻鼻观心肃穆至极。
翁玄思先向灵爻散人问好接着道:“贫道去看了那阵法果然是大障山独有的月门索钥阵。”
灵爻散人闻言目中精光大盛道:“来了多少?建了多少?”
翁玄思道:“现在还不清楚有劳二位跟贫道一起去寻找。若贫道没猜错这阵法至少布置了九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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