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奇珍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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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室一连几间都空无一人，老者挑了其中规模最大的一间，将弓箭置于架上，展开帛布着手描绘，便不再理睬二人。林立见老者画工极细致，下笔处与龙骨弓竟丝毫无异，心下赞叹不已。
正看着，无梦凑过来轻声低语道：“这位老者，与教你功夫的前辈比起来，哪位更似真人？”
林立立时想到东灵子飘然若仙的游侠气韵，而眼前这位须眉皓白的老者虽少了一分江湖气，却更添一分平淡的隐士气息，林立无不向往道：“两位都是神仙般的人物。”
无梦一撇嘴道：“怎么神仙都叫你遇到了？”
林立知无梦颇不服气，微微一笑神秘地道：“我还遇到过一位真仙呢。”
“哦？”无梦来了精神，好奇道：“怎么样儿的真仙？在哪遇到的？”
林立悄声道：“他可不是神仙，是神仙的坐下弟子。原先是只小耗子，每每在神仙修炼之时便在底下叽叽吱吱，神仙嫌他吵闹，将他逐出山去，哪知他在仙驾前久了也学了一身的法术，下了山摇身一变，竟变成一位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哥儿。”
“然后呢？”无梦听得兴起小声追问道：“你是怎么遇到的？”
林立指了指正全神贯注绘画的老者，道：“我们别打扰老人家，出去说。”
“好！”此言正合无梦之意，一手拉了林立，一手急忙推开门去。出了画室终于不再噤声，忙张口问道：“后来怎样，你怎么知道他是小耗子精的？”
林立抿嘴一笑，故意拖长了音道：“后来呀……”
“快说快说。”
“他嘛，在神仙坐前倒还算老实，可一下山总是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有一回高兴起来一下子原形毕露，被我揪住了尾巴！”
“原形毕……”无梦侧头念着，一撇眼间见林立正瞧着自己嘻嘻地笑，忽然明白道：“好啊，你说我！”说罢抬手作打。
林立拔腿就跑，哈哈大笑道：“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两人毕竟年少，沿着画室一路嬉笑打闹，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抬头一看正遇上一人，那人白袍羽扇，弱不禁风，正是那白袍人，此时手里已多了一件事物。
林立、无梦见了这人方想起正事来，这才停下脚步。
那白袍人见了林立、无梦倒先吃了一惊，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二人指着他所拿之物，齐声道：“这是什么？”
那白袍人将东西往怀里一抱，紧张道：“干嘛？”
林立知那是换药的宝物，便道：“我们又不抢你，怕什么？胡迁呢？”
那白袍人听罢松了口气，道：“他啊，正在外边大包大揽呢……唉，现下可真有些后悔，干嘛去惹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他确能保我平安吧？”
林立宽慰道：“你就放心吧，他的轻功怎样你可是见过的。”
“那他不会一走了之吧？不会害我？”
无梦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禁笑道：“不会不会，有我吴家大少爷给你作保呢，放心吧啊。”
林立心里窃笑，一拉那白袍人道：“正巧碰上你，走，咱换药去。”
那白袍人惊道：“怎么，你们也去？”
“对啊，免得你忘了换什么药。”
“哼，我看你们是怕我换出来药给了旁人。”
“先换出来再说，走吧。”
那白袍人被夹在林立、无梦之间，脸上虽不情愿，心里倒比自己独自一人有些底气，三人一同往大厅上去。……
那白袍人被夹在林立、无梦之间，脸上虽不情愿，心里倒比自己独自一人有些底气，三人一同往大厅上去。
……
那厅上果然已有不少进宝之人三三两两而坐，无不谈论着仙丹灵药和自己手中之宝，人人势在必得。
林立见厅内布置雅致得很，丝竹之音不绝于耳，竟半点瞧不出仍处在战乱年代，且不说世间各处杀伐不断，就在这院门之外又有多少纷争，都似与此处毫不相干。
正想着，忽闻一人击筑而歌，其音技惊四座，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吸引注目，随着击筑渐缓，接着又是一阵鼓瑟吹笙之声。
正当众人沉浸在陶醉之中，忽从左右缓缓而出二十名舞女，个个身着艳丽深衣，以丝带扎系长曳及地，每人手中捧着一瓶丹药，众人见此，一阵欢呼。
随后，卢生方从内殿踱步而出，环视厅上众人，正襟危坐笑道：“诸位坐吧。”说罢，已有人将各色果饮备齐，又有人抚琴弹奏起来。
无梦小声道：“真把自己当始皇帝啦。”
林立闻言噗嗤一笑，那白袍人听了却吓得忙道：“休要胡言。”
林立、无梦见状更觉好笑。
一曲过后，有人起身道：“卢先生，此曲虽妙，却不如在下所呈之宝，请先生过目。”说罢呈上一部琴谱。
“哦？”卢生一抬手，早有左右接过。
“啊，原来是孔夫子所作《幽兰》曲。”说罢，卢生便手打节奏，摇头哼唱起来。
又有人道：“既然是孔夫子所作琴曲，自然要用夫子古琴弹奏才妙。”说罢呈上一把古琴。
林立见了问道：“怎么都是孔夫子之物？”
那白袍人笑道：“就算今日孔孟老庄之物齐在这院内也不算奇。”
“先贤之物也未必就名贵吧？”
“名不名贵倒在其次，关键在于投其所好。”
“既然如此，你又准备了何物啊？”
那白袍人得意道：“瞧好。”便稍整衣衫，起身朗声道：“在下所呈之物，乃‘智贤石’，请先生过目。”说罢呈上一个木盒。
左右将木盒打开，现出一物，却是一块晶彩剔透的石块。厅内之人一见之下，不免大失所望，纷纷摇头，小声道：“珠宝玉器这等俗物如何入内了？”
有的还道这石块有何奇特之处，等了许久也未见其大放光彩，不免窃笑起来。
那卢生也觉奇怪，便问道：“这是何物啊？”
白袍人恭恭敬敬答道：“此乃石器，名为‘智贤石’。”
此言一出，引得哄堂大笑。林立、无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缘由。
只听大家窃窃私语道：“那卢先生不仅是文博士，也是有名的方士，难道能没有炼丹的石器么？”
“是啊，这马屁算是拍在了马蹄上啊。”
卢生细细看了也不见有何奇特，耐着性子问道：“何谓‘智贤石’？”
那白袍人道：“方士炼丹无非以五行相生相克之法，使金、木、水、火、土相互运动、变化、生成，以采天地之灵气，炼不老之仙丹。五行之中，水可克火，却无法生火；火可生土，土生金，金再生水，火却不能直接生水，此乃常事。而此‘智贤石’……”
白袍人提亮了声音道：“却可火炼水、水取火。”
此言即出，四座皆惊，众人皆道：“这怎么可能”“火怎可炼水？水又怎生取火？”“荒谬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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