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拔刀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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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两人下山同回李左车住处时已近酉时，林立听见车马声响，迫不及待去迎师父。接着李左车，便将今日与雷鹰巧遇之事说了，李左车听了十分欣喜，林立又问起今日汉王召见之事。
李左车道：“讲和之事已定，汉王希望以荥阳为界，荥阳以西划归汉国，以东划归楚国，明日便有辩士往项王处说和。”
“太好了，这就可以休战了？”
“没那么容易，项王未必肯和。”
“倘若说和不成，那便怎样？”
“唯有死守……倘若项王执意不和，多半要去韩将军那里搬救兵了。”
师徒二人说着到了院内，见雷鹰早已立候，见了李左车便上前道：“广武先生，在下雷鹰。”
“雷鹰将军。”李左车见雷鹰挺拔健硕，顿生爱才之心，上前扶住雷鹰的手臂道：“井陉一别，别来无恙。”故国旧人相见，不免感叹一番。
寒暄过后，三人进屋分坐，雷鹰道：“广武先生，我有一事请教。”
李左车倾身道：“请讲。”
雷鹰道：“井陉之战以后，楼烦骑士四散到各地，如今天下都知道楼烦人精骑射，楚王组建了一支楼烦骑兵团，想必汉王也要组建一支楼烦骑兵团，难道，要我们楼烦人自相残杀不成？”
李左车迟疑道：“这……”看了一眼林立，知是他告诉了雷鹰楚军骑兵的消息。
林立当时只顾宽慰雷鹰，没想到雷鹰已猜出汉王所想，此时便道：“师父，十一骑士情同手足，将来两支骑兵团总有相见之时……”
雷鹰接道：“倘若战场上遇到兄弟，我决下不去手。”
林立便问：“雷鹰大哥，你想怎样？”
雷鹰道：“一走了之。”
李左车忙轻咳一声。
三人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林立忽道：“咦，雷鹰大哥，倘若把楚军那边的兄弟招至汉王麾下，岂不两全其美？”
雷鹰听闻愣了一下，道：“对！对啊，这样我们兄弟不必相杀，汉王也可组成骑兵团，至于楚王，当然也似失了一条臂膀，好啊好啊。”
林立也喜上眉梢，不禁欣然自得，只是想了想又道：“可是……怎样办到呢？”
雷鹰道：“只要让我见到他们，此事就可成。”
林立喜道：“当真？”
雷鹰道：“我们兄弟齐心，楼烦人从不负朋友。”又拱手道：“何况，广武先生先祖有恩于楼烦，我们楼烦人铭记在心。”
原来，李左车的祖父大将军李牧曾在赵国边境遇见匈奴人屠杀楼烦族人。那原与赵国并不相干，李牧将军却侠肝义胆，下令率兵直击匈奴，将楼烦老少全族解救下来，楼烦人自此视李牧将军为上天派来的救世恩人，历代敬重李家后人。
林立看了看师父，道：“师父，雷鹰大哥不忍手足相残，想必楚军那里的四位骑士也是这般想法，您可有法叫他们见上一面？”
李左车道：“只有陈中尉可办此事。”
……
三人当晚便前去陈平处商议此事。
陈平担心雷鹰一去不回，踌躇着不答允，雷鹰坚定道：“楼烦全族人永世感念李牧将军，如今既然得知广武君在此，我们自然理应在此。”
陈平道：“雷鹰将军，莫要玩笑。你可知楚王对四位骑士何等优待？仅凭你见上一面，便有把握劝归汉王？”
雷鹰急道：“我们十一人是一辈子的兄弟，同生同死至死不渝，岂是金银可换？”……
雷鹰急道：“我们十一人是一辈子的兄弟，同生同死至死不渝，岂是金银可换？”
见陈平始终无动于衷，雷鹰便拔剑起誓道：“上天见，楼烦骑士弃楚归汉，否则同族共弃！”言罢，当场割断长发以证其心，楼烦族人只有立下最重誓言才会自断长发，埋在立誓之地，如果违背誓言，将遭人神共愤，必死在埋发之处。
李左车见此，当即下拜道：“陈中尉，雷鹰和楚王那里的四位楼烦骑士您都是见过的，哪个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汉王求贤若渴，陈中尉若促成骑兵团归汉，自是功德无量。我相信雷鹰有这般能力，恳请做个保人，也请陈中尉给他一次机会。”
陈平见状忙道：“广武先生何须多礼。”言罢，将李左车扶起，见雷鹰坚毅决绝地直视自己，终于首肯，正色道：“好！雷鹰兄弟，此行陈某便拜托将军了。”
雷鹰抱拳道：“雷鹰必不负所托！”心下激动不已。
众人终于心合一处，共同商议将来诸事。
次日，有辩士前往楚军议和，受汉王之命，整饬马车十乘，骑兵百人，代汉王之名前往楚军大营说和，陈平便安排雷鹰混在其中。
……
且说雷鹰日间随行入了霸王城，在下榻处已有陈平安排的内应与他换了身份，夜间便悄悄潜出。
雷鹰按内应所给地址寻去，来到一处山林。直到行至林深，听见山泉声渐近，已无去路。正踌躇间，忽见一棵巨树，这树极高，一眼望不到顶，其时不过初春，竟已层层叠叠着许多枝叶，将树下半亩地面都笼罩了住。
雷鹰见树顶垂落着一根藤条，走近前抬手拉了几下，并无回应。心道：“这片林里的藤子都是从一棵树爬到另一棵树，只有这棵老树的藤条是垂的，着实古怪。”想罢，一手绕住藤蔓，一手攀着树干向树顶爬去。
爬到半途，已觉藤蔓离树干渐远，雷鹰只得抛弃树干，任凭藤蔓吊着自己向上攀去。
攀到不知多高，忽觉手中藤条“啪”的一声轻响，雷鹰心道不妙，正欲抓紧再攀，哪知藤条竟“噼噼啪啪”的忽然断裂，雷鹰如断线的木鸢，一头坠下树来。
情急之下，雷鹰忙抽出三支箭同时搭弓射中下方树干，待落下去时伸手抓住箭杆，但毕竟深沉体重，去抓头两支箭时，箭杆应声而断，待抓到第三支箭，这才勉强停住。
雷鹰吊在半空中，脚下空空如也，无处用力，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苦苦支撑。这时方听到藤蔓坠地的声响，雷鹰这一惊不小，不知已爬了这么高。
正孤立无援时，树端又垂下两个藤蔓，这回是两根盘错在一起，显然比先前结实了许多。
雷鹰见了这藤条大喜，知是有人相助，道了声“多谢”。用脚踢开树干，一跃飞向藤蔓抱住，这才得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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