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斗兽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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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时分，天微微亮。
陈去非从昏厥中醒来，他一睁开眼睛，血丝遍布，稍些时光之后，方才褪尽，恢复平日里的明亮，一扫疲惫。
“银，银骨境小成期？！”陈去非满脸震惊，目露喜色。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还沉浸在境界突破的喜悦之中，但不过刹那，一股迅疾猛烈的剧痛瞬间在陈去非的身上，猛然炸裂开来，如肌肤崩碎，肝肠寸断，教人痛不欲生。
他当即倒在地上不停打滚。
哀嚎声不绝。
闻者皆摇头叹惋，倒吸一口冷气。
一炷香后，陈去非的情况稍微有些好转，他强忍隐痛，打坐吐纳。
勉强稳住身形，不令倒下。
“是，那两枚破境丹药，药不对口……出现的后遗症吗？”陈去非目光流转，他语气有些微弱。
陈去非并不知晓的是，这两枚本该用在突破铜皮境大成期的破境丹药，却被他在铜皮境圆满期突破时强行服用，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若非……
嗯……妙不可言，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再是一炷香后，陈去非基本已无大碍，他心思活络起来，忽然想起破境一事。
听闻世间有大造化的天纵之才，可连破数境……自己这连续突破两个小境界。
他若有所思，摇摇头，把那个惊人的大胆念头甩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兴许是少些运气在其中罢了。
“看来你现在已经是银骨境小成了……”
陈去非一惊，他立刻循声望去，只见方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中，悄无声息。
他突然冒出一个奇怪又骇人的想法，若是刚刚方年对他下杀手，恐怕……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侠者”派来的一个下愚行者，又怎么会如此作为呢？他摇摇头，笑了笑。
“我来是要和你说，我们在这客栈再待三日，便要起身前往‘妖修藏身之处’，你若是有什么没办完的事情，这三日便去处理完，过期不候。”方年淡淡道。
陈去非点点头。
“还有，你刚突破到银骨境，气息浮躁，境界轻浮，如空中楼阁一般，可以去流明城的斗兽场场，找几个实力相当的妖兽拼杀一番，稳固一下境界。”方年好意的提醒道。
“嗯。”陈去非若有所思，可以去试一下。
晌午。
陈去非到了斗兽场的大门口。
但他被困住了双脚。
一对商人模样的年轻男女，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大致就是要他去那边的某个铁匠铺子，买上一把趁手的兵器，然后再帮他们俩说两句好话。
陈去非不擅拒绝，他三番两次的要开口说话，都被两个狡猾的年轻男女，一唱一和的给堵回去了。
他苦笑着。
最终还是去了那铁匠铺子，看见了一个五短身材的矮小精悍的年轻汉子，他埋头正在举臂抡锤，用力下砸，溅起飞射的火星。
“谁拉来的？”年轻汉子问道。
“那两个。”陈去非往那对年轻男女努努嘴。
“要什么，随便挑，都是十两银子。”年轻汉子放下铁锤，带陈去非去到兵器架上。
陈去非一看，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槊棍棒拐子流星，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
陈去非一看，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槊棍棒拐子流星，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
且皆为凡器之列的上上品。
陈去非不禁多看了年轻汉子一眼，这个铁匠的手艺不简单。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是被当成肥羊宰了，现在看了，这些兵器，一枚切玉，已经很是公道了。
“那就，取这把剑吧。”陈去非一一抚摸过十八般武器，不知为何，唯独在这把铁剑上停留最久。
年轻汉子并未多言，取下铁剑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递给陈去非。
陈去非接过铁剑之后，握住剑柄，在空中挥舞两下。
“老手？”年轻汉子给陈去非拿来剑鞘，见其用的如此趁手，又不经多嘴一句。
“第一次握剑。”陈去非收起铁剑，将剑鞘挎在腰间，他挠挠头。
“哦。”年轻汉子并不多言。
陈去非正准备挎剑离开，他突然道：“那两人干得挺好的。”
他这应该算是讲好话吧？
“嗯。”年轻汉子点点头。
陈去非便走入斗兽场，不回头。
斗兽场内，人声鼎沸。
陈去非根据“斗兽腰牌”到了该到的观战席，又随意寻了一处较为清净之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兽厮杀”。
斗兽士一个十分彪悍的壮汉，手持一柄大弯刀，气势汹汹。
而他斗的兽是，一个披头散发、双手双脚皆拷住铁链子的……人？
“为什么不是妖兽，而是一个人？”陈去非脱口而出。
“小兄弟是第一次来斗兽场的吧，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妖族和人族势如水火，天下十四州的本土妖族虽说较为温顺不少，但骨子里都是傲气十足，它们被修士捕捉之后，往往会选择自杀，结束自己高贵的生命。
这就导致能被驯服和奴役的妖兽极少，像流明城这等规模的城池，其斗兽场能获得的妖兽是一定量的，而且供不应求，也就是说，杀了就没了，而且很难得到补充。
这就出现了一种畸形的现象，就是你眼前看见的这个，人‘兽’厮杀，当然这种现象也比较少见，往往是一百场中只一场，你运气不错，第一次来就看到了。”
旁边一个人给陈去非耐心解释一番。
“可他不是人吗？让人来充当妖兽？这未免有些……”陈去非不禁发问道。
“呵呵，如果奴隶也能算人的话，那他们的确是人。”那人回道。
陈去非沉默了。
奴隶，难道就不是人？
他无力反驳。
陈去非想起自己父母的惨死，和自己当奴隶子的十年生活，那些冷眼和白眼，那些辱骂和唾骂……
哪怕他后来脱离“奴隶”身份，青木帮里也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人。
那些目光，就是在看一个会说人话的畜生时的目光。
陈去非感到心情烦躁，他无心观战下去。
而下面已经分出了胜负，那个扮演“兽”身份的奴隶，脑袋被人砍下，鲜血淋漓，而那个斗兽士，他则是尽情享受着全场的欢呼声。
一切都仿佛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
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陈去非感到有些压抑。
他站在原地，两个眼睛往下垂，眼皮感到很沉重，就连到他上场进行斗兽厮杀也给忘了，直到一个斗兽场的小弟前来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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