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风客栈

 周奉出了鹿鸣涧，在清河县稍作休整，便一路往南，奔往南华府。


 南华府在大名府以南两千多里，路途遥远，期间途经济州府，澜州府等几座大府。


 虽然周奉从小在大名府长大，并无外出游历的经历。但此行带着暗查冀家的任务，而且周奉在鹿鸣涧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故而也没有在途中多做作留，便一路南下了。


 南华府位于苍岚国西南边陲，气候温热潮湿，粮食可以一年三熟，是苍岚国的产粮重地。


 虽然此时刚进入春季，但南华府已经有些温热，大街上的行人已经有穿着短衫在游逛。


 各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


 周奉一路找到冀府门前，见眼前大门紧闭，门口竟然有都尉府的人站岗巡逻，心里好奇，但也没有直接上去询问，按照老套路，附近寻找了一家客栈，先打听打听情况。


 “小二，这冀家好生威风啊，竟然有都尉府人帮忙站岗巡逻。”周奉见小二端上了酒菜，故作疑惑地问道。


 谁知客栈小二竟然一脸惊慌之色，低声对周奉说道：“客官，还是不要议论得好，以免招来麻烦。”


 周奉正想要询问缘故，只见客栈小二放下酒菜，急匆匆地离去，生怕周奉跟自己有什么牵连。


 这是什么原因……


 疑惑间，又见客栈进来一位衣衫破旧的老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一进客栈便向众人磕头乞求。


 “各位贵人，发发慈悲，赏小老儿和孙儿几口吃的吧，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在坐的几位客人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客栈小二见这一幕，急忙赶过来，要将老小两人赶出去。


 几番推攘下，小男孩竟然倒地不起，老者又是掐鼻子，又是推胸的，才醒缓过来。


 客栈小二看这情形，也不敢再强行推攘，生怕闹出什么人命来，只好温言好语地说道：


 “老大爷，您是好人，放我过吧，我好不容易在客栈找了份活计，你这一闹我说不定就得丢了营生，我家几口子全凭我养活了，您发发善心，去别处讨要吧。”


 老人眼见没有办法，就要将小男孩搀扶起来带出去，可是小男孩恐怕已经饿极了，半天起不了身。


 周奉看到这里也于心不忍，于是就让小二将两人请过来，同他一个桌子吃饭。


 老人看到周奉这份善举，又是磕头，又是祷告，周奉好不容易才将老人请起。


 周奉见小男孩吃了一碗米粥，不像刚才那般虚弱无力，情况也好转很多。


 老人虽然看起来是十分饥饿，但并没有像普通流民乞丐那样，碰到吃的就一通风卷残云，反而慢条斯理的一边吃着，一边照顾着边上的小男孩。


 看来绝非普通人家出生，只是不清楚为何这般境遇，于是向老人问道：


 “老人家，这南华府是产粮重地，老百姓生活也向来富足，您怎么落入这步田地啊？”


 老人见周奉问询，便停下手中碗筷。


 “贵人，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周奉摇头。


 “我来南华府游历，也是刚来没多久。”


 “这南华府已经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近几年又是水灾，又是旱灾的，连几十年不遇的地震都赶上了。灾祸频繁，老百姓手里的土地连年减产，甚至有些时候颗粒无收，哪还活的下去啊。”


 水灾旱灾周奉倒是知道一些，近些年好像苍岚国各地都有发生。一些地方灾情严重，流民滋生，冲击官府的事也时有听闻。……

 


 水灾旱灾周奉倒是知道一些，近些年好像苍岚国各地都有发生。一些地方灾情严重，流民滋生，冲击官府的事也时有听闻。


 周奉所在的大名府还好一些，近些年还算风调雨顺，即使有些下县发生灾情，大名府官府救助也能及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折，故而周奉的感知并没有多强烈。


 谁成想身为产粮重地的南华府，灾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


 要知道南华府的粮食供应着苍岚国南方好几个州府了。


 “也不怕贵人笑话，小老儿之前在南华府的下县也颇有几亩薄田，虽然近几年天年不好，减产严重，但家中还算颇有积蓄，倒也无碍。偏偏又赶上儿子重病，最后把家产耗尽也没有救回来，只给我留下一个孙儿，哎……


 这次来南华府本是要投奔女儿的，结果女儿随女婿全家去了京城，说是被贵人征去当差了，小老儿已经身无分文，只能边乞讨，边看能否寻些活计，攒些银子上京。


 今日要不是贵人相助，恐怕我这孙儿就饿过去了。”


 老人说完，不禁眼泪横流。


 老人也是命苦啊，周奉听着一阵感慨，思忖片刻，然后从怀里掏出20两银票来，递给了老人。


 周奉在鹿鸣涧不仅得了不少灵物材料，捎带银票都收集了不少，而且他本来也不缺银两，于是干脆大方，想多赠与老人一些，以够对方上京路上的花销。


 老人连忙拒绝。


 “贵人，这可使不得，今天这顿饭，您已经救了我爷孙俩一次了，哪还敢让贵人继续破费了。”


 “老人家，谁都有难的时候，看您孙儿的情况，如果饭食保证不了，怕是身体也扛不住啊。况且我也不是平白无故的给，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跟您打听，还望您不要推辞啊。”


 周奉又将银票递了过去。


 老人本来还想继续推辞，结果一听周奉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一边道谢，一边把银票收了起来。


 “老人家，我听闻这冀家在当地也算望族，本想登门拜访，结果一看，竟然有都尉府人在看守巡逻，不让进去，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老人面色大变，四下看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压低声音，悄悄对周奉说道：


 “贵人小些声议论。这冀家是遭了大变故，几天前被灭门了，全家上下，竟然没留一个活口。现在这都尉府正在搜查嫌犯，已经抓进去不少人。”


 什么？


 周奉一阵惊愕，自己刚查冀家，结果冀家就被灭门了，这不由得周奉不多心。


 “老人家，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小老儿哪能知道，听说几天前，冀府发生了剧烈的争斗，院里的房屋都倒塌了。哎，这冀家，本来在南华府是小门小户，二十年前跟曹国公结了姻亲，家族才兴旺起来的。”


 老人犹犹豫豫地说完，担心周奉牵扯其中，又说道：


 “贵人，这冀家在南华府名声并不好，为非作歹惯了，欺辱良善，掳人妻女，坏事做了不少啊。这次或许是被仇家寻上门了，贵人千万不要为其出头，牵连其中啊。”


 周奉看着老人一副关心自己，欲止又言的模样，心里也是一暖，在这样的关口下，还能如此对自己掏心掏肺，即便自己刚帮了对方。


 于是便笑着对老人说道：“多谢老人家提醒。我与冀家并不相熟，也只是好奇，不会轻易涉险的。”


 老人听完才放心一笑，又吃起桌上的饭菜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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