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贪恋世俗的情爱

 顾琛的话像是有一股魔力般，我一直在想，他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有时我无意间看到他眼底深处的那抹痛色是跟他最在意的事儿有关吗？如果是的话，到底又是什么事呢？


 不知是受了他的话的影响，还是在更早些的时候，我对他突然产生了好奇。www


 见我沉默不语，顾琛拉着我在一处岸边的岩石上坐下，他看着远处的海水，出声：“说吧，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在这么一个充满海浪声的深夜里，顾琛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好听，也让我觉得很亲切。我放空着自己的视线，想到秦超碰了海茜，还让她怀了孩子，心底的痛楚此刻特别明显，还未出声，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咬了咬唇，喃喃地说道：“她怀孕了。”


 这个她，顾琛是知道的，他问的就是这个。


 “秦超的？”


 他好像对我身边的人和事都很清楚。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更多的眼泪憋回去，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轻轻地，我点了点头。此时我无需说话，因为他已经转过了头。


 “这就让你伤心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似乎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也是，他可能真的不爱他的未婚妻，所以那个女人怀了他弟弟的种他也满不在乎。


 可他不是说他是很好的听众么，那不是应该安慰我才对，怎么还跟我呛声呢？


 我没理会他，仿佛话匣子一经打开就再也刹不住车。


 “我跟秦超在高中的时候就谈恋爱了，应该算是早恋吧，因为我们的学习成绩都很好，班主任对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就在高三那年，准备高考的前一个月，海茜将我卖到了现在的会所，一待就是四年。我开始还以为这一切是秦超做的，没想到中间有一个海茜制造的误会。可是现在误会是解开了，我们却也不能在一起了，现在海茜有了他的孩子，我们更没有希望了。虽然我早就放弃，可我的心始终放不下，当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简直不能接受，顾琛，你告诉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虚荣心吗？”


 沉默了数秒，顾琛没有马上说话，他轻轻地为我擦去脸颊上滚烫的泪水，然后将我拥入怀中，我感受着他的体温，听他缓缓开口：“这不是虚荣。”


 不是虚荣是什么？


 “因为你一直爱着秦超，你也一直以为秦超爱的人是你，并且至死不渝，即使你放弃了，但你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跟海茜发生关系，因为在你心里你还对他抱着一丝幻想，所以，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路遥．．．．．．”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感到意外，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怀孕了！”


 顾琛的话仿佛戳到我的心里，将我一直坚守的防护狠狠地戳了一个缝，这个缝慢慢变大，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有些恼怒地推开他，他差点从岩石上掉下去，虽然这块大岩石不是很高，但岩石下面有很多不规则的小岩石，真要是摔下去，肯定头破血流。


 我心里一紧，赶紧伸手去抓他，还好，他再次坐了上来，我有些烦躁地甩开他的手臂，下一秒就想从这里下去。


 他既然让我说，那我就说，顺便寻求一点安慰，没想到他不仅不安慰我，还火上浇油，不是说什么很好的听众嘛，简直了！


 然而我并没有如愿走下去，因为顾琛又从后面拉住我，我怕拉扯之间掉下去，只得任由他拽着。其实我也只是一时气愤，如果他不拉我，我就那么走了，又走到哪里去呢？走回家吗？有点不切实际，太远。


 所以，我顺着台阶就下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将我拉回后，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嘴唇覆上我的，捏着我的下鄂，逼我张开嘴，送入他火热的舌头。


 一遍遍地深入探寻，让我呼吸不稳，他也有些微喘。


 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时，我委屈地落下两行清泪。


 偿到咸涩的滋味，他终于放开我，却是跟我说：“是不是怕我摔死没人满足你？”


 我喘着细气，对他说的简直无法理解，以前他总是狂躁暴戾，现在却是大改性情，玩起了撩妹之术。


 我蹙着眉，懒得理他，却是恼怒地瞪着他。


 他邪肆地笑着，又在我的唇上描绘着唇形，几下过后，我就心乱如麻。我好想就这么放纵一下，可是，他却停止了动作。


 跟我说：“他不适合你，他也排除不了你此刻内心里的孤单和寂寞。www就算没有海茜夹在中间，你跟他也没机会了，因为，你不幸地遇到了我。我要你，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顾琛一副严肃的神情，说出的话让我不寒而栗，我想摆脱他，可他却更用了力。


 “顾琛，你今天是不是发热了，为什么说出的话这么奇怪，听着怪瘆人的。”


 我只能装作无知，可他却不以为意，浅浅一笑：“呵，你当真来听就是了。”


 而且他将我摆正，又恢复了比较正常的样子，看着前面的海，说：“你是不是真的要帮海茜去说服秦超留下孩子？”


 这下，我一点不怀疑他真的听到我跟海茜谈话了。


 “这个不用你管，我知道怎么做。”


 他也没看我，只是说：“你的确知道怎么做，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后悔就是。”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却一脸淡然地看着远方，那么入迷，我想问他为什么要给我提醒，或者是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最后，作为交换条件，他跟我说了他最在意的事儿。


 原来他有个初恋女友，叫孟清，两人相恋相爱，然而有一天，孟清死了。


 顾琛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我又不好问他，因为我看到他眼的忧伤逐渐加深，他已经沉浸在里面。我想，这个叫孟清的女孩一定在他心里有着特别重要的位置，毕竟人死了，再也没有了，也就更珍贵了。


 他说，他忘不了她，也不会忘了她。


 这一晚，我们在海边待了一晚，什么都没有做，相依相偎，真像两个谈恋爱的情侣，让我动容。这一刻的宁静又是那么的难得，以至于后来想起，我都不敢相信。


 回到出租屋，天已经渐亮，平时这个时候，正是我开始准备睡觉的时候。


 看着出租屋里的一切，什么都有，家用电器，锅碗瓢盆，样样齐全，真正能用上的少之又少。


 什么时候能过上正常的生活，这一切就都能用上了。


 这样的想法在我刚租到这个房子的时候想过，那时脑子里想的是秦超，可是不可能了。


 最近一个多月，我会经常有这样的想法，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看来，我是老了，只有老了，才会有这种想安定的想法。


 我是被一个电话铃声吵醒的，其实我睡得不熟，只响了两声我就醒了，然而浑身无力，并没有马上去接，心想着等它挂断就算了，只是这铃声响得有些急促，我侧头看向手机，撸了撸额前的头发，还是爬起来去接。


 是我妈打来的。我妈很少在白天给我打电话，因为她怕我在上班时间接电话影响不好。


 这是有什么急事儿了？


 我想到上次在老家无意发现美红的秘密，眉心蹙了蹙。


 “妈，怎么了？”


 我妈明明很急，却还是问我：“是不是很忙，不方便接电话呀？”


 “没事的妈，你说吧。”


 原来美红要跟我弟弟离婚，说性格不合，而我弟弟死活不肯，两个人已经闹了有半个月了，甚至都动手了，我妈当然不希望两个人离婚。我弟是我爸唯一的后人，我妈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儿子婚姻不幸，最后还闹到了离婚。


 我妈说到最后都忍不住要哭，一直重复地问我到底要怎么办？我只能宽慰她说没事，小两口子吵架了闹离婚是很正常的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可我妈却跟我说，是我弟发现了美红在外面找男人，跟她吵了一架，她才要离婚的。


 原来真正的原因是这样。


 看来，她没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以为天高皇帝远吗？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跟兰姐请假，兰姐有些为难，说上次因为我爸的事就已经请假了，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又要请假，恐怕坤哥那边不好说，毕竟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兰姐送我去坤哥那的时候，我没想到会碰到顾琛，他也只是愣了愣后便不再看我。


 我跟坤哥说明来意，他看了眼顾琛，有些为难地说：“路遥，你不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上次因为情况特殊，我准了你的假，可这次你又是因为什么事请假？”


 提到我已经去世的父亲，我的心不由得一紧，然而一条生命只在在乎的人的面前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又怎能让外人去体谅你？


 可这次，我也不能将家里的事拿出来说，毕竟家丑不外扬。


 “不好意思坤哥，这是我的家事，我实在不方便说，我只请一个星期的假，后面我就不休息了。”


 我都这么说了，可坤哥还是不给面子：“哎呀，不是我不同意，实在是你这事情比较频繁，要是被上面的老板知道了，我也不好交待。要不你自己再惦量惦量，跟你家里人商量看看，是不是一定要回去。”


 以前四年没回家我不知道家里的情况，经过上次一回去，才知道我妈过得并不好，虽然有个儿子，有个媳妇，还不如没有呢。现在除了我，家里已经没有一个能主事儿的人了，我不回去那要怎么办？我妈是不让我回去，只让我在电话里劝劝他们俩，可我怎么放心，万一打架，伤到人，伤到我妈怎么办？


 立马的，我蹙了眉，语气也生硬了许多：“我不回去干嘛还要上来找你？”


 被我这话噎的，坤哥瞪了我一眼，扯了扯嘴，想骂又没骂。如果不是因为有顾琛在，他恐怕连打都能用上。


 “你，我现在有事，你回去好好想想再来找我。”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后，坤哥就说了这么一句，我知道，他这是在敷衍我。我当然不愿意。


 “我不用想的，这个假我肯定要请的，否则出了事你负责吗？就算你负责也不行，因为我不允许家里出事！”


 我的声音比较冲，坤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我也因为太过着急，根本就没想过后果。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拽，这么大声地跟坤哥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顾琛在，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坤哥实在气得不行，却也只能说：“你这丫头，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没大没小！”


 虽然声音在尽量控制，但也抑制不住的愤怒。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顾琛终于停下品茶，薄唇轻启，缓缓说道：“那坤哥就卖给我一个面子，准了她的假，她这个星期我包了，如果时间不够，往后延就是，怎么样？”


 我怔愣地看向顾琛，他没有看我，一直看着坤哥，似是在等他点头。


 这么好的事儿，坤哥当然会答应了，虽然我不在会所，但他少不了赚钱的机会，况且这个人还是顾琛，出手大方。


 然后就听到坤哥爽朗地一笑，连连说：“这当然是最好了，路遥也不会因此受到别的小姐妹说闲话。”


 切，我路遥还怕别人在背后闲言碎语吗？


 我恍然意识到，坤哥是有意这么跟我纠缠，目的就是让顾琛说一句话，让他从中牟取利润，可顾琛那么精明的一个男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甘愿上当？


 “路遥，还不快谢谢顾总。”


 闻声，我看向顾琛，他对我笑了笑，似乎真的在等着我跟他道谢，可我却不想因此而让他白白地花钱。我请假还要让别人给我买单，这算是什么事儿嘛？


 他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在我开口前问我：“难道路遥姑娘是想要别的男人？”


 顾琛这话说的暧昧，我也能听懂他的意思，忙说：“当然不是，我只是．．．．．．那谢谢顾总了。”


 “不客气。”他缓缓出声，“既然我包了你，又是去外地，那你的安危我就要负责，记住，不管有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跟我联系，否则你出了什么事，我可赔不起，你们坤哥也不会放过我，是吧，坤哥。”


 他一直叫他坤哥，还问了他这样的问题，他只能讪讪地笑着，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然后就跟我直眨眼，让我赶紧回话，好免他的尴尬。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还是跟顾琛说：“放心吧顾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然后就见顾琛点了点头，将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啄了一口，状似无意地问我：“什么时候动身？”


 “晚上十二点的火车，正好明天早上可以到。”


 坐晚上的车，一点都不耽误时间。


 他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我又看了他们一眼，跟他们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坤哥送我到门口，关切地说：“好，那你走吧，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啊。”


 我心里闹得直翻腾，人哪，真是利字当先，至少坤哥是这样的。


 不过我心里也在犯嘀咕，这样一来，我又欠了顾琛一个人情。


 真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晚上我是一个人去车站的，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我没让她们送，再说，又不是去了不回来了。


 站在站台上，我想起小山的话，他让我离开这里，而我也答应了，可到底什么时候离开，我还没有想好，也许机会还没到吧。


 我是第二天中午到的，火车上也没怎么睡，一直在想事情。就在家门口附近，我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路兵，他是我弟弟，我当然熟悉，而背对着他的正是美红，我并未看出来，只是走近了才知道。


 本不想过去的，但看美红的眼神充满厌恶，我有些心疼路兵，便走了过去。越走越近时，我也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美红说：“都已经这样了，你还纠缠不休有什么意思，我说了，好聚好散。”


 路兵一脸的茫然，喃喃地开口：“什么叫好聚好散，早知道要散，为什么又要聚？美红，他到底哪里好，年纪比我大，都可以做你爸爸了，你为什么要弃我而跟这样一个人？”


 我想起，上次回来给爸爸做头七时，路兵为了爸爸还跟我发过火，非常勇猛大胆，可现在，你看他在美红面前，怂得像个瘪三一样，就连质问都那么没有底气！


 美红转过身，冷笑了一声，说：“那又怎么样，我喜欢！”


 简单明了，让路兵一下乱了方寸。


 “为什么？”似乎只剩下这三个字可以说了，而且我相信，他之前应该问过无数遍了，美红也应该解答了，不是说性格不合么？可路兵肯定是不接受的，“别再跟我说什么性格不合了，我们俩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就结婚的，到底是为什么？”


 美红默了半晌，我感觉她要说出真正的原因了，向前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只听她大声说道：“因为钱啊，你看看你，虽然有钱，可那又不是你的，那是你姐的，用了上顿没下顿，而且还是不干净的钱！陈总就不同了，他的钱是自己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我忽地心里一紧，看来路兵已经知道了，我大步向他们走过去。这时听到路兵问她：“你真的是因为钱？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就是了，只要你好好跟我过日子，不要再跟那个陈总来往。”


 “你给我？你有钱吗你？”


 “啪！”


 我走过去，狠狠地甩给他一个嘴巴子，太突然，她跟路兵一个没反应过来，我接着又甩给也一个。


 美红看到我时，“啊”地尖叫起来，路兵也反应过来了，拉着我往旁边走，甚至还责怪我：“姐，你干嘛打人啊？”


 “我是替你打的！”


 他愣神，我甩开他的手，再次走向美红，勾起唇角，说：“看来，你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无论是她跟陈总，还是我的职业。


 第一件事涉及到他们的家庭幸福，涉及到我弟，而第二件事触及到我的底线。


 “你凭什么打我？”美红不敢走近我，虽然我打了两巴掌让她很气愤，也很委屈，毕竟她自己老公都没打她。


 “以示警告。”


 这时我弟弟跑过来，拉着我就走，对美红说：“你快走，你快走。”


 我简直哭笑不得，难道他还怕我将她打死不成？


 美红捂着脸跑走，我跟路兵倒是站在一边不动了。


 他蹲了下来，双手胡乱地在头上挠了两下，直到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然后又用手捂着整个脸，那一身的样子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颓废。


 我心疼不止，走上前去，蹲在他面前，问：“你很爱她？”


 如果不是真爱，为何老婆出轨了要离婚了还不愿放手，甚至连句责怪都没有？这到底是爱到什么程度了？


 他缓缓抬起头时，我看到他眼里湿润一片。


 我心惊不已，男儿有泪不轻弹，这让我说什么好。


 “姐，你说爱一个人怎么就那么难呢，我都这样了，美红还是要跟我离婚。”


 许久没叫我姐了，上次回来还直接叫我的名字，此时听他说着这么卑微的话语，我直想哭。


 “路兵，我看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就看她了，如果她还是决意要离婚，你怎么办？”


 有些时候，不是你努力了，就一定能看到你想要的结果，反而大部分，是背道相驰的。尤其是这世间的情情爱爱，没有人能说得清，可是每个人又都免不了这世俗的贪恋。


 海茜是这样，跌兵是这样，我是这样，就连顾琛都是。


 路兵顿了几秒，仿佛下定决心般，坚定地说：“我绝对不会跟她离婚的！”


 他突然抬头红着一双眼盯着我，问我：“姐，刚刚美红说你的钱不干净，是真的吗？上次我们吵架的时候他就说你不干净，我还骂了她，可这次她又说，姐，你说，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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