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假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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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中爆发的刺耳叫声更显尖锐，逼近耳膜承受极限。
哪怕队伍里存在两个陈年老鬼，可连向来镇定自若的天汀都被吓了一跳，一脸不悦的情况下，其他人更不必多说。
“鬼嚎什么，是手没了还是脚没了？”
被吓得一哆嗦的黄崇声音颤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是因为对方突然出声的原因害怕，暗自在天汀转头的时候投去几分哀怨的眼神。
莫行从队伍末尾走上前，弥漫的雾气遇见她身上的红色嫁衣像冰碰上了火，迅速消融。正因如此，四人才有了在雾气里行走的底气。
“师父，你又怎么了？”
不愧都是土脉一派，黄崇尚且只敢偷着投以眼神，还在他之下的谢德元连眼神都不敢看，随口搪塞几句后，便要将此事翻篇。
谢德元尴尬笑了几声。
“说起来，天前辈到底发现了什么？”
天汀没有回答，让莫行顺着自己指示的方向前进，自己则跟在她后面，将她当做白雾中行走的灯塔，照亮面前一间农舍门口插着的木牌。
眼前房屋的格局为农村自建别墅，两三层的高度，门前屋后还有围墙隔起来的小院子，古朴与现代气息相互交融。
院门紧缩，瞧不清内里的情形。
门口立有一块牌子，一人多高，输送鬼力后的嫁衣放出光芒更甚，满是斑驳和擦干净后仍肉眼可见的污渍便清晰可见。
毕竟是刚开鬼脉的新手，一路唤出嫁衣在身已经实属不易，虽然嫁衣只是个灵异物件，但其红衣的品格还是让它如今的主人莫行感到吃力。
“放松，别抵抗我。”天汀伸手，拉住嫁衣衣袖一角。
莫行点点头，尽力控制住身上的红嫁衣，不让它对天汀的触碰产生本能的抵抗攻击。
血红嫁衣光芒富有规律得闪烁起来，一闪一闪似人类的呼吸。
有了天汀的帮忙，犁了一天土地的牛咬咬牙坚持下去，继续值起夜班，呕出心血，照亮世间。
借助红嫁衣在白雾中营造出的一方可视小空间，谢德元上前，仔细观察木牌，同时嘴里念出上面的内容。
“淦灶村三一零二。”
一块普通的房屋号码牌，揭示荒村村名和三一零二的房屋编号，除了略显拗口的村名，剩下的与其他的乡村并无不同。
“快看，这牌子后面也有东西！”
黄崇绕到木牌后，惊讶发现木牌背后用绿色油漆画了团……
乱七八糟的线？
“我觉得是某种特殊标记！”
“说不定只是村民的随手涂鸦。”
两人人争论不休，对真理的追求一时超越了身份实力带来的压迫，眼见着就要逐渐吵出火气，谢德元停嘴，最终将解释权交给也许年岁最长、实力最高、见多识广的天汀。
天汀手摩挲着下巴，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些画面。
那是漫长岁月里的某段记忆，他的心里很快有了自己的判断。
他对三人飘过来的疑惑眼神视而不见，并未当场作出解释，而是加快速度，拉着莫行走到另一户农舍门前。
这间农舍没有前一栋那么豪华，而是一般农村常见的土屋平房，依旧大门紧缩，只能透过铁门栏杆缝隙窥见院子里种有几颗果树，生出稀稀拉拉的枝丫。
同样的，这家门口也插了块木牌，上面赫然写着：……
同样的，这家门口也插了块木牌，上面赫然写着：
“淦灶村三一一二”
有了上一块木牌的经验，黄崇估计解密的关键就在这些木牌背后的涂鸦，简单扫过一眼后，直奔木牌背后。
“这次是蓝色油漆画着的横向的……还是乱七八糟的线。”
木牌背后，蓝色线条横七竖八，时而交叉在一处，时而扭曲分离成互不相干的平行直线。
黄崇一头雾水，大脑飞速转动，用尽全力寻找两者之间的关系。
“一团绿色的线，几条蓝色的线，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莫行作为钦定光源也不闲着，多一个人出一份力，思索问题答案。
一旁，内心猜测得到证实，天汀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不用猜了，绿色油漆的线条是藤蔓，蓝色油漆画的是水流。”
黄崇仔细端详线条走向，颇具现代主义的风格让他下意识否定道，“不可能吧，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水流的样子。”
“你看不出是你的问题，不代表它不是。”
天汀身后的谢德元倒是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难道，这还是到了我们本家的村子？”
莫行有些不解，“师父，这村子以前叫谢家村？”
谢德元哭笑不得，“什么呀，我说的是我们的师门——五行师。”
要说这五行师一派开了鬼脉，勾连地气，身体养鬼，阴气本就十分沉重。
活着的时候能靠人火与天火压住这些阴气，等到人腿一蹬，一命呜呼后，身体变成天生的阴煞之地，称得上一声鬼物的乐园，极易尸变或者邪灵借尸还魂。
在土葬还盛行的年代，一些万幸活到老年的五行师感知大限将近，便自发离开城市，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搭起住所，度过人世最后时光，平静等待死亡降临。他们在生前留下后手，不让邪灵为祸人间。这样的人多了，聚在一处便成了五行村。
“依你的意思，这样说来，这什么淦灶村也是五行村咯。”黄崇眼睛微眯。
“看这金木水火土五行具备，既讲究又透着随意的村名，非常符合前辈们不拘小节的个性，应该**不离十。”
了解了符号背后的含义，莫行再看木牌的目光明显不同了，眼神充满尊敬与好奇。
“师父，既然是前辈们生活的村子，那应该没重大危险吧？”
“原本有没有危险我不知道，但现在这个大雾弥漫的样子，显然是你们前辈临死前布下的后手出了意料之外的问题。”
天汀不停在迷雾中搜索，可除了略显出众的视野范围，他的其他感官都被极大压制。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他内心抱怨着，心里不断思索出路。
而那股强烈的吸引力自从进了白雾，又变得似有若无起来，显然在勾人胃口上道行颇深。
如果危机仅是笼罩的大雾，四人如果不偏离脚下的水泥路，依照他们现在的路线，迟早能走出白雾甚至是淦灶村。
换言之，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雾除了让人迷失方向，视觉上看起来恐怖外，对于四个非常人而言毫无威胁。甚至是民宿里的普通人，只要镇定下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天汀冥冥之中有种直觉。
这场雾气之后的事件，并非如此简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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