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白雾之中窥得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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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谢德元抱起手，摸摸手臂表层皮肤钻出来的鸡皮疙瘩，质疑道：“这什么科技年代了，哪来的鬼？”
“谢师傅，可不敢这么肯定地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那就是真的有鬼呢？”
一边偷摸支起耳朵的莫行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半生与鬼相伴的人说起科学来头头是道，斩钉截铁否定鬼的存在，反倒是平时不信鬼的人居然在证明鬼的存在，企图将他拉下科学的神坛。
“就比如我家最近……”
叶珍狠狠咽了下口水，手里拿起的水杯透出凉意，脖颈后不时吹来阵阵冷风，让她把立起外套衣领，裹得更紧一点。
“起初是夜半三更传来的女人嬉笑和时不时无故掉落的东西，本以为是幻听，或者是楼上楼下新搬来的邻居，没有特别在意。之后便是家里的角落居然长出一些植物……”
“会不会是夏天来了，角落闷热潮湿的原因？”
叶珍瞥了他一眼，反驳道：“再潮湿也不至于在水泥地还贴了瓷砖的墙角长出青青树芽吧。”
“况且，”她接着补充：“头一天买来放在冰箱里的蔬菜也越放越鲜活，你能想象买回来时候菜叶耷拉着，过了一夜后同一根白菜叶片却水嫩地简直可以掐出水来，比放在地里长还要健壮的情形吗？”
“那不挺好么，每次吃的蔬菜都是新鲜的……”
不小心说出了心声，谢德元感受到对方眼神里溢出来的质疑，连连抱歉。
“所以根据这些，你就怀疑你家有鬼？”
叶珍坐直身体，跟她的语气一样强硬，说道：“不是怀疑，是肯定有鬼！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些怪事！”
“你还记得家里什么时候出现这些异样吗？”
“记得，恰好是我儿子跟他同学去双门山回来，都一个周了，时间特殊，所以我记得十分清楚。”
“一个周啊，确实有点久了，”谢德元又抛出个新的问题，“你们现在应该没在家里住了吧，期间没有找其他人看看，不会一直等着我们？”
“瞧您说的，哪能让跑堂的去做那厨房的活，不得讲究个专业对口不是？既然是涉及到鬼魂的事情，神神叨叨的庙祝一年才见到几次鬼，还是找你们这种专业处理鬼魂的人员更让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放心。”
话虽这么说着，她的宽大外套在行动间漏出的里面缝满神庙黄符的内衬，证明她并不像言语说的那样疏远其他道统。
也许是借着倾诉，把这些天内心积压下来的阴郁心情抒发出来，也许是周围有四位专家在侧，给予她满满的安全感，叶珍坐在沙发上越谈越放松，言辞中穿插私心的马屁，拍得谢德元嘴角逐渐升高，难以抑制。
“我们还在家里住，因为偶然碰见的其他大师说这东西一直跟着我们，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如往常不会有什么损害，贸然换地方住反而可能出现不好的后果。”
叶珍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就有点奇怪了。”
谢德元问她现在居住地点的原因在于，眼前的女人虽然神情憔悴，但周身并无什么鬼气，精神也没有特别损耗。
若真如她所说，有个鬼魂跟他们在七天的时间内朝夕相处，哪怕此鬼不刻意作乱，鬼魂维持本身存续而无意吸引来的阴湿鬼气也够这家人喝一壶了。
然而，亲自观察到的结果明晃晃地告诉谢德元，这家人并没有喝下猜想中的这一壶鬼气。……
然而，亲自观察到的结果明晃晃地告诉谢德元，这家人并没有喝下猜想中的这一壶鬼气。
看来，还是得去现场看一看才能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刚顺着女人意思答应下这门差事，对方就神情激昂，想要拉着他直奔闹鬼的地方而去。
“不如现在就去，早看早解决！”
叶珍噌一声迅速站起来，显然已经被此事折磨许久，整个人处在崩溃边缘，巴不得尽早解决。
“冷静，就算要去抓鬼，也得让我们事先做好准备工作。”
叶珍也发现自己刚刚过于急躁了些，不好意思说道：“是是是，是得做好准备。”
“谢师傅，那价格……”
“看完再给也不迟。”
一句话送走与他约定好时间要去接放学儿子的叶珍，谢德元没忘记家中坐着的两位大神，将自己的猜测与他们说完后，等待他们的分析，企图集众人之长，尽可能做好充足准备。
“我没什么想法。”
这是去补午觉的黄崇。
“看看再说。”
这是打开投影看视频的天汀。
“……”
这是期待大佬给出点意见的谢德元。
碰上不管事的人，谢德元不能硬拉他们分析，一是没那个实力，二是没那个必要，最终情况如何还是要等到看过现场再来商讨。
日落亮灯。
合石老区无愧一个“老”字，暗一块，亮一块的灯光分布在周围几大恍若白日的新区衬托下显得格外突出。
“15栋801，是这没错了！”
提前请客上身的谢德元带领身后看热闹三人组走进电梯，按下去往8楼的按钮。
噔噔噔。
电梯上行。
谢德元脑海中预想待会可能出现的场景，拍拍身后背包准备的装备，不知是否因为头一次那么多人一起看他处理事情，他久违地感到一丝紧张。
“八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向两侧退去，楼道头顶感应灯因为声响被唤醒，与电梯内投出来的光一同照亮原本漆黑的楼道，和在门前苦等终于见到谢德元一行人出现，双眼陡然放光的叶珍。
她跑了过来，拖着手中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
“嘘。”
叶珍给了莫行一个“了解”的眼神，沉下嗓子：“我让孩子他爸带着他去市内逛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也借着倒垃圾的理由出门，绝对没有惊动房子里的……”
白日说得滑溜的“鬼”字，到了现在站在疑似闹鬼的门前，她反而难以说出口，含糊而过。
“知道了，你先下去避避，完事了我会跟你电话联系的。”
接过递来的钥匙，等待送人的电梯关闭，几人围在门前，忽略到插入钥匙正在转动的大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人是撬锁的小偷团伙。
“咔！”
门开了，几人一个接一个猫着脚步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家人的合照，初略扫视一圈，除去角落里藏起来的符纸印咒，剩下的与其他人家没什么不同。
没有想象中的四溢的阴气，也没有潮湿到滴水的天花板，甚至深吸一口，还能从吸入的空气里感到一丝草木的清新。
“这是……”
谢德元与身后三人眼神交接，后者均摇摇头，并未感到鬼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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