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徐卿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平时可见不到李甄浪穿华服的样子，就算是往年的花灯节，他也只是随便穿穿，然后跟着他爹一起去市集上看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今年......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李甄浪啊，你也有为女人折腰的时候！


 李甄浪没注意到徐卿的嘲笑，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苏清蝉身上。


 苏清蝉本来就是一个漂亮清秀的姑娘，有种清新脱俗的美。即使穿上花灯节专有的华服，也仍然有几分下凡仙女的姿态。在李甄浪眼里，苏清蝉可比总部的那几个什么青衣啊，刘心悦啊之类的好看多了。一个是仙女，一个是凡人，着能比吗？根本没法比好吧。


 “诶，李夫人借我的这件衣服还挺合身的呢！”苏清蝉看着自己在镜子中的模样，不由地眼前一亮，这身衣真的好漂亮！她自小以成为女侠为目的，穿的都是练功服，侠客装，就算是她之前那套桃色裙子都是改过的——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穿上像这样的华服。


 苏清蝉再怎么说也是女人，跟其她女性一样，都是爱美的。从小一直被压抑着的爱美之心，在今天终于得到了短暂的释放，她可老兴奋了，对着镜子左转一圈右转一圈，要不是李夫人提醒，她都不知道出门。


 “哇！老大，你这一身穿的好漂亮啊！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啊！”李甄浪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苏清蝉听到李甄浪垮他漂亮，鼻尖再次差点翘到天上去了：“啊哈哈哈，那是！本姑娘是谁？天下无敌第一美少女侠客苏清蝉！啊哈哈哈......”


 旁边，徐卿看了看两人，本来还想和他俩一起去市集逛逛的......算了算了，这俩看起来太傻了。


 “浪兄，徐某就先你们一步去市集了，你们慢来！”徐卿远远地喊了一句，然后翻过围墙，往灯火通明的市集走去。


 李甄浪不悦地呢喃一句：“啧，有大门不走，非要耍帅翻个墙？早晚摔死你！”


 琴城没有护城河，却有三条河道贯穿东西南北。其中最大的一条叫琴河，由城西北角流入，穿过西市，再从城南流出。由于琴河的贯穿，西市成为花灯节的最佳举办地点。


 徐卿赶到时，这里一句挤满了人。英气逼人的公子，温文尔雅的书生，雍容华贵的富家千金，腼腆和善的小家碧玉。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执着一盏花灯，顺着河岸，仿佛一条金灿灿的长龙。


 一般人看到这景象，多少都得感叹一番。但徐卿只是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花灯节，其实就是琴城这一带的相亲节日，男男女女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希望能够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徐卿一向是不关心什么男婚女嫁之类的事的，就算是柳元灿那老头子催命一样催他，他当时的想法也只是随便找个女弟子应付应付。


 他来看花灯节也只是因为这种人山人海的场景能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感。看够了，就该走了。


 徐卿顺着人群来到一座桥旁，靠着走位避开了几位想要邀他一起观赏花灯的姑娘后，跳上一只小船，递给艄公两块铜钱。


 艄公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哥，想着：这么好看的面孔，怎么会在花灯节这一天独自来乘舟。现在的年轻人哦，真是不知年少好，非要像他这样一辈子光棍到老才知道后悔。


 艄公乘撑着船顺流向南驶去，两岸人影流动，光影闪烁，看得艄公不由地有些迷惘，回忆起了少年时的那些往事。


 他也曾是个唇红齿白少年郎，他也曾有过红颜知己，他也曾执灯携美游长溪，只可惜后来......……

 


 他也曾是个唇红齿白少年郎，他也曾有过红颜知己，他也曾执灯携美游长溪，只可惜后来......


 船渐渐远离了闹市，灯光转暗，声响渐淡，最终进入了寂静的黑暗。


 “公子在哪儿下船？”艄公回过神来问道。


 没有回应，艄公往船棚看去，里面早已没了徐卿的身影。


 徐卿早在船要驶离西市时就下了船，因为他看见了几个老熟人。


 “我就说嘛！这就是徐师弟！春苗你还不信！”夏蝉说道。


 交春苗的姑娘满不在乎地回复道：“是是是，就你眼睛尖，就你看出来了。你观察力这么好怎么不在做任务的时候用啊？”


 “秋香你看她又欺负我！当年说好的好姐妹，成了婚就变了心了！你个善变的女人！”夏蝉向秋香撒娇着。


 秋香则是没有理睬两人，只是静静地和徐卿打了个招呼：“徐师弟，许久不见了啊，越来越好看了呢！”


 徐卿礼貌地向三位师姐行礼。


 “走走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去春苗家说。”夏蝉边说边抱着徐卿的胳膊把徐卿拉着走。


 “赞成！去春苗家！”秋香也附和道。


 春苗有些懵：“诶？为什么？”


 夏蝉趁机对徐卿说：“徐师弟你看看，春苗这个善变的女人。成亲之前对你多好！现在呢？连让你进她家都要迟疑！”


 春苗：“喂！说什么呢！”


 秋香笑道：“好啦，真是的，有必要这么挖苦春苗吗？”


 四人在欢声笑语中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大宅子。


 “怎么样，气派吧！跟你说啊徐师弟，我可是老羡慕春苗这家伙了，找了个又帅又有钱还脾气好的丈夫。”夏蝉蹭了蹭徐卿的胳膊说：“不像我，现在都还没找到下家，哎......我都二十好几了啊！再嫁不出去就没人要了！”


 “夏蝉师姐既温柔又可爱，哪是一般凡人配得上的，”徐卿不假思索地夸道：“怕是只有潘安那样的美男子才配得上呢！”


 “哎呀呀，这么久不见了，小嘴还是这么甜，我都恨不得想咬你一口了！其实也不一定要潘安吧，徐师弟你就挺不错的......可惜你有刘欣悦了。”夏蝉调笑道。


 徐卿挠挠头，有些无奈地说：“那个，都说了我俩是清白的。”


 当年，徐卿初入剑阁，还是个十一岁的小正太，在被柳长老带坏前是个十分乖巧听话惹人爱的孩子。


 当时，在他的意识里是觉得他会由良师教导然后变强！


 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所以当时柳长老要收他做弟子的时候，他立马就同意了。能够成为东方剑阁总阁的长老，其能力显然不小，所以完全不亏——至少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结果成为弟子第一天，柳长老就拉着他到剑阁里去“认人”！


 “就是那边那个女长老，看到没有？长发及腰的那个，对！就是她，她是你的师娘候选人之一，以后碰到她要礼貌地问好！知道了没？”


 “那边那个，也是你师娘候选人之一，记住了啊！”柳长老偷偷摸摸地指给徐卿看，好家伙，一圈下来居然有十几个师娘候选人。当时徐卿觉得柳元灿老厉害了，居然能同时和这么多女人好上，肯定是以为他实力强大！


 要徐卿记下这么多人还真不容易，柳元灿就天天指给他看。终于，徐卿把所有的“师娘候选人”给记住了，他得意洋洋地去找柳长老挣表现，于是一路从练功房跑到执事阁。他是个听话的孩子，柳长老说了，看见人要问好，于是：“李师娘早！”“张师娘早！”“王师娘早！”......最要命也是最让徐卿后怕的是，他朝着最漂亮的哪个女人喊了一句：“吴师娘早！”……

 


 要徐卿记下这么多人还真不容易，柳元灿就天天指给他看。终于，徐卿把所有的“师娘候选人”给记住了，他得意洋洋地去找柳长老挣表现，于是一路从练功房跑到执事阁。他是个听话的孩子，柳长老说了，看见人要问好，于是：“李师娘早！”“张师娘早！”“王师娘早！”......最要命也是最让徐卿后怕的是，他朝着最漂亮的哪个女人喊了一句：“吴师娘早！”


 吴长老当场楞了，问：“你......是东方的弟子？以前这么没见过你？东方什么时候新收？我竟然不是知道！那个死鬼......”说完，还有些脸红。


 徐卿当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东方阁主，还以为她说的就是柳元灿，所以徐卿叉着腰说道：“对！是我师父说的，您是我的师娘候选人之一！”


 吴长老一听这话，感觉有点不对劲：“你说什么？师娘候选人之一？之一！”


 “对啊！我数过了，一共十一位呢！王师娘，张师娘，李师娘......”徐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时，那些被喊过的“师娘”也过来了，一个个既兴奋又恼怒。


 “吴长老啊！你看看，这东方阁主这么能这样呢！”


 “就是就是，同时觊觎这么多女长老的美色，你也不管管！”


 女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吴长老却皱着眉，她知道，东方阁主不是这样的人，但架不住其他长老的争闹，只好带着一群人往阁主殿赶去。


 徐卿跟着，却在中途喊道：“诶？师娘们往哪儿走啊？去找我师父吗？执事阁在那边啊，你们是不是走错了？”


 众人一愣，一脸疑惑。


 吴长老问：“东方......去执事阁干什么？是有事吗？”


 “我师父就是在执事阁干活的啊！他是执事阁副长老嘛！”徐卿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你们不知道吗？”


 “执事阁副......柳元灿！”那位张师娘突然反应过来。


 其他几位“师娘”也反应过来，难怪！敢这样做的全东方剑阁也只有柳元灿一个人了......


 “呵呵......是柳元灿啊......”


 “到头来结果只是一场乌龙，呵呵呵，柳元灿，你可真厉害......”


 “正好老娘最近心情不好，缺个出去的！”


 ......


 一堆女长老摩拳擦掌，杀气腾腾地朝着执事阁走去，看得路边的地走大气都不敢出。


 徐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大事不妙，想去给师父通风报信。刚抬脚，就被人从后边搂住抱了起来。


 “好可爱的小师弟啊！可惜了，这样一个俊朗的美男胚子，这么就做了柳长老的弟子呢？要是被带坏了该怎么办啊......”


 “哎呦，夏蝉，你看他都脸红了，还不放手？男女羞羞不亲你不知道吗？小心以后找不到男人！”


 “哼，秋香你自己有了个李师兄，难道还不准咱有个师弟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和李师兄是清白的！”


 ......


 这就是徐卿第一次和她们四个相遇，那时候她们也才及簪罢了。


 后来徐卿倒是与他们走得比较近。


 喜欢穿浅蓝色衣裙的叫春苗，是个温柔细心的姑娘。她每次碰到徐卿，都会带他去买小零食，说是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给夏蝉做小相公，免得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但事实上，可以看出来，她就是个十足的弟控！……

 


 喜欢穿浅蓝色衣裙的叫春苗，是个温柔细心的姑娘。她每次碰到徐卿，都会带他去买小零食，说是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给夏蝉做小相公，免得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但事实上，可以看出来，她就是个十足的弟控！


 夏蝉经常穿深绿色练功服，是个大方开朗的姑娘，春夏秋冬四姐妹里就她最活泼。和她待在一起你会发现，她的话说真的多。好在不是桃李天下那样把一件事反反复复说个不停的话痨。另外，和她待久了，心情会自然而然地变好很多。童年时期的徐卿有点怕她，因为她一见到徐卿就是又搂又抱，似乎真的把他当做小相公了。


 然后是秋香，秋香绝对是剑阁中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不仅脸好看，身材也好。在刘心悦发育起来之前，她就是东方剑阁最受男弟子欢迎和瞩目的女弟子。用东方剑子他娘的话来说，这叫“淑女”——如果不知道淑女是什么意思，那就去看看秋香。


 据非可靠消息（其实就是女弟子之间的八卦）称：当年东方阁主在内定儿媳妇儿是，是在她和青衣师姐之间纠结了很久的，至于为什么最后没有选择秋香，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当年徐卿被扣上“桃花剑”的名头也和她离不开关系。可惜那个“李师兄”是个渣男，为了钱权最后跟一个长老女儿好上了。


 最后一个是冬雪。她是四姐妹里最安静的一个，话很少，语气也淡。不过她不是什么所谓的“冰山美人”，至少在徐卿记忆力她不是。所谓的冰山美人，性格一般表现为独来独往、离群索居，对他人冷漠，经常持有戒备心，凡事与己无关、漠不关心，一副自我禁锢的样子。但冬雪不是，她只是单纯地不爱说话，只有当碰到“手舞足蹈”都不能表达出意思，她才会勉强开口说两个让人秒懂的关键词。


 因为话少，所以她比较擅长用表情表达，面部表情也十分丰富，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她的意思。但对徐卿，她只有两个表情，一个是慈母般的微笑，另一个是怜爱小孩子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徐卿感觉这四姐妹里就她对自己最不正常。如果说春苗，夏蝉，秋香都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来看待的话，那冬雪简直就是把徐卿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每次见面，她就露出慈母般的笑容，，抚摸着他的头，帮他整理衣服，有时候还会牵起他的手，想母亲牵着儿子的手逛街一样......然而她就比徐卿大4岁啊！


 冬雪长得很好看，五官精雕细琢，虽然比不上秋香，但也是一位大美人。而且皮肤皙白，头发是天然白，常穿的衣服也是素白的长裙。在当时的剑阁里有不少的追求者。只不过......


 回过神来，徐卿发现三位师姐都在默默地看着他。


 “想冬雪了？”春苗问道。


 徐卿点点头。正迟疑着要不要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春苗就又开口了：“有疑问吧！为什么她会不辞而别？她现在在哪里？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师姐你知道？”徐卿忙问。


 当年冬雪突然离开，没有和任何人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阁内看守人员进出都长老都没见过她。冬雪天赋比较突出，剑阁内对她也是比较看重的，因此阁内层花了大量资源，派出了不少人手去寻找她，最终都不了了之。若不是因为阁内放置着的她的那盏本命灯还没有灭，徐卿都以为她出事了。


 春苗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徐卿有些失落，毕竟是如慈母一般照顾了自己数年的人，徐卿肯定是很关注她的消息的。


 “不过她也不能算完全不辞而别吧。”春苗若有所思地补充道。


 “嗯？冬雪师姐走是跟你们道别了？”……

 


 “嗯？冬雪师姐走是跟你们道别了？”


 “没有啊，不过她留下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给我们三姐妹的，一个是给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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