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下一个目标
第218章 下一个目标
第二天一早，客厅。
“作战计划说明会，现在开始！”亚瑟用力一挥手，气势十足地宣布道。
但灰原初立刻就有了意见。
他则高高举手示意自己要说话，然后亮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为什么是你来制定和说明作战计划啊？你不是我们的俘虏吗？”
“我已经发过誓了，自然已经不再是什么俘虏，而是你们如假包换的同伴了啊。”亚瑟理直气壮道, “再说，在我们三个里面，火铊不清楚关于集团的情报，你没脑子。所以，我就是最适合制订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的。”
……物理上确实没脑子真是对不起了啊。
灰原初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然后他按照原定计划说下去道：“亚瑟，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这么积极主动。
“就算你发了誓, 我也没打算逼你去和集团战斗。
“我只需要你能提供一些情报就够了。我记得手册里提到过，允许行动人员被俘后为了自身安全而泄露部分情报。
他最后打出一行字, 摊开手：“而且, 这样也不违反你的誓言。”
亚瑟看了他一眼，接过话道：“吾友，我很感谢你替我着想。但你有所误解。
“没错，誓言作为语言，在一定范围内可操作空间是很大的。
“但是我现在想更多地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并不完全是因为被迫发了誓。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因为细细想来，我也觉得这是个杀死蛇的最好机会。
“直截了当地说，我也认为必须杀死他。”顿了顿，亚瑟直直地盯着火铊英雄看着，说道，“你有你的亲身经历，我有我看过的情报，所以在这件事上，我的意见与你一致——那条蛇邪恶又混沌，已经播撒了太多的不幸，他必须死。”
从刚才起一直默默听着的火铊英雄，终于抬起头来。
“集团作为一个由诸多不同思潮融合而成的整体, 在种种考量之下选择了接纳蛇。而原来，我作为集团一员也只能服从命令……”亚瑟毫不逃避火铊英雄的注视，说了下去，“但现在，我很高兴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个非常合理的机会，撇开命令，贯彻个人意愿。”
最后，他做了一个有力的手势：“让我和你一起吧，一起铲除掉那个邪恶混乱的化身，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然后，亚瑟便认真看着火铊英雄，等待他的答复。
而一旁的灰原初，则用魂之蝉的触须嗅探着亚瑟从有力又富有感染力的话语中所透漏出来的情感，再一次确认到了他的认真。
刚才这一段对话，其实是灰原初与亚瑟早就商量好而故意为之的。
与其说是灰原初在置疑亚瑟，倒不如说是由他来挑起这个话头，然后让亚瑟借这个机会来解释给火铊英雄听——解释亚瑟为什么要主动加入。
正如灰原初所说的，其实在一开始，灰原初对亚瑟的期待确实不高。亚瑟能提供情报避难所或是武器装备，并且在事情结束之前不向集团通风报信，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的结果了。
不过看起来，亚瑟本来就有些不同的想法。
而在昨晚，灰原初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似乎是终于帮助他下了决心。
灰原初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对了，亚瑟，说起来帮助火铊英雄的理由……在复活火铊英雄的那一刻，我接触到了他的一小段记忆。”
但亚瑟却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哦？和火铊英雄的升灵仪式有关？详细说说。”
“怎么？你有兴趣？”
亚瑟点点头，少见地催促道：“快说。”
灰原初只好道：“好吧。先申明，分辨记忆很困难，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里面分辨出了三句完整的话来。而其中有两句话，应该是蛇说的。”
火铊英雄的记忆就像是暴风雨中生成深邃旋涡的海面，既混乱又汹涌。
灰原初仔细回忆着那一刻所接触到的火铊英雄的灵魂之火，然后将它们转化为文字，打下来。
“——‘火铊所在警官，现在，可是你展现你所秉持的正义的时候了啊。我可还记得，你一直在说，你所认为的正义就是严格的法律与秩序，对吧？’”
“——‘少~年，轮到你了哟？该由你来履行你的正义了……是打败邪恶与黑暗，对吧？就像恒星战士一样，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驱除邪恶对吧！！！啊哈哈哈！来啊！！！’。”
文字只是文字，并无法展现出灰原初读取那段记忆时候的感受。
这两句话的说话者，他从每一个语调，呼吸，以及刻意的停顿之中，都有着几乎满溢出来的恶意与滑腻。
所以，即使听嗓音感觉像是另外一个人……但灰原初就是肯定，这个人就是蛇。
“最后一句话，则是火铊英雄自己的声音。他带着绝望的情绪，嘶吼着说道——‘正义，就是燃尽’。”
亚瑟听完这三句话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
过了好几一段时间，他才如同自己也在整理着思路一般，皱起眉头摸着下巴慢慢道：“……集团在发现火铊英雄这个野生掌权者后，对他的过往经历进行了回溯式的调查。但一直到现在，这项调查都因为存在断层而无法关闭。”
“调查书上的这段显眼空白，就是那场海啸之后的那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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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海啸。海啸确实令很多受灾地区因为通信中断而陷入了与世隔绝的状态之中，但在通信恢复后，里面所发生的事情也就逐渐为人所知了。
“但那个地方……火铊英雄老家所在的小镇，是在恢复通信之前，就再一次遭到了毁灭。
“天文台观测到，在海啸后一周，有一枚小型陨石坠落到了那个小镇上。附近灾民也都有目击，那一晚，在陨星坠落的地点方向升起了冲天的火焰。
“而现场的情形则是：以坠落点镇中心广场为中心，坠落形成了巨大的凹坑，半径三公里范围内所有物体都因为高温与冲击而全毁。尸体，房屋，农田，全都化作了不分彼此的炭粉。
“万幸的是，其实在这个时间点，大部分镇民都已经被安置在了建立在两公里外的学校中的临时避难所里，所以这场陨石坠落的灾害并没有造成太多的伤亡……
“但事后勘探，还是在坠落现场发现了属于十几个不同人的碳化遗骸。利用DNA鉴定技术以及与失踪以及遇难镇民的名单对比，推测出了其中大部分人的身份。
“这些人分两类：一类是近十名当地的帮派分子，蛇那时候的身份就是他们的首领。而另一类，就是一些普通镇民，其中包括了火铊英雄的父母——火铊所在，就是火铊英雄的父亲，一名县刑警。”
亚瑟一口气说到这里才略作休息，呼出一口气。
“集团的技术人员倒是很快确认，天火坠落这一现象就是火铊英雄的邪灵体诞生，统治域展开所导致的……但，我们还是想要搞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没法知道。因为一切痕迹包括目击者都被摧毁，所以这些人为什么聚集在这里，当时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就成了一个谜。除了当时在场又存活的火铊英雄与蛇，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告诉我的这几句话，就是发生在当时的话……”
亚瑟自言自语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再次陷入思索。
最后，他突然抬起头来，对灰原初说道：“我也要加入你们。杀死蛇的具体计划与战术规划，就交给我吧。”
……
“除了‘我也想要杀死蛇’之外……”而此时，亚瑟不慌不忙，继续说了下去道：“我愿意加入进来，帮你们出谋划策，还有第二个目的。
“如果由我来主持作战，那么我就有机会来制定出涉及面小而精确的作战计划，尽量照顾到原本集团的同伴以及其他的无关民众。毕竟，我们的目标是蛇，其他人……能不殃及，那是最好。
“——当然，杀死蛇仍然是最主要的目标。灰原可以保证，基于我所拥有的情报与知识做出来的计划，肯定会比你们自己所能想出来的，成功率上升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我觉得，这样是双赢。”
到此完全说完，亚瑟期待地盯着火铊。
而火铊却几乎没什么犹豫，点点头，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好。”
然后他向着亚瑟伸出手来。
“同伴。”火铊英雄简短地下了结论。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第二点，也可以。你来规划吧。反正只要阻碍不到我，我没必要杀任何人。”
亚瑟立刻伸手握了上去——双手，然后用力摇着：“好的好的，交给我吧！”
看着这个场景，倒是灰原初还愣着。
亚瑟一直就是个很擅长在不知不觉间就拉近和别人距离的家伙，厚脸皮，不害臊。
这样一个人一旦决定了自己的立场，那么他下一刻就会跳着贴上来，一副亲密同伴的样子。所以，对亚瑟现在的行为，灰原初一点都不意外。
但火铊英雄怎么也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
“你确定？”他打字问火铊道，“不需要再斟酌一下？”
“不需要。”火铊英雄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要亚瑟全心全意成为我的同伴，本来就是我自己亲口提出来的要求，我怎么能反过来不相信他？”
“再说——把亚瑟拉进来入伙，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灰原你的建议吗？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现在好像反而想反对了的样子。”
灰原初本想扶一下额头，却一手指穿过不存在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喉咙口。
虽然的确是他的建议，但他预想的也不是现在这场面。
灰原初本以为，既然两人几小时前还在打生打死，那么火铊英雄对于合作肯定还是会有些火药味和猜忌，需要他们来花点力气来化解的。
正因为如此，他和亚瑟才商量了刚才那套说辞，尽可能地将亚瑟为什么要参与进来这件事解释得合情合理。
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根本没必要。
火铊英雄，似乎不假思索就信任了亚瑟。
灰原初无奈打下字道：“……那我只能说，火铊你的接受能力也未免太强了。”
实际上，早上起来来到客厅，一眼看到昨天的无头少女成了无头少年，火铊英雄最大的反应就是扬了扬眉毛表示了意外，然后就淡定地询问接下来怎么称呼，是否还是“赛露缇小姐”。
而在灰原初干脆挑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火铊英雄也只是干脆地点头接受了。
“你就这么接受了？不惊讶吗？”连亚瑟都忍不住问道。
火铊英雄认真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惊讶，应该是有一点的。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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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以为是蛇的术法起了作用，真的召唤来了神话里的存在。”
“但是你们现在告诉我，那个术法其实根本没什么效果。只是因为灰原想要帮我，所以借此来掩饰好骗过了其它人而已。”
“……但仔细想想，其实后面那种说法更符合常理吧？”
“所以，就常理来讲，应该是更好接受了才对。”
“反正只要确实是我的帮手就行。”火铊英雄笑了起来，快乐地说道，“你看，我也没看错灰原。”
现在看起来，亚瑟这边对他来说大概也是同样的情况。
灰原初在心里摇了摇不存在的头，心想火铊英雄这与其说是接受能力强，不如说是……他可能就是对正义之外的别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反正，现在是同伴就全心全意去信任。如果发现了背叛，那他就是敌人了，到时候毫不犹豫地降下制裁即可。”火铊英雄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道，“对我来说，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对，不需要很复杂。”亚瑟也立刻帮腔道。
灰原初想了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抛弃了复杂的想法。
反正我也只是来帮忙的而已！不需要我思考那么多！
——三双手相互击掌，同盟达成。
……
“好，接下来，我正式开始说明我们的下一个作战目标了。”亚瑟说着，将自己手机上的画面投屏到了电视屏幕上。
画面上的，是一条发布时间为昨晚的新闻。
“——检方突然撤销起诉，传因证据不足。野田岁三正式宣布重新参选国会议员，并将于明日进行公开演说！”
看着“蛇”的那张脸，火铊英雄面无表情，却一下子直挺起了上身，绷紧了后背。
灰原初则望向亚瑟，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正是了解集团内部的亚瑟表现的时候，他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检方撤销起诉，这其实是正常流程，因为需要将‘野田岁三’这个人正式交接给集团来进行处理。”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但是后面这个参选与公开演说肯定不正常。这肯定是一个在幕后布置了严密埋伏，用来诱捕火铊的陷阱。
“但我却必须去。
“因为正常来说，蛇会暂时被关在集团的地区分部，然后送到总部。对我们来说，这次公开演讲哪怕布置再严密，也总比那两个地方好渗透。
“不过……我方也有他们预料不到的优势。”最后，亚瑟微笑着挺起胸膛扬起下巴道，“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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