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红颜知己

 我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不明不白的和萧然走在了一起。


 是的，我和他真的只是‘走’在一起而已！到现在为止，萧然连我的一个手指甲都没碰过！更别提别的......


 “黛雪，你这是名不正言不顺啊！萧然就没对你表白什么？”晓凡不甘心不相信。


 “没有啊！”他关键的字似乎一个都没说过。


 “他没碰你？”


 “哦！”我想也没想就说：“路上走的时候衣服有碰在一起。”


 众人哄笑成一团。我惭愧的上吊的心都有了。


 从此之后，陈晓凡几次三番试探我和萧然感情的进展，还在无数个晨光微曦的清晨和星光闪烁的夜晚探下头窥视我的身体，试图发现蛛丝马迹。


 一日，终于经不住长久的疑惑与失望的双重煎熬，发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哀嚎：“你还真是条恐龙啊黛雪！”


 哀嚎过后又悲声再起：“你家萧然不会是个gay,然后找你这个傻妞当掩护吧！”


 “当!然!不!是！”我当时的咆哮声振屋瓦。


 “那萧然为啥不勾引你？他找你溜达来溜达去莫非就是为了让你给他挡风？”陈晓凡疑惑重重。


 萧然当然不是为了让我给他挡风。不过我们确实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给彼此挡风，就只剩下聊天，或长或短或深或浅的聊天。


 这个大概与季节有关，我和萧然相识于秋季，等到我们熟识后已经是冬天了。北方的冬天寒冷异常，我俩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大多数时候我都戴着围脖口罩手套，全副武装犹如消防战士，萧然是男生经冻些，也被天气压迫的缩手跺脚。


 “保暖思□□”这句古老的名言在那个冬天的我和萧然身上得到了反面印证。就这么来来回回来往了差不多一个多月，我的情感监护人陈晓凡终于看不下去了。


 “黛雪，你要顺应时势主动出击，看来你家萧然是被动型的。至少你得知道身边的男的是不是正常对不？时间宝贵青春无价啊！”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晓凡耳提面命。


 时间已到晚饭点儿，这次谈话自然就不了了之。我一边起身往食堂奔，一边琢磨着刚才激荡在空气中的句子


 ，心里很是不自在。


 我和萧然相处也有些日子了，虽然他没有特别打动我的地方，但毕竟现在我和他已经名声在外。


 而事实是，我们两个虽然在精神上早已默契自然，却连手都没牵过。仔细想来，萧然似乎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亲近我的想法。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简直是白活一场，天下女人的脸都让我给丢尽了。


 好在时光易逝，期末考试临近。备考的紧张复习不容我分心考虑儿女情长纠纠缠缠。


 我的内心不断告诫自己说，要做个现代知识女性，要做有尊严、有理性、有思想、有信心的四有新人。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所以在第一学期的最后一个月里，我拿出了高考前的狠心、决心和专心，用异常坚定的意志把考试科目逐一攻破。


 期间萧然打过几次电话约我一起吃饭学习之类的，我都以各种理由客气委婉的拒绝了。我能感觉到那边的情绪已经逐步有了紧张和压抑着的莫名恼火，但我每次都是咬着牙听而不闻，平静对答，果断结束。


 陈晓凡一边冷眼观望，一边对我大加赞赏，说我“欲擒故纵，敌进我退”的作战方针把握得不错。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用什么计谋对付萧然，我只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个男生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心，难道他真的只是把我当作红颜知己么？


 最后一门科目的考试终于结束了，回到宿舍，舍友们欢天喜地，山呼万岁，情绪亢奋，说笑打闹着，说晚上一定要庆祝一番。


 这个冬季，雪特别多，我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在灯火的映衬下美丽而温柔的落到地上，仿佛回归故乡般宁静而自然。


 曾几何时，我和萧然也踏着雪花来来回回的走遍校园里的角角落落，我的内心也曾像这雪花回归大地一样平静、温馨和喜悦。


 走在他的身边，踩着脚下的一片纯洁，我仿佛感到自己沉睡多年的灵魂在逐步苏醒，冰冷孤独的心也随着雪花在悄然融化。


 而此刻，我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已经开始复苏的灵魂再回到从前的压抑和麻木状态，她们必须要鲜活起来，迎接新的生活和生命。


 “黛雪，走了。”晓凡喊我。


 我瞬间回到现实


 ，只觉得心头轻松而茫然。


 出了宿舍，我才知道原来大家准备去的地方竟然是我和萧然初次吃火锅那个“暖羊羊火锅店”。我的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只觉得两眼酸涩，步履维艰。


 自我拒绝萧然几次后，这位大仙再没有主动打过电话，也没像往常那样掐着点儿不打招呼在宿舍门口等我一起打饭，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虽然复习这段时间确实紧张艰苦，但萧然不属于临时抱佛脚的学生，他的勤勉和理性是这个年代的同龄人中少有的。只要他想找我，有的是机会。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像陈晓凡预测的那样三日不见必会主动现身。


 我在复习备考忙里偷闲的喘息时间也不是没有反思过，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毕竟萧然没有一点对不住我的地方，和我在一起，虽然不殷勤，却也在时时用心关照我的感受。


 除了没有主动追求我，或者说没有主动和我发展亲密关系，他没有什么让我不满意的。


 我一边掩饰着落寞情绪和舍友大呼小叫的喝着啤酒涮着肉片，一边在心里咀嚼回味着这个男生和我的点点滴滴，仿佛是牛犊初次咀嚼嫩草一样谨慎，不肯放过一丝细节。


 时至今日，我不得不承认，虽然伊始我挑拨萧然的内因是好奇加好色加虚荣心，外因是外界亚历山大，其实并没有动真心。可是现在，我似乎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因为，我再也无法玩笑我们之间的感情，再也无法忽视对他的感觉，再也不能心静如水的调侃我们的关系了。我想起他的时候，再也不是当初的好奇和不明就里的兴奋，而是......从未有过的苦涩......让人难以释怀的苦涩。


 可是他呢？他喜欢我么？爱我么？如果不喜欢，校园里姹紫嫣红为什么偏偏是我，而且他已经熬了将近四年。如果喜欢，为什么平淡得连牵手都没有，分别数日也不见踪影。


 他生我气了么？从此就不理我了是么？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有我没我，我只是他闲暇时的消遣，寂寞时的调剂。


 想到这里我不禁羞愤难当，如果怒气可以点燃，我想我头顶的温度不会逊色于这个火锅的锅底。


 当天晚上，我不记得举了多少次酒杯，喝了多少啤酒，我只希望那冰冷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向身体，能略微稀释和麻木我痛苦和绝望的心灵。


 当晚，我和舍友们一路大呼小叫簇拥着跌跌撞撞回到宿舍，没有洗漱就倒头大睡。生平第一次，我痛痛快快的感受到了青春的失落与孤寂。曾经有过的年轻的自信和骄傲仿佛是昨日烟花，似乎一瞬间就消散了。


 留给我的，只有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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