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守与干部

 滴答。


 小胖子的两个护卫都能做到踏雪无痕，昏暗的洞穴里只留下了小胖子践踏积水的声音。


 男暗卫忠实地履行自己暗卫的职责，抱着剑趋步跟上。


 那把坚硬的玄铁剑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豁口。


 杨柳在一瞬间本能找到了他用剑薄弱的那一点，只要再来几下，他的兵器就会断裂。


 “喂！你们快点，我还要去找……”


 小胖子脚下涌出大量漆黑如墨的汁水，它们像是凝胶，组成了一道苍老的身影。


 “妈呀！”


 小胖子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向后退了两步，跌在侍女的身上。


 男侍卫把刀攥在手里。


 “请、不要、随意、走动。”


 他面容僵硬，很瘦，就像是一层老皮虚虚地搭在骨头上。


 面容僵硬的老人伸手一引，发出干哑的嗓音，道：“食堂、在、这边，持刀人、和他的、后辈、也在。”


 “哼，”小少爷不服，“要你管，我——”他仰头看见了老看守的脸。


 瞬间噤声。


 他的脸上坑坑洼洼，长着脓创，流出黄色的脓液，甚至有的还深可见骨，有黑色的蠕虫钻进钻出。


 “你吓到小少爷了。”侍女捂住小少爷的眼睛。


 侍卫慢慢拔出自己的刀。


 虽然在这里训练过，但他对这里没有丝毫感情，大人的命令是他的一切。


 “就是，丑人多作怪！”小少爷昂起头，像是这样就能给他一点安全感，“我们走！”


 “我今天要吃红烧鸡柳！清蒸鲈鱼！”


 “当然没问题，小少爷，但是你要先学会《四书》，最好还得掌握《连心》的第一篇章。”


 《四书》是科举考试的内容，也是当官乃至承爵的唯一途径；《连心》是操纵受训人的法门，只要一念之间就可以让被操控者功法逆行。


 “麻烦！”


 ……


 在石洞的一端，粘着一段蛛丝，极轻、极细。


 蛛丝顺着石壁延伸，直到杨柳手心。


 “呵，哪来的小魔鬼。”杨柳把对话一字不漏地翻译出来，“老头可是这里的最强者啊……”


 声音是靠着震动传播的，杨柳废了好大的劲才配合石壁研制出传导声音的蛛丝。


 暗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耳聪目明只是最基本的一项，杨柳甚至可以根据蛛丝的震动识别信息。当然，这和他修行的法门有关。


 杨柳地鼠似的窜进另一个隧道。


 那是食堂的方向。


 说是食堂，其实只是一个大一点的溶洞，地下的暗河上以一种奇妙的姿态挤进了一个像盘子一样的小岛，周围水流湍急。


 如果是在现代，能容纳几百个人的溶洞好歹得是个景点，更何况这里的钟乳石柱五彩缤纷，还有地下暗河潺潺而过，在靠近石壁的地方还有舞台样式的石台，供人讲话，或者战斗。


 ‘啧，我怎么又回忆起之前了呢？’杨柳摇摇头。


 他像一条扁平的鱼，无声无息地趴在地下暗河两侧的石壁上，游曳在五彩斑斓的石柱之间，向着食堂滑行而去。


 如此可以避开监察者的耳目，免于受罚。……

 


 如此可以避开监察者的耳目，免于受罚。


 拜刚刚那位小少爷所赐，他已经迟到了，而看守是不会听他解释的。


 他也不想和这帮助纣为虐的变态或者斯德哥尔摩患者解释。


 扒在边缘的石崖上，另一只手握住了杨柳的手，把他拉了上来。


 “谢了，三号。”杨柳低声道谢，接过三号推来的米饭，环视一眼窃窃私语的大厅，道：“今天有大人物来了？”


 三号脸色白皙，唇角总是微微上扬，袖子上还有一根黑色的飘带。


 这是一副相当能给人好感的长相。


 他没有说话，微微点头，相当自然地扭头和旁边同样有飘带的九号说话。


 明明几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但是却能看出来他们是泾渭分明的两拨人，似乎杨柳被孤立了。


 周遭是不断巡视的看守。


 “看守”当中有从外界招来，签了生死契的武者，也有表现“不错”，被选为“干部”的“刀”。


 杨柳排名是二号，他本来也有机会当选，但是他放弃了。


 给仇人干活，想都不要想。


 高矮不同的看守泾渭分明，武者瞧不起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受到训练的人已经迈入了异人的行列，看不起“普通人”。


 “二号！”满脸横肉的男人看见了突然出现的杨柳，他敢对天发誓，这个人刚才还不在这里。


 “你迟到了，”他露出一嘴发黄的牙齿，“准备禁闭。”


 原本还有声音的大厅瞬间针落可闻。


 “看什么看！吃你们的饭！”他的脸挤在一起，更显狰狞。


 作为换血境武者，他确实有这个本钱。


 他自信自己一拳能打爆在座的任何一位的脑袋。


 “一个人可以傲慢、可以愚蠢、可以狠毒，但他要是三者都占了，我不知道他应该怎样活下去。”


 三号依旧是一副焊死在脸上的微笑脸。


 “你是在挑衅吗？”那个看守者瞪起铜铃般大的眼睛。


 但是他显得色厉内荏。


 “三号”在“干部”中，地位第二高。


 和那男人批次相近的看守者不着痕迹地远离了他。


 只有见过他们的实力，才能站队。


 感受到看守污秽的视线，杨柳伸出殷红的舌头舔舔嘴唇，露出符合变态期待的微笑，问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那个看守者眼睛发直，鼻尖环绕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论容貌，杨柳无疑是最盛的那一个，就连在隔壁的“匕”都比不了。


 “好一个勇气！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对于强者的尊敬！”看守者的大手就要抓向杨柳的脑袋。


 “我满足你的愿望。”杨柳面无表情。


 大汉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duang！”


 他倒在石桌上，强健的心脏放缓了跳动，而换血境强者对于毒素的抵抗力没有发挥丝毫的作用。


 杨柳没有反派一贯的恶习，也没有心情去洗漱他的罪孽。


 死了就算了，绝对没有反杀的机会。


 “看来我今天的晚餐还是会很丰盛的。”杨柳的眼睛扫视一圈。……

 

　

(http://www.ccfang.cc/novel/910BI79b0c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ccfang.cc。书房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cfa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