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亡魂
滴水声在这地下显得格外空灵，原本就寂寥的气氛更添上死气。
腥臭、肮脏、冰冷。
这里是卡齐姆在奥多拉打造出来的地下场所。卡齐姆刺杀查理失败之后立刻来到了这里，矮人帝国已经把绝大部分的混种进行了回收。
那些使用人工晶体变成混种的赏金猎人就被他捆在这个地下广场。地下广场很大，从贫民窟到奥多拉的外围的公墓区都是卡齐姆进行实验的地方。
这里有序地排满了混种，大部分都是在兽潮中自愿变成混种的赏金猎人。
此时三百五十七号在一个一个混种面前走过，卡齐姆跟随其后。
“没错……没错！”三百五十七号非常兴奋，手舞足蹈地对卡齐姆说：“大人会非常高兴的，这是新的方向！”
卡齐姆手边的是一只獠牙象混种，它的背上长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在沉睡，是三百五十七号的共鸣能力，与睡梦共鸣。也多亏了三百五十七号，这里才能这么安静。
“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酒鬼，不然变成混种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酒壶。”卡齐姆看着獠牙象混种，伸出手摸了摸象鼻，上面满是伤痕。
三百五十七号说道：“不是这样的，酒是为了麻痹自己，你知道这些人杀了多少魔种吗？”
“多少？”卡齐姆并不清楚：“我当时预估的是整个兽潮有一千万左右，奥多拉护城军都是精锐，普通的兽潮奈何不了他们。“
“几乎把你的魔种全部杀死了。”三百五十七号环顾四周，感慨道：“他们是英雄。”
“那我就是恶人了。”卡齐姆也缓缓叹出一口气，这一场灾难是他亲手策划的。
三百五十七号把目光从獠牙象混种身上挪开，投向漆黑的前方：“他们为了就一小部分人而成为了英雄。”
随即，三百五十七号话锋一转:“但英雄救不了所有人。”
“为了所有的身处苦难的人，总要做出一些痛苦的选择。”三百五十七号把手搭在栏杆上：“将我们的同胞从这名为‘秩序’的囚牢中解救出，就是我们皇帝的的心愿。”
“也是我们为此奋斗的目标。”
卡齐姆欲言又止，但还是说道：“那我们贵族怎么办？你们会把我们也赶尽杀绝吗？”
三百五十七号背着手，看着卡齐姆：“矮人无处不在，如果你仍旧认为自己是‘贵族’，高人一等的话……注定会被自己毁灭。”
“那我的家族……”卡齐姆看着三百五十七号。
“不会有事，赶在教廷的特使之前，就不会出事。”三百五十七号保证。
说着，他拿出一个类似鸵鸟蛋一样的东西，将其放在地上。地面出现一条一条粘稠的黑色触手，延伸到每一个混种身上。
“想要打碎囚笼，就需要拥有相匹配的实力。贵族们垄断了普通人晋升的资源，那我们就换另一个方式获得力量。”
触手仿佛一条一条的血管，将混种连接到一起输送着某种液体。
混种们竟然开始活动起来，同时人与魔种开始渐渐分离。
……
翠碧丝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旅店早已空无一人。
天海的月光映在旅店内，一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咳咳。”咳嗽了几声，她好像生病了。
出去这一趟她没有找到明汐，反而遇到了一个最不想遇到的人。花了非常大的功夫在甩掉他。
“你终于回来了。”
门口传来明汐的声音，转过头去，明汐正在把衣服扔到一边。
翠碧丝立刻上前抱住了他，两个人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冷气。能够听见彼此略微紊乱的呼吸声。
“你去哪了？”翠碧丝说着，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我刚才去找你了，听说你一直没回来。”明汐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在战场那里找到到了你留下的共鸣领域……特别吓人。”
“我的能力暴走了，不过别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明汐简要地说道。
明汐不是不相信翠碧丝，但实话实说会让翠碧丝更加担心。
翠碧丝点点头，放开了明汐，转头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对明汐说：“父亲们已经开始对第五王国进行纠正了，我们需要快点离开。”
“好，明天我们就走。”明汐点头。
明汐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旅店再次寂静下来。
庭院中的土地翻了起来，一双手从冰冷的地下伸了出来。
提亚马特睁开眼睛，双眼是龙族特征的竖瞳。
双手抵着地面，他从地面中挣脱出来，身体线条看起来粗犷，但却像是附着一层琉璃一般的透明薄膜，使他不染纤尘。
他的目光落在二楼伊凡的房间。
伊凡自从魔种入侵到奥多拉后便一直去拯救那些在森林中偷偷砍伐树木的樵夫，以此来积累美德。
连续一整日都在进行共鸣，给他带来了不小的负担。所以他睡得很死，根本没有发现提亚马特已经打碎了窗子。
碎掉的窗子被提亚马特用手指轻轻一点，像是伤口愈合一般重新“长”了出来。
“古拉尔……”提亚马特看着伊凡，缓缓地伸出手来。
最终停在半空，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纠结。
足足过了一刻钟，提亚马特才将手收了回来。提亚马特看着伊凡，一对竖瞳开开合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啊！”
楼下传来老板娘的尖叫。
随后是下楼的脚步声和翠碧丝的尖叫。
伊凡睁开眼睛，打了个哆嗦。
“奇怪，好冷。”向着周围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怎么这么吵？”
“小矮子！你赶紧下来把火点上，普通的火燃烧不起来！”只有翠碧丝会叫伊凡“小矮子”。
伊凡赶紧走到楼下，发现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火焰，与我共鸣！”
伊凡点燃了油灯，旅店楼下的空间明亮了起来。
老板娘正披头散发地跪在大厅的中央哭泣着。她的孩子围在她的身边，丈夫正在安慰。
“发生什么了？”伊凡看向翠碧丝。
翠碧丝脸色发白，指着老板娘：“她看见鬼了。”
“什么？那鬼呢？”伊凡转了一圈没有发现。
艾琳娜和基斯纷纷指向伊凡的背后：“就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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