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押粮

 第二天，余文及手臂上的青紫和肿胀已经消退去许多，只甚一点残留手尾了。


 之所以能恢复得这么快，主要还得益于强健体魄带来的强大恢复力，当然还少不了外敷药物和进食带来的帮助。


 他梳洗过后，于是拿起一套“水合服”换上，这衣服的布料十分坚韧耐磨，穿在身上有一种粗糙感，不像丝或棉织物那样舒服。


 不过余文及皮糙肉厚，也就无所谓了。


 把头发束好，头冠带上，余文及坐到座席上，拿起大块的肉块，开始进食。


 这时流行的是“两餐制”，吃饭的时间则是按照天空中太阳的位置来确定的。


 因为没有太多的计时工具，古人多是靠看天来计算时间，天就是他们的手表，日月则是这“手表”的指针。


 两餐制的讲究，一般而言，当太阳走到辰时的位置，也就是早上七点到九点，就开始吃第一餐，其名为“大食”；当太阳的位置走到申时，也就是下午的三点到五点，则开始吃第二餐，其名为“小食”。


 在不应进餐的时间用餐，被认为是一种越礼的行为或特别的犒赏，军中就经常用加餐的方式来犒劳将士、激发士气。


 即所谓的“日飨士卒”。


 ——在条件艰苦的外出作战中，在两餐制之外多加一顿，就能够激发出士兵拼死的勇气了，打仗有时候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当然在军中，尤其是出征在外的军中，饭点有时也会根据军事行动的需要而做出改变，有时早吃，有时晚吃，未必那么准时。


 正吃着，帐帘被掀开。


 吉立探头走了进来。


 余文及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一起吃，吉立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屈腿直腰跽坐下来，伸出手抓起盆中的肉块大口吞咽。


 可以看得出来，经过昨晚赠送的狌狌的交情后，吉立对他的态度又亲近了一层。


 两人都是饕餮般的暴风进食速度，这让余文及对吉立颇有着侧目相看，他如此进食更是因为体魄的需要，胃口大食量大，不想吉立似也不遑多让。


 也或许是昨晚那狌狌的肉吃了，现在身体急需能量补充，来完成“善走”的改造？


 很快就把一大盆肉块干完，在旁边端来的清水中洗着手，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道者那油不沾手的“辟尘”造诣，可惜“玉肌”是他目前还远无法达到的境界。


 他边洗着手边问吉立：“有事？”


 吉立也在一旁洗着手，他清洗干净手指后，又捧起清水抹了一把脸，边抹边点了点头，说道：“师尊请你餐后去中军议事。”


 于是两人甩干手上的水珠，便并肩走出营帐，往中军大帐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几个值守亲卫都主动朝余文及点头致意，脸上带着友好的笑容，不再向之前一样面无表情、公事公办。


 这大概也是狌狌肉起的作用吧！那头大猩猩估计得有四、五百斤的体重，一人分上两斤肉，也能分蛮多人的。


 余文及同样颔首回礼，步履不停，与吉立一同进入中军大帐之中。


 大帐之内，太师正站在地图之前伸手比划着，应该是研究着进军的路线。


 看来前些日子金眼神莺的窥营、还有昨晚狌狌的夜刺，都给他施加一点急迫感，有了更主动进兵的想法。


 至于更前面一点，自己刚过来时一番问答给他说的要“速战速决、不宜久离朝歌”的提议，在这其中有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有又起到多少的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更前面一点，自己刚过来时一番问答给他说的要“速战速决、不宜久离朝歌”的提议，在这其中有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有又起到多少的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太师灵觉惊人，在两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转过身来，他向余文及招手问道：“文及师侄来了？可用过餐了？”


 余文及点头，道：“已经用过，多谢师叔关心。”边说边在太师的手势示意下，在侧旁的席位上坐下。


 太师笑着点头，道：“那就好。”寒暄过一句后，太师捋着须，笑着考较问道：文及“师侄可知，行军打仗，当以何为重？”


 余文及沉吟道：“粮食是一支军队的生命线……因此行军打仗，当以粮为重。”


 “粮食是一支军队的生命线……”


 太师口中咀嚼着余文及的话语，不由以手击案，大声喝彩道：“说得好！！”


 余文及身子微微前俯，作谦态谢过太师赞赏，等待着太师的下文。


 太师抚掌喝过彩后，满面红光，一手捋着须，一手骈指作剑指点，道：“粮食是一支军队的生命线……诚哉斯言，文及师侄一言即道破此中奥妙，可谓见识不凡！”


 他接着从桌案上拿起一封已经拆掉火漆封缄、启封过的兽皮信拿在手上，道：


 “昨日崇城来使送书，‘北伯侯’崇侯虎在书中说，新一轮的军粮已经筹措完成，问老夫何时去取？”


 在大商的内外服制度下，诸侯本就有为大商军队外出作战时提供军需的义务，尤其是北海叛乱就发生在北方，是北伯侯的管辖范围，本来应该是北伯侯去平叛。


 结果这次不是寻常叛乱，而是妖乱，北伯侯平不下，只好请商军来平，如此自然更要大力负担商军开拔的一应军事开支。


 将手中的兽皮信放下，太师微笑道：


 “军中以粮食为重，既然‘北伯侯’已经筹措好了军粮，还是早早取来为佳，此行就劳师侄走上一趟，将粮押来，如何？”


 余文及点首一口应下，道：


 “既然师叔属意，就由我走上一遭。”


 “好……”见余文及这么爽快，太师不由击掌而笑，端起身前的酒水示意举樽。


 余文及学着太师的样子，双手举起青铜酒爵，仰首一口饮下杯中的低度酒。


 而后放下爵器，告辞走出中军大帐，开始准备起拔军的相关事宜。


 ……


 ……


 余文及找来副将王虎，将太师的命令告知于他，让他下去准备一应开拔事宜。


 此行既是太师点将，自然就是让余文及带着他全营三千人马一起出动去押粮。


 王虎确实是个好助手，领命下去后不久就会转，告知一应事宜已经备妥。


 余文及于是点头，大手一挥，三千人马全数开拨，浩浩荡荡前往北方崇城押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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