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特权
“不，其实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善悦笃定的话语，让真秀感到有些意外，印象中他不是一个说话如此自信的人。
“怎么说？”
这话不禁勾起了真秀的好奇。
毕竟俩人处于相同的处境，或许善悦这边有真秀不知道的信息。
“真秀，你知道为什么第二轮试炼要用那样苛刻的方式让我们决定排名吗？”善悦反问道。
确实，回想起先前第二轮试炼时的规则，是单方面的对挑战者非常有力的。
假如是两个实力相当的对手，作为挑战者的一方只需要拖延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获得胜利，可以说对被挑战者是非常严苛的规则。
“试炼开始时，我记得那个负责住持比赛的雷音寺弟子说过，最后的席位会决定佛会上自家滴秒的话语权。”真秀回忆到。
“没错，就是这话语权。”善悦用力的点了点头，肯定道。
“可这话语权听着也是模糊，完全不知道会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看起来善悦似乎对首席的话语权过于乐观了。
在真秀想来这些事情很可能只是明面上说一说的而已。
毕竟规则的制定者，在察觉到规则开始对自己不利的时候，是随时都可以改变规则的。
就比如在第二轮试炼时，负责讲解规则的人就没有讲清楚这具体的话语权如何提现。
在真秀看来，这样的模糊化是故意的。
是为了应对以后可能的不利而提前做出的“灵活弹性”。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阅历，真秀早已不是原先单纯的少年。
这样所谓的“灵活”是为了谁服务，他心里很清楚。
相同的规则，在同样的情况下，会因为实施的对象不同，而产生令人咋舌的参差。
真秀相信，法华寺取得第一名时获得的话语权，肯定会跟雷音寺取得第一名时获得的话语权相比，会有很大的不同。
“善悦，假如你说的胜算紧紧是这个的话……”
“不，你听我说。”善悦打断道：“我从一位可靠的前辈那里得到了消息，获得首席的寺庙拥有一票否决的权力。”
“你说什么！？”
真秀不禁面露惊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票否决？”
善悦点点头：“没错，不管佛会上有什么提议，你都有一次直接否决的权力。”
得到善悦的再次确认，真秀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似乎思考着什么。
“消息属实吗？”他还是不放心的再次确认。
“应该属实，那位前辈没有骗我的理由。”善悦的回答依旧坚定。
“若是真的，那你说得对，我们确实还有胜算。”真秀渐渐恢复了冷静，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这一方面，我们利益一致，如果明天我真的有一票否决的权利，我一定会否决他们重选佛门七十二寺的提议的。”
……
次日一早。
真秀早早的起床，坐在院子里，等待着佛会的开始。
佛会开始前，会有雷音寺的弟子来请他，倒也不用他自己去找开佛会的地方。
昨晚送走善悦之后，真秀吃吃未能入睡。
毕竟，善悦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
“只是，这一票否决的权力原本是准备给雷音寺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他还有些想不清楚。
按理来说，以雷音寺的地位，还需要这种权力吗？
从明面上直接主导佛会内容的走向应该更加容易，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留给他们这些即将被淘汰出佛门七十二寺之列的寺庙的吗？”
真秀想了想，但想起昨天觉悟拼命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首先，雷音寺先前根本不知道会有真秀这样的黑马出现。
其次，昨天的觉悟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甚至不惜拼上了性命。
“也就是说，如果首席真的能得到一票否决权，这就是原本为了雷音寺准备的东西。”
“按照以往来看，他们才是最有可能获得首席之位的寺庙。”
真秀不禁叹了口气，越是思考，便越是觉得佛门的此次佛会没有表面上来的那么简单。
原本他只是为了保住法华寺佛门七十二寺的名分才来了灵山，参加这场佛会。
可现在来看，此次佛会中可能要讨论的不止有这件事情。
冥冥中的预感，让真秀觉得此次佛会促成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更加重要的事情。
这个时候，院子外传来的敲门的声音，雷音寺来请他的人已经到了。
“真秀大师，佛会要开始了，请随我移步道会场之中。”
院子外传来的恭敬的声音。
真秀理了理身上的僧袍，然后开门出去，发现等在外边的正式昨天住持第二轮试炼的雷音寺弟子，而且他的身后还跟着善悦，看来是要把他们俩一起带过去。
“真秀大师，我们走吧。”
那雷音寺弟子看到真秀出来躬身一礼，然后说道。
真秀点点头，然后回礼道：“有劳了。”
接着他和善悦便跟在这位雷音寺弟子身后，向着寺庙深处而去。
自打他们进入雷音寺以来，还不曾有过机会好好参观这里。
雷音寺占地极广，几乎囊括了灵山的整个山头，真可谓是：
珍楼宝座，上刹名方。
谷虚繁地籁，境寂散天香。
青松带雨遮高阁，翠竹留云护讲堂。
霞光缥缈龙宫显，彩色飘祆沙界长。
朱栏玉户，画栋雕梁。
谈经香满座，语箓月当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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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啼丹树内，鹤饮石泉旁。
四围花发琪园秀，三面门开舍卫光。
楼台突兀门迎嶂，钟磬虚徐声韵长。
窗开风细，帘卷烟茫。
有僧情散淡，无俗意和昌。
红尘不到真仙境，静土招提好道场。
一路行来，真秀和善悦可谓是大开眼界。
人族建筑的巧夺天工和自然风光的鬼斧神工，在此处合二为一，自然且融洽。
“这一次，还得恭喜两位能在佛会试炼中得到那么好的成绩。”在前面带路的雷音寺的弟子，突然开口说道。
“侥幸而已，师兄客气了。”真秀回到。
眼前这个雷音寺弟子看着已经比他们大好几岁，应该有二十后半了，叫一声师兄应该是没错的。
而善悦则是憨憨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麻烦师兄，还不知道师兄的法号是？”真秀问道。
带路的雷音寺弟子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回过身，对两个人郑重的自我介绍一句：“失礼了，贫僧法号觉尘。”
“原来是绝尘师兄。”真秀回以笑容。
按理来说，雷音寺的弟子现在应该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但这觉尘态度一直很客气，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觉尘……”
而另一边，善悦却是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看到善悦的反应，觉尘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是上一次佛会中代表雷音寺的弟子，也是觉悟的师兄。”
听到这话，俩人齐齐一愣，真秀更是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
“原来是这样啊。”真秀立即打了个哈哈，试图破坏掉逐渐沉默下来的气氛。
“我们走吧，误了佛会开始的时辰就不好了。”
对于俩人的态度，觉尘只是笑了笑，继续在前面带路，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觉悟他，还好吗？”真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觉尘头也不回的答道：“有菩萨的治疗，师弟并没有性命之忧。”
但这话听在真秀耳边就有些乖乖的，似乎觉尘还有言外之意。
“听绝尘师兄的意思，觉悟还有别的问题？”真秀直截了当的问道。
毕竟人是他打的，虽说实在擂台上，但无冤无仇的，把人家打个好歹总是令人内疚的。
“我那师弟想来骄傲，只怕此次落败会对他的心境造成不小的影响。”
“原来如此……”
这种问题的话，真秀也是爱莫能助的。
“雷音寺的弟子虽然人前风光，但也同样会背负上与之相应的压力。”觉尘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叹了口气。
但随即他马上瞥了一眼身后的俩人，赶紧恢复了正常的心态。
觉尘突然觉得，在真秀和善悦面前说这些似乎不太好。
毕竟人家的寺庙都快揭不开锅了，自己作为佛门圣地的弟子还在这里感慨压力大，实在是有些凡尔赛的嫌疑。
之后，觉尘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专心的带路。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佛会的会场。
雷音寺的大雄宝殿。
这佛殿宽阔的如同广场一般，殿内的柱子不知用什么材料打造，内敛光滑，而且异常的雄壮，宛如天柱。
佛殿的地面则是由昂贵的汉白玉所铺垫，光滑入境，一尘不染。
而在佛殿的正面，则是一座座巨大的佛像，铺就了正面墙壁，而且墙壁上静还有瀑布留下，云雾飘渺，如临仙境。
真秀仔细一看才发现，雷音寺的大雄宝殿竟然缺了一面墙，最深处供着万千佛像的墙壁分明是一面峭壁。
这大雄宝殿竟然还将林山的一部分也囊括了进来，真可谓是奇异非常。
真秀和善悦僵立在大雄宝殿的入口，动弹不得。
那种发自内心的震撼，让他们的生出无尽的渺小感。
“这就是雷音寺的大雄宝殿吗？”
真秀的震惊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苦涩。
与他们法华寺简陋的几间佛殿相比，两者有云泥之别。
光是这大雄宝殿里的珍惜材料加在一起，恐怕就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
“没想到当和尚原来可以这么富有。”真秀暗暗吐槽一句。
这里作为接下来佛会的会场，已经整齐的摆好了案几，分列左右。
现在已经有不少寺庙的代表入座，等待着佛会的开始。
真秀和善悦被各自引到了他们的座位上，然后觉尘便功成身退，离开了大雄宝殿。
接下来这里的佛会，就连他也没有参观的资格。
而坐下之后，真秀才发现，自己的位置竟然还很靠前，就在最前方第三排的位置。
“是因为我拿到首席的关系吗？”
坐在这里，真秀都不禁紧张起来。
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不少其他寺庙的代表，全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和尚。
想来待会儿这里的年轻人可能只有他和善悦两个人。
毕竟他们的寺庙只有一个人作为代表参加佛会。
坐在第三排的位置，真秀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前面成千上万的佛像。
其中居于中间，最大的佛像应该就是佛祖，但真秀抬头看去却是模糊一片，只能看到金光灿烂，却看不到佛像具体的模样。
“嗯？这是怎么回事？”
真秀马上收回了目光，但心中却是困惑不易。
按理来说，佛像是供人参拜的，不应该故意做的令人看不清啊。
他虽然好奇，但也知道长时间的直视佛像是不敬的行为，便没有继续探究。
而且，虽然只是看了一会儿，但真秀却不知为何升起了烦躁感，不愿意再抬头去看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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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大雄宝殿内也有越来越多的寺庙代表到来。
一位位高僧坐到了自家寺庙的位置上，目光在所难免的扫过了在场鹤立鸡群的真秀和善悦。
毕竟，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格格不入的年轻了。
善悦干脆闭上了眼睛，闭目凝神等待着佛会的开始。
这些高僧全都有着不俗的实力，哪怕只是偶尔撇来的目光，也足以让人感到巨大的压力。
善悦渐渐支持不住，直接才用了物理上的屏蔽。
这些窥视的目光中确实有不少是带着恶意的。
佛门的佛会中，这些人连面上的和气都不愿意保持，还没开始就开始施压，着实令人惊讶。
真秀看向这些目光不善的新兴寺庙代表门，毫无畏惧之色。
他的位置在非常显眼的前列，自然受到了更多的注视。
但真秀也是毫不客气，谁看他他就回瞪过去，完全没有暂避锋芒的意思。
这些新兴寺庙的代表看真秀如此无礼，一个个都有些来气。
但也有一部分人暗自感慨：“竟然能跟高手的注视中不落下风，不愧是能打败雷音寺的黑马，倒有些本事。”
别看只是简单的互瞪，但其实眼睛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精神的部位。
在场的这些高僧，哪个不是修为通天之辈。
而修炼者的意志，向来是最为锋锐的。
修为相差巨大时，被一眼瞪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在短暂的目光交锋中，强大而锋锐的意志，可以瞬间摧毁弱者的意志，让其变成浑浑噩噩的废人。
而真秀现在跟这么多的佛门高僧对视良久都不落下风，不说他本身的修为，光是这一份坚定的意志力就令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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