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因就有果

哎，怪不得囡囡前天晚上莫名其妙哭了这么久。原来哎，这老三，以为这些年稳重了，原来还是个自顾自的性子啊。周氏不禁感慨。

 老汪闷头抽烟。这会烟管里是有烟丝的。小金凤喝了奶在里屋安睡。

 回头我们还是得想办法买点补品去吧？丽娘的身子要紧，说起来还是咱们老三犯混。周氏也替老三感觉对不住丽娘。这些年，她这当大嫂的，也差不离其长嫂如母了——特别是前些年。

 这是老三的事，跟我们啥关系！老汪难得当着周氏的面说话恨恨地。

 周氏知道，老汪气愤的不是她，所以也替老汪难过。她知道老汪希望他们这一门可以兴旺起来。

 回头买只老母**。再买一篮子蛋去。老汪又抽了口闷烟，说道，也算是替老三作点补偿。

 是啊，老三平时吊儿郎当的，手头肯定没啥钱。

 不过，这老三家的送了，老二家的下个月也要生了，也得买啊。老汪突然想到。

 还是你想得周到。是啊，这老二家的可不好对付。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家里没剩多少了。想到钱，周氏就愁眉不展。

 你放心，再过十来天，仁华家的工钱就结了，到时候总会先给一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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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大哥已经去看过了。老二边吃中饭边说。

 去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是本家，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用看的。去看望老三家的，总要买点啥，得花钱，姜艳才不同意呢。

 老二无奈。姜艳不乐意，他也没办法。这种事情，总是女人家去慰问一声的好。

 不过，想了想，姜艳又改了主意：

 不过，我下个月就要生了。现在去看一下丽娘，他们下个月中会还回来吧。还回来总得加点。他们是流产，我是正儿八经生孩子。

 去看望丽娘还是不亏的买卖。

 你，你，你老二差点突口而出跟你说不来。

 站起来就想出门。被姜艳拉住。

 哎，这么热的天，大晌午的，你出去干嘛，又躲樟树底下乘凉？我这还没说完呢。

 老二只好又一屁股坐下。

 你仔细想想，即使我们不去，下个月我生了，按着丽娘的性子，也是会来看我们的，我们怎么说都是赚的。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但理还是那个理。现在去看一下，带点东西去，他们下个月是会还回来，但是感觉上显得我们更加周到了。这还不是为你好么？

 姜艳的这个为你好让老二不知如何反驳。但他就是听着婆子说这些话刺耳，但又说不过她。只能自己生闷气。

 那你带着桂香去看看吧，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

 成。下午日头斜了我就去。等会你去买两斤红糖来，家里红糖不够了。咱们就带两斤红糖，十二个鸡蛋。鸡蛋家里有，不用买。看，我养鸡还是养得挺好的，给家里节省了不少开支。姜艳又给自己脸上贴金，心里却想着带上桂香一起去，少不得他们也得送个小礼物啊吃食什么的给桂香，稳赚不赔。

 老二心里直摇头，但能去看一下也全了兄弟情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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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

 九月中旬，老汪在姜仁华家的工事终于结尾了。

 新床用上了老汪的拿手绝活：龙凤雕。正面床顶的龙凤呈祥，工艺精湛，美轮美奂。

 状元桌的四脚在原来的基础上被老汪加工成了虎头形状，正面两个抽屉与桌脚接连的地方又按上了祥瑞云朵状镂空雕花。跟床正面的祥云相呼应。

 太师椅的靠背是弧形设计，符合人体工程学原理。老汪不知道这啥原理，就是会观察，知道这样坐着，脊柱靠上椅背会舒服。

 大衣柜也有龙凤与祥云图案，看着很是贵气。

 八仙桌的束腰弧度恰到好处，显得柔美又刚健。四边的八仙过海图样每一面两位神仙，故事各不相同。坐在这桌边吃饭，很有仪式感啊。

 两只长方形的储物柜倒是简洁型的，但是内部设计老汪用上可以移动的挡板，把柜子进行区域划分。乖乖！这设计，在村里可是史无前例！

 仁华家很满意，当下就付了老汪五个大头，外加四条状元糕两斤红糖。

 到底是村里的富农啊！看来老汪这边征求他们想法，边尽可能往豪华精致方向设计的思路很对。

 服务到位，遇到懂行又有支付能力的雇主，回报果然丰厚。……

 

 服务到位，遇到懂行又有支付能力的雇主，回报果然丰厚。

 阿兴这个月学到不少，特别是刨木板木条跟打磨上。这是基本功。

 因为师傅会木工，所以师妹的奶水有了着落；因为师傅技艺精湛，所以这一个月赚的钱抵得上大多数人家一年的收入。只是，这样的大工程不是经常有就是了。但一年做这么一桩，也够了。做木工绝对是阿兴当下可以看到的最好的出路。

 阿兴也更加崇拜师傅了。只知道师傅技术好，但没想到师傅还会雕花，这可是浙北十里八乡很少有人会的。到时候自己讨媳妇，也让师傅帮忙做个雕花床啊。阿兴想得挺美。不过还早，先把木工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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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三十，姜艳终于又给老二生了个女儿。

 都说是个儿子，怎么又是个丫头？姜艳这胎才一个钟头就生下来了，生下后不到一刻钟就开奶了。但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变成了丫头，心里着实有些不满意。

 老二无所谓，亲生的就好。

 回头，你也让你大哥帮忙做个摇篮，那种可以升降摇摆的。后面一直用得到。姜艳对小金凤的摇篮早就惦记上了。

 我听说做那个摇篮材料加上工钱相当于两个大洋，咱们家半年的收入了。

 怎么，我都给你们汪家生了两个女儿了，做个摇篮奖励一下也不行么？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汪家这一门啊，这又不是为我做。说着，姜艳嘤嘤地假装要哭。

 大哥是大哥，我是我。老二无奈，要不是婆子刚生好孩子，他那句跟你真是说不来就要吐口而出。

 木料不用很好，大哥看着弄就好了。其他不就是费点时间么，我也不要他们给我买鸡啊鸡蛋啊，我们家有，我就要那个摇篮。

 如果不依着姜艳，到时候她不知道又要怎么去得罪大哥一家。

 想了想，只能答应了：这事，我去跟大哥说，你就好好坐月子带孩子。

 怎么跟大哥说呢？他可不是老三那种跳脱的性子，想说啥就说啥的。他很少主动要求大哥为他做什么，以前总是大哥琢磨他到底要什么，没被琢磨对，他就生闷气。分家后自己过自己的，也更少需要大哥琢磨他了。可这主动开口，不符合他的性格。

 好难。

 不过，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大哥开口，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老汪就过来了。

 问了一些情况后，老汪说：姜艳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每次过来都要围着小囡囡的摇篮左看右看的，老汪还不知道她想啥。

 有，是有。小金凤的摇篮，姜艳很喜欢，想拜托大哥做一个。老二赶紧把这话挤出了口。

 老汪笑了笑：成，就这个。

 哥，这木料钱我付。老二有点不好意思。

 木料用不了多少，我有。外间还有不少适合的小木料，晒场上还堆着很多大木料。不过做这个需要打磨几十根小的零部件，是个细致活，耗时间，你让姜艳不要着急哈。这些天，阿兴家的桑叶要摘了，我也要去帮衬点。

 我省得的。那就麻烦哥了。老二很不好意思，感觉又欠了大哥。

 这些年，跟大哥疏离了些，其实只是想逃避而已。欠大哥，似乎越来越多他，也只是逃避欠债而已

 老二的二女儿取名汪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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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顺，我妹妹也小小的很可爱，你要不要来看看？

 老汪帮徒弟家采桑叶去了。养秋蚕的人家今年都缺桑叶。阿顺就在老汪家陪着周氏母女俩。

 阿顺确实很懂事，只要有个大人陪着就好。倒个水，陪会妹妹什么的，都能帮上忙。而且，阿顺在老汪家，也不太喜欢出门去找其他小孩玩。其实几乎家家都有小孩子的。一般这么大男孩子，早上一睁开眼睛就开始满村子跑，吃饭都要喊的。但阿顺就乖乖待家里，不给周氏添麻烦。

 在外间用老汪给他整理出来的木块建房子，阿顺陶醉在自己的想象空间里，乃至于桂香蹲在他身边好一会他都熟视无睹。

 桂香可不喜欢建房子。木头有什么好玩的。

 所以用自家妹妹诱惑阿顺，希望引起他注意。

 阿顺抬头看了眼桂香，漫不经心道：有师傅家的妹妹好玩么？

 更好玩啊。小金凤我要抱她还不乐意，我娘抱她也不乐意。我妹妹是谁抱都可以，乖得很。……

 

 更好玩啊。小金凤我要抱她还不乐意，我娘抱她也不乐意。我妹妹是谁抱都可以，乖得很。

 阿顺摇了摇头。这也叫好玩？好玩在于你抱她她不乐意，我抱她她很乐意。

 我房子还没有造好。不去。阿顺斩钉截铁。

 你这叫啥造房子？不就是用木块玩过家家么？你就不腻么？桂香可不喜欢用木块玩过家家。

 每次妹妹在摇篮里，我在边上造房子，一边造一边跟妹妹说，我还展示给她看我造的房子，妹妹都啊啊的夸我造得好呢。你不懂。阿顺认真道。

 这啥跟啥啊！妹妹懂个屁，娘都不会叫呢。真没意思，不跟你玩了！

 桂香又被起跑了。

 每次都说不跟我玩了，那你就不要过来找我呀，烦不烦哪阿顺在心里嘀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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