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师徒重逢
西辰和陶鵺在第二天到达了溟湮湖。
通过湖边的渡船，到达了湖心处汐鳞族的聚居岛屿。说是汐鳞族的聚居岛屿，其实很多汐鳞族人因为水生的习『性』，通常都是住在水下城镇中的。
由于长期和周围人类群落通婚，他们繁衍的后代中，虽然都带有水生生物的特『性』，但是分为了陆上种和水生种两类。水生种可以在陆地和水中两边都自由活动，而陆生种则和普通陆地生物一样，在水下无法呼吸。
溟湮湖的湖心岛更多是作为陆生种的生活区域，并且因为在岛中心建立的巨大的神殿，兼具了一部分种族祭祀活动的功能。作为族长，要经常和外人接触的君墨枢的玄水阁，也建在岛上。
陶鵺是第一次踏上这座岛，对岛上用贝壳和珊瑚化石作为外墙装饰的建筑表现出了相当的好奇。
“是外面很难见到的建筑风格吧。”西辰这样的介绍着，并且好奇的反问陶鵺：“闪族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
陶鵺想了想说道：“山上，悬崖的岩壁里。一般人很难到达。”
“那你这种人类怎么出入？”西辰诧异了，“攀岩吗？”
“闪族人会飞，有人会接应外来者的。”
“哦哦。”
西辰应着，对九堺中这些异人种族的生活状态显出了十足的好奇心。自己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世面还是太少了，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多见识一下九堺中的不同风貌啊。
西辰如此想着，一边和岛上城镇中认出他的人们打着招呼，一边和陶鵺介绍着这里的风土人情。
两人很快到了为汐主专门开辟出来的宫苑外。守卫的人认出了西辰，朝他确认了跟在身边的陶鵺的身份，就放他们两人进去了。
“这个时间师尊应该在玄水阁，我们直接过去吧。”西辰这样说着。
陶鵺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一切听凭西辰安排。
到了玄水阁，西辰向在玄水阁打听了一下君墨枢的所在，听说这个时间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西辰招待了陶鵺先到自己的房间稍待片刻。
“师尊似乎是因为继任了墨枢传承的关系，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西辰这样解释道。
“我听说了关于他双腿的事情。”
“其实也不光是那个，精神层面上也很容易疲倦，所以中午这个时间，基本上是会休息的。平时没有事情的时候也是在休息的状态，说实在的，我还是很有些担心他的状态。”
陶鵺听了，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西辰挠了挠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所以，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其实我也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是想让我用慰灵曲帮他调理一下状态吧。”陶鵺很快就明白了西辰的用意。
“是啊，我是不太懂那种传承是怎么回事。听到过一些师尊和何大哥——就是三年前那位，你也认识的，听到他们的一些只言片语。感觉上像是强行接受了属于其他人的记忆和能力一样。可能是这样的过程对精神也造成了一些负担，所以师尊才总是那么疲累。”西辰解释着，“如果慰灵曲有用的话，还希望你也能帮忙。”
“这个嘛……”陶鵺沉『吟』。
“怎么，不可以吗？有什么条件的话，只要我能做到，你也可以提出来。”
“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本人的想法，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陶鵺摇了摇头，“我会去问一下他本人的看法，如果他不反对，对我来说，演奏慰灵曲并不算是负担。”
西辰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不接受？”
“因为我也不知道对这样症状的人，使用慰灵曲的话，会有什么后果。”陶鵺眉头皱了一下，“说起来，你不觉得，琈灵这个东西本身，就非常奇怪吗？我这些天有空的时候就会思考这个问题。”
“是因为肖敏儿的话吗？”西辰想起了那天肖敏儿说过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或许只是明宗作为一个组织洗脑普通人的说辞呢？”
“但是看过邵队长最后的结果，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御灵师在失去自己的琈灵之后，不能变成普通人，而是一定要死亡呢？”陶鵺诉说着自己的疑『惑』，“琈灵本身，其实也是有意识有思想的一个‘灵魂’吧。那对御灵者来说，到底眼下的这具身体到底是属于谁的？到底是我的，还是我的琈灵的呢？”
“说什么傻话，你的身体，当然是属于你的。”
auzw.com “那你呢？当年你可是被雾魇的利刃直接贯穿心脏的，如果没有我后续的帮助，你应该已经死了。不，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讲，你当时是已经死了的。在把炎琈和你融合之前，心脏破坏，并且没有呼吸的你，虽然被你的师尊用冻气冻住了血脉不会失血过多，还能让我施为。但是和炎琈融合之后的你，还是之前的那个你吗？”
陶鵺说着这些话，那双幽黑如亘深渊的眼睛冰冷的看着西辰，西辰下意识的和她对视，感觉自己似乎被这纯黑吸了进去，脑海中有一瞬的晕眩感。
摇了摇头，驱散了这种眩晕感，西辰说：“我能确认我自己还是我自己。过去的事，我都还能记得。如果记忆是确定一个人是不是他本人的依据，那么我想我能确认我是我自己。而且说实在的，我现在也没有搞懂炎琈。作为琈灵是一柄剑，就算有剑灵，也是不到关键时候就不会出声的存在。如果你要说有什么人的身体被琈灵占据的事情，那我恐怕要持续卧床不起了。毕竟你不能指望一柄剑来『操』控一个人类的身体行动。”
陶鵺眨眨眼，收回了视线，好像刚刚让人感到晕眩的视线，都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是吗？你能这样确认就再好不过了。”陶鵺这样说着。
西辰给她倒了了一杯茶水，说道：“突然说起这么奇怪的话。我说你啊，不要被肖敏儿的话影响的太深了。如果真的去思考一个有着奇怪信仰的人说的话的真伪的话。没准很容易就被代入对方的思维方式中了。如果变成和殊临枫一样有危险思维的人，那我可要头疼了。”
听到西辰的话，陶鵺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有什么好头疼的？”
“当然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赢你啊。在经阁前的那两箭居然能伤到殊临枫。和他正面对上，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打赢。现在你还有天纮傍身。”
陶鵺似乎高兴起来：“有时间的话，要切磋吗？”
“正事办完的话，倒是可以。”西辰挑眉，他倒是不畏惧任何形式的挑战，“毕竟我还没有和有碎片的人战斗过，或许能从你的战斗方式里，得到试用碎片能力的灵感也说不定。”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窗外传来了让西辰感到亲切又熟悉的声音：“阿西，你已经回来了吗？”
正是君墨枢。
“是师尊，我去开门。”西辰说着，打开了房门。
亲自推着君墨枢的轮椅从外间走了进来，站在房间里的陶鵺起身行礼，之后就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人。
“你看上去……和我之前印象里的不太一样。”陶鵺这样说着，怕对方误会，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因为现在坐着轮椅的关系。”
君墨枢倒是没有介意，『露』出了那种让人能联想起清晨细浪拍打沙滩一样柔和的笑意，对陶鵺说：“是说容貌方面吗？之前外出的时候，用到了一些拟态术法，所以和本来的样貌有些差别。”
西辰有些疑『惑』的看看陶鵺又看看君墨枢。
“是了，当时阿西你是昏『迷』的，没有见过我在外面的样子。”君墨枢抬头，见西辰一脸茫然，呵呵的笑了两声，对他说道，“不过我自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之后，就很少外出了。那副样子你就是没见过也没有关系。”
寒暄结束，当着陶鵺的面，君墨枢就问起了在玄弥宗发生的事情。
君墨枢是知道西辰和陶鵺两个人特别之处的，所以两个人在叙述的过程中，并没有什么隐瞒。关于艾特拉，殊临枫，以及天纮去向的问题，合盘托出了。
“所以，我们想让师尊您，配合一下雷帝那边的行动。”西辰这么说着，声音却有些弱下去了。
虽然是打着多少要报复一下师尊的坏心眼，不过真正到做的时候，西辰仍然像个不擅长在长辈面前撒谎的孩子一样，觉得忐忑不安。
“少归心吗？”君墨枢抬起一只手，曲起食指支撑着自己的下颌，空出的一支手的手指有节奏的轻轻的叩击着轮椅的扶手。
君墨枢的叩击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西辰的心上，让他感到紧张。
“阿西，你之前在肄法司第二批循检到来之前所做的推断，还算及格。”许久之后，君墨枢这样说着。
“只是及格而已吗？”西辰有些泄气。
陶鵺用一种“怎么回事？”的眼神打量着西辰。
“想法很好，但是经验还很欠缺。只是这样的话，想要参与到我正在做的事情中，可是不行的。”君墨枢的声音，随着他叩击轮椅扶手的声响，有节奏的传入西辰的耳中。
“还请师尊指教。”
终于，西辰不得不向着君墨枢拱手一揖。
这是他和君墨枢的较量。丢出谜题的君墨枢，用自己的头脑解谜的西辰，想反套一局的西辰，到底没有完全得到对方的认可。
“一个问题：赤纹蛤，是谁混入食物中的？”停止了敲击轮椅扶手的动作，君墨枢抬起头，水蓝『色』的眼睛直视着自己的弟子，提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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