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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诗毅:只愿君心似我心(十六)


 那么昨夜……


 那么昨夜……


 那一刻,他听到了心里天崩地裂的声音,他的世界彻底凌乱了。


 他缓缓走了过去,双腿沉重得好似有千斤重,从楼梯口到后院,短短数十步的距离,他走了很久。


 其实,发生了这种事,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女人,但是,必须去面对。


 终于,他在她的身后站定,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洋儿……”


 女子拿剪刀的手一顿,蓦然回头。


 在看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眉眼时,商慕毅几欲再度崩溃。


 果然是她。


 而女子似乎有些怔住,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水眸中浮起惊喜和难以置信。


 “五爷!”女子惊呼。


 在院子的门口,楼梯的拐角处,一个女子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白纸,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瓷碗,许是拿捏得有些用力的缘故,指节都泛出森森白色。


 “姑娘,看你一早又出去了,你这又是去…….”


 身后人声骤起,女子一怔,回头,看到是掌柜的,遂连忙微微一笑:“昨夜不小心将你的碗打碎了,我早上去集市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跟你那一模一样的,谢谢你!”


 女子将手中的瓷碗,往他手中一塞,就转身跑了出去。


 “这……”男人张嘴,刚准备说没有关系、一个碗而已,却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


 摇了摇头,他朝院子里走去。


 院中,商慕毅跟舒思洋面对而立,许是久未见面,又许是两人各怀心事,两人都有些尴尬。


 片刻的静谧。


 最终还是商慕毅先打破沉默,“洋儿,昨夜我……”


 舒思洋一怔,疑惑地看着他,他窘迫地垂下眉眼,嗫嚅道:“昨夜我…..”


 见男人吞吞吐吐,舒思洋更加奇怪了,“昨夜怎么了?”


 “对不起!”商慕毅抬起头,凝着她,郑重道:“真的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我……当时好像,好像做梦,又好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还有行动……”


 商慕毅说得语无伦次,舒思洋越听越懵。


 “五爷,你没事吧?”她微蹙了秀眉看着他。


 印象中,这个男人一直是话很少的,可这难得见面,他却一直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没事,只是你……”商慕毅摇头,担忧地看着她。


 “我怎么了?”舒思洋一头雾水。


 末了,又想了想他说的话,大概理清了一个思路,“你昨夜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商慕毅一震,愕然睁大眸子,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蝶舞,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修剪花枝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


 蝶舞?!


 商慕毅疑惑地看着舒思洋,趁男人还没有近前,舒思洋快速凑到他的边上,压低了声音,以极快的语速说道:“我离开了京师以后,就四处飘泊,然后来到了这里,这家客栈的掌柜和他夫人膝下无子,便认了我做干女儿,我想着重新生活,便将名字改成了蝶舞,我说我无父无母、家乡发了洪水,你可不许给我露馅。”


 一口气说完,也不管商慕毅听没听懂、反应没反应过来,就直起腰身对着已然走近的男人微微一笑:“女儿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修剪花枝很有趣,女儿喜欢,爹就莫要管女儿了。”


 男人慈祥地笑着,“你呀,”末了,又看向商慕毅,“你们认识?”


 商慕毅还在舒思洋的那一堆话里回不过神,还是舒思洋反应快,笑着点头,“是啊,是同乡。”


 “哦?他乡遇故知,也是人生幸事啊!”男人笑着,而商慕毅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男人手中的瓷碗上。


 昨夜,他记得昨夜,就是这个瓷碗,那上面的花纹很特别,所以他记得。


 伸手指了指男人手中,他忽然开口:“你的碗……”


 男人怔了怔,“哦,这是你夫人刚刚还给我的,她说昨夜的那个碗不小心打碎了,所以去集市上买了一个,其实就一个碗而已,不用还也没有关系。”


 商慕毅脑子里嗡嗡作响,“我夫人?”


 “是啊!”男人点头,“就是带你一起来投店的那个姑娘,昨夜她还借了我家厨房,说跟你煎药,对了,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药?投店的姑娘?


 耳边的嗡鸣声如同海啸,商慕毅几乎听不清男人接下来还在说什么,只觉得呼吸骤沉,有什么哽在喉咙里出不来,他张了张嘴,嘴唇动了半天,才发出音来,“她人呢?”


 男人伸手指了指院子门口:“我过来的时候,她还站在那里,后来不知怎么的,将碗还给我,就跑了。”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眼前人影一晃,等反应过来,哪里还有商慕毅的人影。


 舒思洋更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年男人收回视线,笑着看向舒思洋:“蝶舞,看刚才那位公子,锦衣华服、行尊带贵、一表人才的,不是一般人吧?”


 舒思洋眸光微闪,轻笑道:“是啊,听说在京城里当个什么官,我还没有来得及细问,也不知道他竟然已经成亲了,这是跟他夫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男人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舒思洋默然转过身,微微低垂了眉眼,继续修建那些参差不齐的花枝。原来,这世上的男人都一样。


 虽然她姐姐是咎由自取,可是不是说情爱不由人吗,不是曾经爱得如此刻骨铭心吗?


 她姐姐才死去多久,他照样可以爱上别的女人。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可以改变一切坚定,可以淡忘一切伤痛。


 她想,她也会忘了心底的那个人。


 会吗?她问自己。


 应该会吧。


 果然是她,果然是阿莲!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商慕毅此刻的心情,那种又惊又痛、又自责内疚、又心疼害怕的心情。


 她说了,她有心上人,她的心上人不是他,可是,他却对她做了如此禽.兽之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比贞.操更重要的?


 他竟然,竟然,竟然就这样毁了她的贞.操,这让她以后如何自处,如何在她的心上人面前自处?


 而且,他还那样粗.暴。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是,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失控,如同疯子一般的失控。


 那是她的第一次啊,她有多痛?所以,她一直哭,一直说,一直求饶,是吗?


 可是那时他的眼中看不到她,他的耳里也听不到她,他满脑满眼都是舒思倩,他满脑满眼都是仇恨,满脑满眼都是愤懑。


 天啊,他都做了什么?


 不行,他要找她,他要找到她,他要跟她道歉,虽然,虽然,道歉远远弥补不了对她的伤害。


 对,找她。


 他先回了房,他的房里没有,她的房里也没有,其实,他也不知道哪间是她的房,他刚才忘了问那个掌柜的了,反正楼上的厢房就那几间,他一间一间地敲门,一间一间的问,无人应的,他就直接破门而入。


 没有,都没有!


 他又下楼找,他还去了厨房,厨房里的几个厨子正忙得热火朝天,见他问阿莲,几个厨子伸手指了指边上的一个炭炉和一个药壶,说昨夜你夫人用的,早上没看到过人。


 他提起药壶,炉中的炭火早已经熄灭,但是,他似乎依稀能感觉到药壶还残留着一丝温度,壶肚子里的药渣还在,他倒了一些出来,用锦帕包住,就出了厨房。


 他找遍了所有客栈,都不见阿莲的影子,马儿还在马厩里,她能去哪里?她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


 他又上街上去找,小镇不大,他就一条街一条街的找,路过几家医馆,他拿了药渣问大夫,几家医馆的大夫都说着同样的话。


 “这是解幻香的解药。”


 “昨夜有个姑娘过来问过这种药。”


 “这药一般药店都不卖的,因为不像普通生病药物,我们这种小镇上能中幻香的人能有几个,可能这辈子都碰不到一个,所以这种药一般都不进,免得亏本。”


 “我让那位姑娘去附近的山上采,应该可以采到解药。”


 商慕毅不知道自己怎样回的客栈,反正天黑了,小镇找完了,也没有看到阿莲的人。


 他就坐在客栈门口等,他想,指不定他们两人走岔了,他等着她回来,他要坐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伤到了她,无论是他的用强、他的粗暴、还是他将她当成了另一人,他都伤了她,深深地伤了她。


 她一个弱女子将中了幻香、不省人事的他从那么远带到了客栈,她还抹黑上山去给他采解药,跟人家借厨房给他熬药,结果,结果从他这里得到了什么?


 身心的摧.残。


 他一直坐在那里,从擦黑坐到深夜,从深夜坐到黎明,从黎明坐到大亮,没有,始终没有等到她。


 也就是到这时,他才不得不承认,她走了,一个人伤心地走了。


 于是,他也不再停留,直接去马厩牵了马打马回京。


 他要去北辰山找她。


 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回到王府已是四日之后。


 听管家说,袁诗音归宁还没有回来,他也懒得去管,连衣服都没有换,也没有去宫里跟商慕炎禀报,就直接一人上了城郊的北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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