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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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灰暗，窗外的雨一直下个不停。
雨水打在窗户上，啪嗒啪嗒的，窗外的树叶也被雨水冲刷着，沙沙的声音很大。
即使窗外的雨这么大，桑苹果也没心思理会。
她窝在家中的沙发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黯淡的看着空荡荡的桌子。
家里没开灯，也是昏暗的一片，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一个。
格外的冷清。
许久之后，桑苹果长长的叹了口气，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伸手抹去眼泪，却还是一直流。
桑苹果伸手拿过一张纸来，擦了擦鼻涕，小声的抽泣着。
即使她哭得这么伤心，也没人来安慰她了。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会轻言细语和她说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桑苹果即使再伤心，也换不回来了。
那么多的人，带走了乔子骞的尸体，最后却是告诉她，乔子骞已经死了。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桑苹果这一个星期，憔悴了不知道多少。
她哪儿也不愿意去，就呆在家里，也还只有这里，还留存着乔子骞的一丝气息。
“咔——”
门开了，美娜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走进来。
“苹果。”
她轻声叫着桑苹果的名字。
桑苹果没有回应她，只是擦了眼泪，默默的站起来穿上了鞋子。
她也穿着一身的黑色，准备和美娜出门，因为今天是乔子骞的葬礼。
他们给他选了一个很好的地方，今天就要下葬了。
“走吧……”
桑苹果一边理着自己的衣裳，一边往外面走去。
除了双眼红红的，美娜竟然看不出来她有一丝的伤心，整个人的表情都是很平静，显得有些木讷。
坐在车里的桑苹果偏头看着车窗外，雨还在下，并没有见小的意思。
没多久就到了乔子骞下葬的地方，这里是楚江王选择的地方，离市区较远，是处于乡村地方的一片郊外，有杉树林，还有小河，有桥，也有一片一片的草地。
乔子骞在的这个地方，是一片空草地，周围都是杉树，有一条石板铺成的路在这边，可以让车开进来。
在这儿，只有他一人的墓碑。
周围环境清幽，桑苹果忽然觉得，在这种地方，还是挺适合乔子骞这个老古董的。
来这里的人不算太多。
桑苹果大都认识，楚江王、美娜、卜算珠还有黑白无常等等。
下车之后，桑苹果单独打了一把伞，雨势渐渐小了，周围的人都是一身黑衣，面色都是沉重的。
桑苹果看着那早就立好的石碑，还有那漆黑的棺木，心脏一阵抽疼，她咬牙，来到了墓碑前面。
冰凉的雨水落在棺木上，桑苹果看见他们站在乔子骞棺木旁边，念叨着什么。
只见一只浅白色的蝴蝶从棺木中飞起，慢慢飞上来，围绕着墓碑转了两圈，然后来到了桑苹果跟前，她沉默着伸手过去，白色的蝴蝶停在了她手指上。
“这是什么？”
桑苹果轻声问。
“这是逝者留存在人间的思念，幻化成的蝴蝶。”
站在旁边的楚江王说着。
桑苹果正想仔细看着蝴蝶，蝴蝶却拍拍翅膀，飞走了，落在了墓碑上面，消失不见。
“既然这么不想离开……为什么要死。”
桑苹果小声的喃喃，语气平淡又难过。
旁边的美娜听了，蹲下身来，对桑苹果说：“小苹果，你要是难过，就没必要忍着。”
桑苹果摇头，说：“难过？难道要我又哭又笑吗？他乔子骞是什么人，我不过才认识多久，我不会难过。”
明明说的都是违心话，但好像说出来之后就不会难过了一样。
美娜叹息一声，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他死得这么突然，我以为他不会死的。”
“胸口都被戳破了……”
桑苹果看着乔子骞的棺木被填上土，填平了那一块地，墓碑上的字格外的刺眼。
单单的就是乔子骞三个字，没有其他的，简单得不像是墓碑，这里更不像是一场葬礼。
桑苹果吸了吸鼻子，看了眼灰暗的天空，闷声道，“血都把水染红了，怎么会还不死。”
已经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安静得不会说一句话。
为什么她还会觉得，乔子骞没有死。
明明是自己亲眼，看着他死的。
看着他被杀死。
桑苹果紧紧抿着嘴，来到乔子骞的墓碑前，伸手轻轻抚上那几个字，随即咬牙。
“死了也好，免得让我看见你心烦。”
为什么死得这么突然，明明几千年都活过来了。
“我很讨厌你管着我。”
为什么会死？为什么偏偏是你死了？
“乔子骞……”
桑苹果深吸一口气，想要说很多话，但是不知从何捻起，又不知说出来有什么用。
连楚江王都说，他死了，死了就是魂飞魄散了。
什么都找不到了。
还妄想他听见自己的话吗？
祷告结束之后，美娜小声的对她说：“苹果，乔子骞死了。你要不要住到我家去，我——”
桑苹果摇头，打断了美娜的话，她轻声道：“我可以自己生活的，那个房子现在还是乔子骞的。公司的人都不知道他死了，我想住在那儿。”
“可是……”
美娜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只是点头，“那，我和白叔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桑苹果转身看着身后的人，点头，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想……我想在这儿再呆一会儿，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她这话说出来之后，没人阻止她，所有人慢慢离开了。
美娜也走远了，但是她没有离开，在远处看着桑苹果。
卜算珠站在美娜身边，对美娜说：“对不起。”
美娜淡淡道：“你和我说这话做什么。”
卜算珠看着桑苹果小小的身影，道：“她说不怪我。可我不知道对谁说。”
美娜伸手指了指卜算珠的额头，说：“什么对谁说，谁说了是你的错了吗？这一切摆明了是冲着乔子骞去的。那些人早就有准备了，不然普通的刀，怎么可能杀得死乔子骞。”
“前辈也认为乔先生死了吗？”
卜算珠看着美娜，轻声问。
美娜皱眉，偏头过来看着他，说：“什么叫认为？都已经确认过了，乔子骞死了，虽然我也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
“是吗？”
卜算珠叹息一声，回想起乔子骞从空中跌落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只有他听见了。
“帮我照顾好她，我不会……”
后面几个字似乎是不会有事还是什么，卜算珠没能听清，所以这到底是遗言还是什么交待，他也不敢确定。
他没有将这事儿告诉其他人，毕竟，乔子骞要是真的死了的话，肯定会让桑苹果再次白白期待一场。
卜算珠看着不远处坐在乔子骞墓碑前的桑苹果，叹了口气。
小闪电和二筒都在桑苹果身边，雨水并没有滴在他们身体上，而是直直的穿过了他们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俩小家伙什么话也没说，这时候他们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所以干脆一言不发。
心里还是有些伤心的，看着桑苹果这难过的样子，二筒的眼眶红红的，小闪电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表示安慰。
桑苹果叹口气，轻声说：“这周围挺适合你的，也没什么人来打扰你。总是嫌弃我吵，这下应该没人来打扰你了，你说吧，要什么书？我给你捎下去。”
过了一会儿之后，桑苹果再次自言自语，“差点就忘记了，你怎么还可能说话呢，算了，你也别说了吧，我想……你应该不需要什么。”
“小主人……”
小闪电在旁边忧心的看着桑苹果。
桑苹果拿出一个盒子来，这个盒子里面装着让她恢复正常的药丸，两个月过去了，她想现在恢复了应该也没事的。
就算如同乔子骞说的，她现在的身体吃了这个药会有危险……
“我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桑苹果忽然笑了一下，看着墓碑上的那张柔和的笑脸，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你说，你是在我心里种下了什么东西，我竟然会有想要和你一起死逇想法。”
明明……
明明就……
“饿了吗？想吃什么？”
桑苹果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回过头去，只是看见了被风吹动的树梢，并没有人在。
“好。”
那声音仿佛是从心里传出的。
桑苹果看着手中的药丸，哭着哭着就笑了。
“明明说好去看电影的。骗子。”
她吃下了药丸，这个药丸很苦，苦到她想吐出来。
但是药丸一进口就化开了，即使是很苦，也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桑苹果忍过了苦之后，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她撑着地面，眼前的东西模糊了。
雨几乎已经停下了，乌云竟然也逐渐的散开去，日头出来了，直直的照射下来，草地上的水珠被照射得晶莹透亮，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生机勃勃。
桑苹果此时此刻很痛苦，并不是那种心里的痛苦，而是全身上下的。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出一样。
“前辈，那边好像不对劲。”
卜算珠看见桑苹果的伞跌落在了一旁，桑苹果跪在墓碑前面，好像非常痛苦。
美娜猛然回过神来，丢了手里的伞就跑过去。
“小苹果！”
小闪电在桑苹果身边，伸手拍了拍桑苹果的脸，焦急的问着：“小主人？小主人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桑苹果紧紧咬着牙，周围的声音都听得不大清楚了。
她只觉得全身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什么烧了一样。
美娜赶过来，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却发现她的身体出现了奇怪的变化，竟然开始分裂。
美娜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小闪电摇头：“不知道，主人好像是吃了什么。”
美娜这才看见了旁边摆放的盒子，她拿起来一看，盒子上刻着一个熟悉的花纹，上面还刻着两个字。
“去沢。”
美娜皱眉：“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毒药吗？”
她看着痛苦无比的桑苹果，喃喃道，“难道小苹果你，竟然想着给乔子骞殉情？你真是傻！”
桑苹果模模糊糊听见了美娜的话，她伸手出去，想要解释，但是浑身不能动弹，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也像是要冒火一样，十分的难受。
就在美娜痛心疾首的时候，一个黑衣白手套的男人出现了。
他提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皮箱子，正慢慢向他们走过来。
他面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其他地方完全看不见。
美娜感觉到了陌生的力量，一伸手，一团火焰砸过去，直接砸在了那人的脚边。
“哎呀呀，差点，差点。”
那个男人伸手抚了抚胸口，往后退了一步，松了口气，真是查一点就被这火给砸中了呀。
“你是谁？”
美娜眼神凌冽的看过去，眼中似有火苗在窜。
“现在介绍不是时候，请让鄙人把您怀中的小朋友救下。”
那个男人绕开美娜的火焰，来到了她面前，十分有礼貌的这样说。
美娜惊讶：“你能救小苹果？”
那个男人笑了笑，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狐尊手中的盒子便是鄙人店铺中卖的。”
美娜皱眉，一手捏碎了盒子，冷声道：“是你卖给了小苹果毒药？”
那人看了眼桑苹果，摆手，说道：“毒药？您是误会了，这可不是毒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拜托了，祖宗大人！》，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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