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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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炒豆子似的声音逐渐飘渺，直至最后一缕黑烟散去，半空中张扬翱翔的澄罪录似是突然被抽去了脊髓，稍稍摇晃后，无力地坠向地面。
呼啦——
狂风吹过，将封皮回归老旧的澄罪录送回了临时主人手中。
虽说它已在狄伦手中呆了一月有余，但普里奇神父可没真说过将之送给他的话语，事情解决后，这本应该很有纪念意义的笔记还是得物归原主的。
狄伦紧紧捻住澄罪录正反两面封皮，似是怕它再度脱离掌控。
澄罪录并未真的彻底平息下来……这一点，狄伦早在刚触碰到时便已察觉。
它的搏动虽说已衰弱到近乎微乎其微的地步，极难发现，但始终犟着最后一口气，不肯归零。
“艾布特，去请普里奇神父过来。”他铁青着脸，半转身体，吩咐起虎背熊腰的大副先生。
这位平素龙精虎猛的汉子脑容量本就不够，或许这么说不太礼貌，但此时他已被接连爆发的事故整得蒙圈，可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好！”
艾布特表现得像是被谁野蛮地从梦中吵醒，呆愣了片刻，沉声应道，转身将骚乱拥挤的人潮拨开缝隙，遁入其中。
“战士们，仔细搜查附近所有的街道、房屋，半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新的命令接踵而至。
狄伦攥着封皮老旧开裂的笔记，在场地中心转着圈子踱步，似是受突发的状况困扰，心绪不宁。
围观镇民不觉奇怪，发生了那样惨烈，那样惊悚的场面，换作自己，大概，连停留现场的勇气都没有吧？
战士们的效率很高，加之被围观镇民圈住的地方早就被反复搜查过几遍，很快完成这部分工作后，他们都选择挤出人群，检查起外部的建筑。
不多时，人群圈住的地方便不剩一位战士，镇民们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被最后一位挤出人群的战士吸引走了。
“围住他们！”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再度传来狄伦的大吼，而在他们被这吼声惊住，不可避免地愣神的功夫，乳白的半透壁障极速生成，分隔开拂晓海贼团的战士与伊苏镇的镇民，分隔开镇民与狄伦。
镇民们惊慌扭头，只见狄伦脸上的疑虑不知何时一扫而空，眸子里淬着锋锐的寒芒，衬得他脸部轮廓颇为冷硬。
他的惊疑，他的沉思，他的不安……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他刻意演给围观镇民们看的！
此刻，再蠢笨的人都能明悟这一点。
屏障外的战士也趁着那片刻的空挡时间，未经思考，迅速放弃了手上的工作，返身把持住了各个街道，指尖紧张地搭上了分配到的制式武器。
军训式的操练起了效果，他们已习惯于先完成命令，至于背后情况与缘由，事后有的是时间思考。
无视了镇民们惊恐的，嘈杂的议论声，狄伦忍着颅内传来的阵阵裂痛，修改起屏障的形状。
短时间张开如此巨型的屏障，哪怕他几经晋升，实力有了质的飞跃，依旧是极大的负担，险些要在刚成型的那刻便支持不住，就这样自行溃散掉。
“安静！”狄伦冷声喝道。
惊惶议论的声音霎时间平息。他们心底纵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当着狄伦的面发作，此刻更是如此，他们有如笼中之鸟，生死与否，皆在对方一念之间。
嗡——
乳白光晕嗡鸣着，蠕动着发生变化，将狄伦身后的镇民挤开，弄出了堪堪够一人通行的门户，而他的前方，朝着自己一侧的屏障同样消融出差不多大小的豁口。……
乳白光晕嗡鸣着，蠕动着发生变化，将狄伦身后的镇民挤开，弄出了堪堪够一人通行的门户，而他的前方，朝着自己一侧的屏障同样消融出差不多大小的豁口。
“我想，大家应该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不需要我再刻意提醒一便……”
狄伦脱下外套，这件新诞生不久的可怜家伙被其毫不犹豫地丢弃在地，暴露出别在腰间枪袋里的“火花”双枪，与浸润在乳白光晕当中的守望者之剑。
“一个个上前接受检查，没问题了，就可以走了……若是胆敢闯岗，那么，届时动起手来，勿谓言之不预！”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内蕴的决心不容置疑。
处刑现场变故横生，原初教徒再现……发生了这等可危及性命的紧急状况，他怎可能不对所有的、可能的异常抱有强烈的警惕？
澄罪录那微不可见的搏动或许可以用它刚遇见天敌，应激而发，使之进入某种状态解释，但他办事从不轻信或许！
抛开这种解释，那残存的搏动意味着什么，再清晰不过。
他的身体前所未有地紧绷着，形如行将捕猎的猛兽。
当他发现自己出现了疏失，觉得原初教徒的目标是他，是拂晓海贼团，进而忽视了岛内可能存在另外的教徒的可能的当下，已令他心中的警惕瞬间升腾至顶峰。
既然有第一个，那就可能有第二个，第三个……决不能等问题真正爆发才查出不对！
围观的镇民受狄伦弥散的夸张气息震慑，皆畏缩地避开那不大的入口。
好半天，终于，有一位身材中等，皮肤黄褐的青年决定堵上一把狄伦的信用，咕咚吞咽着口水挤过缝隙，步子轻重交替地来到狄伦身前。
狄伦冷着面庞，将澄罪录贴合在那青年的胸膛，静等了半分钟，确认澄罪录并未出现新的异动。
“你可以离开了。”
个子中等，皮肤黄褐的青年继续吞咽着口水，时不时自以为隐蔽地回头，等到靠近离开的通道时才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等到他真的离开了屏障的重围，反复确认狄伦真的放过了自己，片刻驻足后，急不可耐地朝着家里跑去。
“真的出去了——”
简短的讯息口口相传，很快到了出口附近，到了所有人耳朵里，为了得到第二个代表的位置，他们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在抢。
这一切与狄伦无关，他只负责治安，负责检查。
“通过，你可以离开了。”
第三位。
“通过……”
……
狄伦机械地重复着半分钟的检查流程，不厌其烦，一位位镇民被宣布通过，顺利地离开现场。
见此情形，剩余的人不再绷着口气，逐渐安逸地等待轮到自己。
又是一位镇民顺利离去。
入口处，挤入新的受检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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