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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第 230 章


 小殿下出生时, 虽谈不上祥云环绕,福瑞之兆,但放在魔域来看, 排场着实不小。


 九重天有头有脸的魔族,都纷纷前来小西北幽天道贺, 携礼无数。


 唐伽若在为她取名时, 脑中不由得忆起当年初遇云芷烟时的场景。她微微一怔,将先前精挑细选的字全部撇了去,脱口而出“云舒尘”三字……和光同尘, 与时舒卷, 想必她仙家的那位母亲, 知此兴许会这般祝愿。


 唐伽若不免又想起她。


 其实她并没有打算再续前缘, 哪怕将人耗费精力抢回来, 云芷烟如今对她几乎已经没什么作用, 同一个谋算不可再用两遍。


 兴许魔女的喜欢是真的, 只是还没能喜欢到可以自削羽翼去追逐情爱。


 怀着对那人些许的愧疚,她给女儿取了这个名字,算作纪念,又将万千宠爱与温柔都给了小小的一个她。


 再过了一年, 小尘儿的眉眼终于长开了些, 肉眼可见地粉雕玉琢起来。


 唐伽若对她更是爱不释手。


 小殿下还只会发出“咿……”的时候,若无要事,总是在魔君的膝上, 怀中,或是身侧,离不了几寸远。


 唐伽若没事便会向众人炫耀尘儿聪明,现在就会哼哼唧唧地说话了, 日后必是可造之材。


 诸位魔女不敢多言,因为自家的小孩子只要脑子没问题,大都会哼唧。


 小殿下在抓周之时颇不服帖,将寻来的摆好的东西全部踢了下去,笔墨纸砚银钱胭脂,通通撒了一地,甚至还将桌布也掀了一角。


 唐伽若却大喜过望,将女儿抱起来吧唧亲了几口。她甚为自信,说这孩子眼光甚高,看不上这些俗物,不愧是她生的。


 唐伽叶在路过那个撒娇的奶团子时,总要叹息一声。


 当年阿姊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结果都还好。尘儿生得可爱,四肢健全,好像也很聪明,性格目前还看不出来,不过就一股奶凶的骄横来说,多半是随了她亲姐姐。


 也有些芥蒂,其一阿姊给她取的名字充满了云芷烟的影子,其一是她长相让唐伽叶看了便有些心堵。


 这种心堵在唐伽若离开之前,还只是平常的不舒服,不过孩子一举一动确实很可爱,尚能忽略。但是在唐伽若出意外之后,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因此愈发难以忍受。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


 一日中午,汤勺抵在嘴边,小尘儿把手指头含住,抗拒地扭过脑袋。侍女冷汗涔涔,只得柔声哄道:“小殿下,就吃一口好不好。”


 勺在左边,她的脸就会别去右边;挪过来,她也反着偏头。


 “要……娘亲!!”


 被烦得恼火,这三个字是说得最熟练的,口齿十分清晰。


 可是这偶尔也不能如她所愿。当然没有谁会因为这点小事去叨扰魔君。她们只能将她哄来哄去,可是那家伙分得清敷衍和真话,憋了许久,最终爆发出一声伤心欲绝的哭腔。


 “你们都下去吧。”


 门后忽地传来无奈的一声叹息,侍女们道了声是,一个个面露赧色地鱼贯而出。


 唐伽若走过来,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不准挑食。”


 “唔……”她泪眼朦胧地咬着手指,被唐伽若眼疾手快地将她的手拔了出来,没过多久,便又塞了回去。


 最终唐伽若很好奇地在她面前竖了一根筷子,果不其然被一口叼住筷头,吮吸起来,像是上钩的小鱼。


 她笑了笑,放着她啃了一会儿,兴许是觉得有趣。之后便抬起衣袖,接过一碗粥食,“真难伺候你这小祖宗。”


 在母亲面前,云舒尘总是文静又乖巧,也不知是因为喜欢她,还是被她一身气势镇住。


 但凡换一个人,她就不怎么听话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唐伽若将她抱在怀中喂饭,摸了摸她的手,却觉得有些奇怪。小孩子的体温一般会高些,但是她的手心却是凉凉的。


 “是不是冷?”


 裹了好几层衣裳,过一会儿再去摸,依旧不怎么暖和。


 小殿下别处都好,自从能间歇地吐出一两个字眼后,却突然显出一些不足之症来。


 譬如总是容易生病风寒。


 每每云舒尘在床上发烧奄奄一息的时候,唐伽若心中焦急,除却命人寻医以外也无计可施。


 她巴不得将身旁几个没用的女人撕了。


 “幼女容易风寒,此乃常事,你别急了。”


 唐伽叶大半夜地被喊出门去,一开始还有些迷茫,随后一打探才知晓——果不其然,是那位娇贵得要命的少君又出了毛病。


 “一次两次也倒罢了,”唐伽若蹙着眉,脸色甚是阴沉:“一年到头没几天能下床的,这也正常吗?”


 唐伽若真正亲厚的人也不多,除却妹妹,曾经伴她出生入死的大祭司也算一个。


 大祭司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每次小殿下生病,她和唐伽叶总是会被君上莫名其妙地骂一顿。


 今年她已经被君上骂了九次。


 “是染了九次风寒。”大祭司终于数明白了,低眉顺眼地说:“小殿下确实有些体弱,不太正常……”


 “显而易见,还用你多言?”君上正在气头上,冷冷瞪了她一眼,“想不出法子就滚出去!”


 数错了,是十次。


 她吓得连忙告退,“小的这就去寻医。”


 待到一个又一个的医者替她把过脉时,有些实在看不出症结所在,唯有最后一位还有些水准,“孩子体内的血脉一直在相抗,先天体虚,这是生来的。”


 怎会如此呢?


 待着她留下方子告退以后,唐伽叶连忙拿着让人去熬药了。这方子可能只解一时发热,但她的底子不好,再高明的医者也束手无策。


 唐伽若自此陷入沉默,最后她让众人退下,说话声难免吵闹,她怕打扰到小尘儿睡觉。


 仙魔血脉集为一体,体内时时刻刻都会相抗,影响颇深,一辈子可能都会病怏怏的。


 这句话让唐伽若的心脏顿时揪紧。


 那被褥里拱着的一小团突然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睛,又没甚力气地闭上,睡了过去。


 她睡得昏昏沉沉,晕晕乎乎,感觉有一双微凉的手搁在自己额头上,时不时摸上一摸。


 然后自己被捞了起来,落入熟悉而安稳的怀抱。


 发烧时睡不太好,她虽是虚弱,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朦朦胧胧地,耳畔传来一声叹息。


 就这样……便听着耳畔的烛火燃烧声,和这母亲身上的熟悉味道,一直到了天明。


 云舒尘自有记忆以来,一直都知道自己身子不太好。


 所以她不出远门,也鲜少见外人。


 待到勉强能识字说话的年纪,便会有很多人来教她这个教她那个,广为涉猎。魔君虽然在许多事上都宠她纵她,但是在平日所学之上,还是做到了相应的严格。


 撒娇失去了应有的效用。


 而唐伽若的对付她的手段层出不穷,年幼的她抗争到最后,总是被母上忽悠得稀里糊涂,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学了下来。


 课业上一展宏图,旁人皆夸少君聪慧。


 只可惜身体上,精细入微地养着,却还是不如人意。


 “她孱弱至此,完全没能力自保,日后要如何服众?”


 在闲谈时,唐伽叶侧眸看了一眼那孩子,在心底落下叹息。


 唐伽若本是带着一丝恬静的笑意,正将云云抱在怀中,顺着她的头发,听到这话,她的眉梢微蹙,而后在碰到云舒尘的一瞬时,又温柔下来。


 “有我在,谁能动她。”


 她揉了揉孩子细软的发梢,打趣道:“尘儿记性好就够了,可以为我分忧,是不是?”


 “嗯。”


 那颗脑袋重重点了一下。


 目前来看,一片岁月静好。


 云舒尘过得甚为幸福,母亲将她宠上天了去,小姨虽说不冷不热的,偶尔也会来帮忙照顾一下。


 那是她幼时最无忧无虑的几年。


 很短暂。


 宛若花火一灿,转瞬即逝。


 *


 ……好冷。


 像是有一道道冰棱刺进骨头。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感觉全身如同被困在逃不脱的坚冰之中。


 这已经不算是风寒的症状,上一次发作是在冬日,这一段时间似乎愈发频繁。


 体内蛰伏的寒气一日尚存,让她从今以后数百年不得安生。


 彼时的她还小,并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发抖。


 云舒尘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过去,四周燃着的皆是火炉,整个室内一片橘黄温暖,但这温暖半点照不到自己身上。


 脸颊都被烤得通红,她还是感觉不到一丁点暖意。


 这样的至寒,生自骨髓。


 女人面颊上热得皆是汗珠,不知守了她多久,微微垂下头来,她伸手将被子拢紧了些,将她紧紧摁在自己怀中。


 怀中传来几声细声细气的呜咽。


 “乖……坚强一点。”


 唐伽若闭上眼,在心底默默数着她上一次病发的日子。


 自上次从发现女儿体虚以后,再隔了几月,又传来别的噩耗。


 她摸了摸那只攥成拳的小手,冰凉凉的。


 唐伽若再一次将她的手小心展开,细嫩的掌心之中泛起一丝冷峻的晶莹色。


 那是冰霜的纹路。


 自己和那个仙宗的女人有过一战,于打斗之时……也正是那时,自己为了抢先一步杀了她,稍微冒了点风险。


 她彼时还不知晓怀孕,倘若早知个一两天,想必也不会逞强。


 那一道冰棱影响颇深。


 可是魔域无人懂得修仙之道,也不修灵根,因此更无人能解她的寒症。


 这孩子生得娇弱,太折腾人,短短没几年,连魔君都快被这大病小病磨灭了脾气。


 头一次看着她生病时心焦如火,轮到如今,试过了百千种法子后,仍然没什么起色。


 唐伽若已经快要麻木,如今唯一的念想,也不求她日后成大器了,能勉强健康,诸事平安就行。


 “找来了么。”


 窗外晃过一道飞影,唐伽若感觉到了什么,她睁开眼睛。


 那只黑色的影子扑朔着翅膀,落在地面,一片深色雾气之中,化为了跪地的女子身形。


 “属下们无能。”那黑衣女子低下头,“没寻到冰灵根的,只抓来了几个水灵根的。”


 “水灵根?”


 唐伽若微微蹙眉,这会儿云舒尘不那么发颤了,似乎又睡了过去,她不想吵到她,将嗓音放轻:“将他们带进来。”


 既然捉来了,不如试一试。


 那只小鸟妖办事很麻利,很快便有几个不断扭动的修士被在门外候着的魔女扔了进来。


 唐伽若将云舒尘抱在怀中,隔空随手划开了一个。


 那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稍微透了口气,显然受了一番惊吓,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唐伽若俯视着他们,端详片刻:“冰与水从道理上应是同源。”


 “你……你们这群魔头,”那人突然咬破了嘴唇,忽地痛哭流涕起来:“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师父……师父救我——”


 一声轻响,万籁俱寂。


 有什么东西倒地软塌塌的声音。


 唐伽若收回手,声音冷淡下来,但依旧很轻,“本座今天心情不怎么样。若是她被吵醒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后头的几个修士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纷纷沉默下来,惊恐地看着那具顷刻间七窍流血的尸身,大气不敢出一声。


 “倘若有人能引出她,”唐伽若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身上的寒毒。彻底治好,随便什么法子。”


 “我就将你们放了,且厚礼相赠。”她的话锋一转,笑意凉薄:“倘若不能,便和刚才那人一样。都明白了么。”


 修士们颤颤巍巍地爬过来,一个个穷尽毕生所学,只为保住小命。


 可惜事不如人愿,根本没有一人成功。唐伽若眸光微冷,就要送最后一个修士去阎王殿时,他吓得跪在地上,“我只是一小小金丹,修为微末,水灵根都没修明白,运功都是一塌糊涂……如何能解这寒症?”


 唐伽若下手顿了顿,她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修为不够?”


 那人颤着声,语无伦次:“我……我也不知道……你……哦不,您要冰灵根的话,整个修仙界都很少,我所知道的,流云仙宗有一老祖,传说她修冰灵根,她的徒弟们好像有冰灵根,水……水灵根的也有,不若您去碰碰运气。看着这份上,您留我一条命可好?”


 一提到太上忘情,唐伽若眸光微沉,她手中的黑雾于瞬息之间钻入那人的鼻腔,将他彻底结果。


 她胸口起伏几下,眼中闪过一丝痛恨。


 沉默良久后,她依旧轻声吩咐道:“血擦了,尸身烧干净,不要留下追踪的东西。”


 “……是。”


 魔女们看她面色凝重,一个个也不敢多话。于沉默之中,将地面麻利地收拾好。


 “阿姊。”


 唐伽若抬眸看去,妹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的手捏紧了门框,轻声说:“你几日没安生休息了,我来看着她。”


 “不用了。”唐伽若摇了摇头,又微微牵了下唇角:“她这小鼻子可灵,闻得出来是谁。待会一醒了会哭的。”


 唐伽叶还想再说点什么,可那人将一根手指竖起来,抵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开口。


 她只好退了出去。


 临到太阳升起来时,云舒尘不再发颤,她终于挨过了极为痛苦的一个晚上,放松地真正睡了过去。


 唐伽若也终于放开她,临起身时,衣摆一角还被她松松地攥住。


 走出房门,却发现唐伽叶仍未离去。她的发丝上沾了点白的,像霜一般。


 唐伽若讶然道:“你在这里守着干什么?”


 “没有守一夜。”唐伽叶解释道:“凌晨时我再来的。昨日听了点风声,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真的决定要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吗?”


 唐伽叶蹙眉道,“这几年魔域低调蛰伏,好不容易才将眼线放入各大仙门,倘若此时他们的弟子莫名失踪,定会引起警觉。”


 “……昨天捉来的几个太差了。”唐伽若垂眸道:“得找几个对仙家术法精通的。”


 “愈是厉害的,失踪便更会引人注目。”


 “小叶。”


 唐伽若忽地顿住脚步,扭头看她,目光中有些疲惫:“我当然知道此举不是上选。”


 可是她没有办法。


 唐伽叶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并肩一起走过很远,步调很慢,像是在寻常散步。


 “你说,我当时是不是不应该生下她。”


 “寻常小孩这个时候正活泼好动,可她连路都走不远。”


 唐伽若低下眼眸:“靠汤药吊着命,被寒毒日日折磨,我知道她很疼。这样活着真是受罪。”


 她正路过殿前石头雕成的女娲神像,不由得顿住脚步,抬起头,注目着神明。


 神像高大,半人半蛇的身躯盘绕在石柱上,庄严之中又带了一点妖异的美感。


 她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年轻时更是残忍,手上血腥沾染无数。


 平生若遇上什么报应,死无葬身之地,倒也认栽。


 可是尘儿才一丁点大,她分明是无辜的。


 ……为何命运不公?


 她仰头时颈脖有一点发酸,但还是直直盯着神像的一只眼睛。


 唐伽叶跟在她身后,竟听得她语气之中浸满了自责,仿佛一碰即碎。


 她鲜少这么脆弱过。


 “不是阿姊的错。”


 唐伽叶斩钉截铁道:“云芷烟那女人瞧着娇娇柔柔的,想必身子也不怎么结实。是她不行。”


 “而她师尊更是手段卑劣,说不定是故意伤了胎儿根基,又不致死,拖得你好几年都没空喘息……总之,仙门中人虚伪至极,碰到她们准没什么好事。”


 “太上忘情。”


 唐伽若念着这四个字,想起了云舒尘掌心的冰霜,她的神色也逐渐阴沉下来,字字句句都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倘若有这么一日,我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此时并非东风正盛,不宜去讨伐流云仙宗。


 唐伽若本还在犹豫,真正让她做下决定的,还是又一个夜晚,女儿的寒毒再一次发作,这次天冷,来得厉害一些,几乎让人痛不欲生。


 她还是抱着她,感受着她的颤抖,肩膀上不知不觉淌了一片眼泪。


 尤其是怀中的小姑娘颤着声音说,娘亲,身上好痛。


 她哭着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疼了。


 唐伽若终于忍受不了了,她巴不得现在就把太上忘情那个女人抓过来,逼着她解除自己留下的病灶,然后扬了她的宗门,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那一夜冷得让云舒尘难过。


 第一天她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便知道了更令人难过的消息。


 母上说她要带着长辈们出远门一趟,近日恐怕不能陪着她了。


 她委屈得眼泪汪汪,揪着她的衣裳死活不让走。


 唐伽若笑了笑:“我不在,你可以随时去找郁离玩。尘儿不是最喜欢她了吗?”


 “我不要她!”


 她如是赌气。


 “馋嘴了,想吃什么吃什么,也不必担心我责备你挑食。”唐伽若挑眉道。


 “……我,”她涕泪交加:“我可以不吃的。”


 唐伽若微微一笑,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却突然拿了出来,她的手上拎了一只花里胡哨的毛茸茸的东西。


 小孩子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


 云舒尘的怀中突然被塞了一只三花小猫,还不怎么站得稳的那种,只会在她怀中扭来扭去。


 她摸着温热的猫咪,一时惊呆在原地。


 记忆之中,面前的女人蹲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嘱咐道:“是不是想要这个?等我回来的日子里,就让它陪着你。”


 她这才终于高兴了些,似乎有点舍不得放开小猫,也有点舍不得放开母亲。


 最后还是乖乖地与她道别,然后目送她的身影,与其他很多很多人一起,消失在茫茫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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