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死兆星在闪烁

牧野兜在办公室向斋藤雨真老师汇报奥数部的近况。

 ‘问题’学生都处理掉了，不过，不是来新一届了吗？新高一里一定有新的问题学生，就要靠老师您把他们揪出来了。牧野兜挺直腰杆认真汇报道。

 嗯，干得很不错。没有朋友的同学找到了自己的同好，被地域歧视的乡下同学跟上了‘潮流’，自闭的同学要么重新走出房门，要么掌握或学习一技之长可以安心做个阿宅所以说现在，社团就只剩源同学和你了？斋藤老师边批改作业边问道。

 当然，调帮助好的同学都会被踢出社团。老师手脚不麻利一点的话，奥数部说不定要因为人数不够而废社了。牧野兜副部长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放心，校长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牧野同学就老老实实地在奥数部干到毕业吧。

 太过分了吧～社团活动太挤压我的学习时间了，总不能宁可成绩下滑也要参加社团活动吧？牧野兜做作的仰头，一只手捂住额头说。

 牧野同学，你以为老师不知道你平常根本不听课，作业完全是抄袭，考试都是作弊的事吗？而且你不是乐在其中吗？明明可以懒散一点，但一年的时间就搞定了现在的高二高三里的问题学生，不是很努力吗？

 是不想承认自己内心善良这件事吧，毕竟现在善良都快成为贬义词了。以前的事情很痛苦吧？但现在大家都在陪伴着你，你的妹妹老师我源和希同学被你帮助过的同学们现在之所以是现在，是因为它不再属于过去。

 还有作弊的事老师不会告诉别人的。老师还是很包容的，毕竟你的作弊技术是足以考入名牌大学而不被发现的程度，如果你的技术不行的话，我反而会督促你努力学习呢。不过可真是厉害呀，居然能通过笔在纸上的摩擦声判断出别人写的什么，平常都是靠源同学考的第二的吧？

 斋藤老师批改完作业，转身对牧野兜竖了个大拇指，便从柜子里掏出笔记本根据班级监控里的画面对学生进行心理侧写，梳理班级的人际关系。

 圣·玛丽亚

 真是的，管这么多的话，当心被排挤啊，斋藤老师。牧野兜感受到斋藤老师的关心，并回之以关心。

 放心放心，平常我会请客吃饭，而且只是这么约束自己罢了。在社会上要学会适当双标——老师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教书，对于我却是教书育人。育人不是把学生培养成绝情绝性的圣人，而是让他们能在不践踏自身底线的情况下，离开学校能在社会上生存。

 就像自闭啃老抑郁死宅，达咩！但是能在网络上驰骋，不用啃老也能活的潇洒的死宅，根本不需要去强行改变他，他那样自己不是很快乐吗？斋藤老师将监控调到新高一的，为奥数部物色新社员。

 能告诉我，老师您是如何发现的吗？

 是源同学和我说的。毕竟和希是我可爱的小侄子呢～只要对他说：‘你也不想被我姐姐知道你平常在学校里很孤僻吧？’和希就会乖乖听话的。牧野同学也是一样，你也不想被你妹妹知道你和我的妹妹——赤西真理关系匪浅吧？只要你乖乖在奥数部干到毕业，老师就会什么都不知道哦～你和和希真是绝配，一个母控，一个妹控。斋藤雨真又或者说赤西雨真微抬头，手拂在下巴上，一副小恶魔的姿态。

 恶魔·撒旦

 斋藤老师正襟危坐，不复之前偏日常的姿态，还有去看望一下源同学，虽然源同学的家长请假了，但我从中嗅出了不对劲的味道。

 奥数部副部长听令！命你以‘为请假的源同学送讲义’的名头登门调查源同学的情况，如果真的只是生病那还好，但如果是其他情况。医者不自医，所以奥数部有两个人，源同学虽然是部长但也是学生中的一员！

 话说，老师你是怎么嗅出不对劲的味道的？牧野兜略有疑惑的问道。

 你听听录音就知道了。斋藤老师掏出手机，播放自动保存的录音。

 啊，那个，雨真呐，那个，能帮和希请一下假吗？

 源家长，公私要分开。先说一下请假的时长。

 嗯，斋藤老师。那个，能不能，给我家的孩子批‘三个月’（极小声）的假？

 什么？多少时间？

 那个，你能批多少时间？……

 

 那个，你能批多少时间？

 三个月，三个月就够了。

 那原因呢？

 啊？啊！原因！？Σ(☉▽☉）原因是原因是，！和希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吗？

 请问哪里骨折了？

 嗯，火腿

 什么？

 腿，腿骨折了。

 左腿还是右腿？

 应该，是左腿吧？

 这你能批！？牧野兜满脸不可置信。

 不批怎么办？假成这样反而替对方担心了。所以让你去调查取证，交给你了，没问题吧，副部长？斋藤老师拍了拍牧野兜的肩膀鼓励道。当然没问题，你这招，奥数部早就用过好几次了。话说，这不是去年的讲义吗！牧野兜看着手上的讲义说。

 源同学又不是真的需要讲义，凑合凑合用吧。斋藤老师挥挥手，示意牧野兜该走了。

 对了，要不要让你妹妹也加入奥数部？斋藤老师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拒绝，清夏是象牙塔里的公主。

 她必须是象牙塔里的公主！！！

 斋藤老师戳中牧野兜的痛处，牧野兜的声音由小突然变大，最后他声嘶力竭的吼出这句话。

 双目通红，全身的青筋暴起，肌肉鼓胀倒身高甚至拔高了一截，嘴角咧起露出里面森白的牙齿，牧野兜回头瞥一眼斋藤老师。

 疯狂！

 斋藤雨真瘫在椅子上难以置信，那个平常虽然怕麻烦，但是老实善良的牧野兜居然会露出这种无法言说的表情。

 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牧野兜变回原样，挤出和善的笑容，眯着眼说道：斋藤雨真老师，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看着牧野兜如平常一般离去的背影，斋藤雨真失神落魄，教师失格，教师失格啊。明明都带牧野兜一年了，却像完全不了解他一样。妹妹是软肋吗，不想让她体会到社会的黑暗吗？但是真的能保护的了吗？

 斋藤老师一个鲤鱼打挺又坐直，我是老师啊！虽然无法让学生离开校园看到的是童话世界，但至少要让他们能适应这个社会。不可以在这里停下呀！

 斋藤老师继续看着监控，梳理新生的人际关系，标记无法融入班级的学生，找出寻衅挑事的学生

 离开办公室，一直来到楼底下，周围是欢笑着结伴离去的同学，牧野兜回头望向身后那唯一明亮的办公室。

 真的想不到，现在还能看到比学生走得晚的老师。

 这么想蹭学校的电吗。

 牧野兜拿着讲义，背着包，往源和希的家走去。

 哟！这不是牧野二哥吗！牧野兜经过的奶茶店里，一个戴着耳钉染着黄毛的少年向牧野兜打招呼。

 哦，是不良1号。奶茶店最近怎么样？牧野兜看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的奶茶店，顺着不良1号的意愿抛出话题。

 也就那样吧，比一开始好多了。不良1号食指关节擦拭自己的人中，神色自豪的说道。

 来牧野二哥，尝尝我这最火的奶茶——阿西咩咩咕叽咕叽好喝到原地转圈圈的嘤嘤奶茶茶。不良1号从店里拿出一杯大号奶茶，递给牧野兜。

 这名字牧野兜不懂，但大受震撼，迟疑的接过奶茶。

 现在，我这幅样子都是多亏您们，让我认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不良，还给了我未来的希望。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您说的‘多思考，寿命会变长’这句话。刚开始我以为奶茶是很简单的东西，但是里面有很多道道，还有与客人的交谈，店铺的地理位置，与邻店的关系都是很深奥的东西。

 哦，加油。我先走了。牧野兜鼓励不良1号，转身离去。

 嗯，我会努力的！在几天前就已经收支平衡了！牧野二哥，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不良1号振臂大喊，然后对着牧野兜的背影发自内心的祝福。

 牧野兜转过街角，消失在不良1号的视野外，顺手把没有喝的奶茶倒入湿垃圾桶，奶茶杯扔进干垃圾桶。

 呵～未来，我可从没有未来。我的死兆星一直在闪烁。

 牧野兜的颈后，不时被头发掩盖常人无法看到一颗散发着死寂的阴暗光芒吞吐着漆灰色气体的星星，晦明变化。

 ——嘟——嘟——

 牧野兜的手机收到赤西真理发来的短信。

 （备注）妹妹的闺蜜：兜，我们到了。

 接着赤西真理又发了她们的地理位置与一张自拍。

 源清水左手搂着赤西真理，右手搂着牧野清夏，三人摆出剪刀手，笑靥绽放，勾勒出美丽清纯的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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